夜晚,茂密的森林一片寂靜。
月光照不進來,哪怕是張開手抵在鼻尖都看不見一根指頭。
只有林間深處的一座殘破的木屋裡面架起了柴火,但照明度仍是低得可憐。
下一刻楚懷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趴在圓桌上不知睡了多久。
坐直身子看到圓桌邊還圍著幾個熟睡的人。
一名穿著獵人服的男人站在屋內,毛躁的胡茬被凝固的黑血粘在一起,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屍臭味,此時正饒有興趣地盯向一處。
沒過一會,其他六人也陸陸續續地醒過來。
大家的眼底都充滿了疑惑,互相對視過後,終於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晚上好,各位。”獵人異常興奮,“我已經等你們很久了。”
獵人身材高大魁梧,臉上有道顯眼的傷,似乎是被一把大斧頭直直劈下,在暗黃色的火光前更加猙獰,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楚懷警惕地四下觀察,木屋內的構造是個三十平左右的單間,擺在角落的床很小,與眼前這個男人顯得格格不入。
木屋門關著,牆上的掛畫落滿了灰,只有一旁貼著的照片看著比較乾淨。
“你是誰?”眾人聞聲望去,一個十六、七歲模樣的女孩率先問道。
她的右眼上戴著一塊白色的眼罩,上面畫著符咒,像一顆花紋詭異的火球,脖子處掛著一個空龜殼。
“我是獵人。”獵人歡快地回答。
說罷,這個身高一米九的男人突然開始跳起了舞,嘴巴里還哼著不著調的歌,繞著火堆跳了一圈後,又蹩腳地行了個脫帽禮。
眾人面面相覷,獵人莫名其妙的舉動讓整個氛圍更加詭異。
“看來玩家們都已經準備就緒,那麼遊戲開始。”獵人從口袋掏出一疊紙牌,“我來介紹一下游戲規則。”
“介紹個屁規則,老子沒空跟你玩這些。”
一個五大三粗的花臂男人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身上有一股濃烈的白酒味,語氣中可以聽出他已經忍了很久。
“別跟我在這裝神弄鬼!”
“先生,請你遵守規則,玩家參與遊戲後無法中途退出。”
“玩個屁,老子什麼時候說要玩了?”花臂男人不斷叫罵著。
“你們在我的木屋內醒來,就已經自動參與遊戲了。”獵人語氣淡定。
“今天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幹,不想跟你在這浪費時間,趁老子還沒動手,你最好有多遠滾多遠。”
花臂男人撂下狠話,伸手往右褲兜一拍,眉頭緊皺,情緒更加激烈,伸長手臂直指著獵人。
“你他媽還偷手機,趕緊交出來!要是這個大單丟了,老子一定殺了你!”
微弱的火光下花臂男人的紋身更加猙獰。
“不許玩手機。”獵人語氣忽地一沉,強硬地發出警告。
“老子最後說一次,快點把手機還回來,否則……”男人突然停住,不自然地嚥了下口水。
眼前獵人臉上的肌肉擠成一團,原本就猙獰的傷口暴脹開,黑肝色的血流了下來,語調尖利得不像是由一個男人發出來的聲音:“都說了不許玩手機!”
不等眾人反應,獵人一把舉起腰帶上彆著的獵槍,朝著男人的腦袋果斷開了一槍,子彈威力很強,鮮血混合著焦黑的固體濺到旁邊人的臉上。
男人直接往後倒下,厚重的悶響砸在每個人的心底,昏暗的燈光下,能看出他的上半顆腦袋被完全炸飛,動脈破裂導致鮮血大量噴湧,木地板上不斷髮出流淌著血液的聲音。
楚懷汗毛倒豎,恐懼瞬間蔓延全身。
坐在花臂男人右側一名西裝男人被濺了一身血,臉色慘白地僵住一動不動。
左側的小女孩爆發出巨大的哭叫聲,喊破了所有人的心理防線。
空氣中頓時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現在除了配合眼前這個瘋子外別無他法。
死亡像一把隨時往下扎的利刃懸在每個人的頭頂,幾分鐘後,人群寂靜無聲。
“聽好規則。”
似乎剛剛無事發生,獵人斂起所有憤怒,咧到太陽穴的笑容越發張狂。
“一會我將向大家發放身份牌,遊戲以晝夜交替形式進行,
天黑後,所有玩家閉上眼睛,在聽到指令後,狼人請睜眼殺死一名玩家,預言家請睜眼查驗一名玩家身份,
天亮後,玩家們討論並投票淘汰一名玩家,直到一名最終贏家出現,遊戲結束。
請注意,玩家未聽到指示就睜眼則視為違規,會被立即淘汰,
輸家將被全部淘汰,
每位預言家僅有一次查驗機會,狼人僅有一次殺人機會。”
不用直說,獵人隨意把玩著手中的獵槍,眾人立馬明白了淘汰的意思。
楚懷讓自己快速冷靜下來,掃了眼圓桌,除去剛剛死掉的男人,場上還坐著六個玩家。
“規則講完了。”獵人走到每個人的身後,將手中的身份牌分發給眾人。
剛剛的虐殺還歷歷在目,所有人看身份牌都格外謹慎,楚懷將牌扣在桌上悄悄掀開牌角看,自己的身份是「預言家」。
六人局中按照正常的狼人殺規則,角色應該是二狼二神二民。
但是獵人剛剛介紹規則時,並沒提及除了預言家外的神職。
楚懷仔細思索一番,發現遊戲規則有太多不合理的地方,而且贏家只有一名,意味著這更像是一場個人戰。
楚懷眼中凝起一股晦暗,若贏家只有一人,那麼那人必定要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