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抬頭,只是默默將手機鎖屏,起身連個眼神都沒賞就要走,對方連忙攔住:
“何總!那個……我是簡家的長女任依珊,早就聽聞您在圈子裡赫赫有名,特地來給您敬一杯酒。”
任依珊的這句話落在厲景徹的耳朵裡,無論哪一句都格外離譜。
視線在會場裡環視了一圈,最後,厲景徹的目光定格在一起衝著自己比“耶”的何家兄妹身上——
恭喜何江御自己將自己的身份拱手讓了出去。
“嘶——”
厲景徹清了清嗓子,眼神這才將將落下。
任依珊長得不錯,尤其是那雙鵝蛋臉,美得內斂自持,一看就是大家閨秀。
和簡清不同。
簡清是恃美而驕的型別,用她自己話來說,如果美麗是一種罪過,她可能是死刑。
她的眉宇和鼻峰都很具有攻擊性,再搭配上那張紅唇,就是典型的蛇蠍美人。
只可惜,她長了一張妖精的臉,某些方面沒裹小腳裹了腦——
和蕭允臣交往多年,男人都主動爬上她的床,褲子都脫了,她人跑了。
這些都是厲景徹不知道的,但對於他來說也不妨礙。
他斂了斂神情,聽著是簡家人,語氣緩和了不少:
“我不喝酒。有什麼事兒?”
任依珊瞧了一眼厲景徹手中的空酒杯也就瞭然了,掩面一笑:
“何總年輕有為,我一直希望能有機會和您認識。”
“簡家……不是有個叫簡清的嗎?”
“她是我妹妹,”任依珊補充道,“妹妹氣性高,不喜歡這種場合。”
“哦?那她喜歡哪種?”
全是男模的那種?
周圍都叫她“姐姐,小心”的那種?
厲景徹顯然對這句話很不滿,眯了眯眼睛。
沒想到厲景徹對簡清這麼關心,任依珊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她瞧了一眼在遠處不知道和哪家名媛聊天的蕭允臣,也不知道過來幫忙,只能憤憤收起目光:
“妹妹……不喜歡熱鬧。而且……而且以後簡家的生意也都是我接手,希望以後能夠跟何總有合作的機會。”
任依珊,簡清。
掂量著這兩個名字厲景徹也知道哪個是李逵哪個是李鬼。
“何總,留個聯絡方式吧?”
“不會用手機。”
厲景徹將空酒杯放在任依珊拿著的手機上走了,他穿過大廳,消失在人海之中,臨走之前,拽著一個小丫頭片子的胳膊一起出了門。
將女孩兒塞到車裡,他盯著她看了半晌,小丫頭才甜甜地笑著,抱著他的胳膊撒嬌:
“哥~我的好哥哥~”
“你的郝哥哥還在國外沒回來呢。”
撇著嘴,她不說話了。
“厲爽,和你說話的那個男人,和簡家的任依珊是什麼關係?”
厲景徹單刀直入,說話時任依珊的每個小動作他都注意到了,自然發現了女人慌亂中望向的那個男人。
“哥,你要說這個,我就要拆包瓜子和你好好嘮嘮了。”
厲爽一邊說一邊接過秦盡遞過來的葵花盤,直接把簡清、蕭允臣和任依珊三個人的“燃冬”給講了一遍。
秦盡在前面開著車,時不時偷看著厲景徹的眼神,真是想過去把厲爽的嘴給捂住——
我的姐,求求你看看你哥,你哥快碎了!
咬著牙,面色在路燈下一明一暗,在聽到簡清和蕭允臣認識了二十多年之後,厲景徹打斷了厲爽的話,做了個深呼吸之後才張口:
“像是蕭允臣那樣的渣男,你又為什麼要和他說話?怎麼,渣男更有吸引力?”
他沒談過戀愛,但這方面他認為和做生意一樣——
一次就要成功。
只是簡清有些棘手。
相比之下,他這個老謀深算的狐狸倒是稚嫩得可以。
“那不是,”厲爽連連擺手,“雖然我沒見過簡清,今天也是第一次和任依珊見,但蕭允臣我早就聽說過,和他睡過的姐妹不少,都是衝著他那張臉去的。蕭家大不如前,蕭允臣倒是靠著這個法子給蕭家籠絡了不少生意,怎麼不算是新型男菩薩呢?”
說完,厲爽還補了一刀:
“其實,哥,你和蕭允臣的嘴巴還挺像的。但你放心,我不是骨科。”
“二小姐!”
秦盡踩下了剎車,可算是一路風馳電掣終於到目的地了。
他扭頭,帶著笑臉:
“到了,您(趕緊滾)下車吧。”
厲爽被嚇了一跳,拍著小心臟:
“秦盡,你嚇死我了!吼那麼大聲幹什麼!”
說完,她又扭頭看著老哥,笑得乖巧:
“不過,哥我可提醒你,少操沒用的心,多操喜歡的人,你不用擔心我和蕭允臣,我和他就是玩玩兒,別看他和簡清取消婚約,又跟任依珊在一起,外面花著呢。你也該為自己的感情生活考慮考慮了,媽不是給你介紹了……”
“厲、爽!”
厲景徹呵斥一聲,厲爽剛下車差點兒跪下:
“哥,別兇我,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
他低眉看著厲爽,周圍氣壓低得可怕。
剛要張口,手機就響了。
瞬間,秦盡和厲爽都鬆了口氣。
前者偷瞄著厲景徹接起電話,後者大明大方地看著,小心翼翼盯著哥哥的眼神。
而電話那頭,女人的聲音柔情似水:
“來我家陪我,隔壁兩賤人在滾床單,吵得我睡不著。”
面色繃得更緊,厲景徹的聲音有些沙啞:
“進展太快了。”
“就當入職考核了。”
“……”
抿著唇,厲景徹掛了電話從車上下來。
厲爽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幾步想要找個角度衝回別墅院子,但管家心領神會地先將別墅大門關上了。
可下一秒,厲景徹開啟駕駛座的門,讓秦盡出來了。
秦盡顫顫巍巍,和厲爽交換著眼神,誰都沒說話。
厲景徹開走之前撂下一句:
“厲爽,別和蕭允臣走太近。就算是玩兒,也別把自己搭進去,這事兒傳出去,傷害的是你。”
“但我哥不會讓我受傷害的,對吧。”
“……”
“哎呀,以後嫂子好幸福啊~我哥這麼溫……不是,這麼帥的一個人,不知道會被誰釣走。”
厲爽屬於是摸了老虎屁股還要拍一巴掌的人,看著厲景徹臉色好些,上趕著舔了兩口。
但溫柔兩個字,厲爽實在說不出口。
而這招,對於厲景徹還挺實用——
對於在乎的人,不用給他找臺階,他自己會下。
可等來到簡家別墅,簡清不僅沒給厲景徹臺階,還順便把人推上了懸崖。
錢叔聽著簡清說晚上有客人來,這夜上三竿,用腳趾頭想來的也不是什麼正經人。
但自己家的大小姐,那肯定是要自己寵著。
所以,將厲景徹迎進來的時候,錢叔就叮囑:
“安穩些,不該看的別看,不該說的別說。”
而後,錢叔給厲景徹塞了個信封,裡面鼓鼓囊囊的。
厲景徹舔了舔唇,想到之前何江御說的話,倒是把信封收起來了。
而等進了別墅大門,厲景徹看到的就是蕭允臣將簡清逼在牆角。
也怪簡清嘴上沒個把門的,她挑釁人從不看地點場合,就看自己心情。
仰著下巴,女人無不揶揄:
“怎麼,任依珊一個人還不夠你上,想玩兒燃冬?還是說你是叫號服務,任依珊剛走,你就忍不住要爬我的床?”
錢叔咳嗽了一聲,簡清和蕭允臣同時扭頭望向來人。
後者眉峰一挑,呵斥一句:
“哪裡來的野種?”
厲景徹面不改色心不跳,上前倒是將簡清擋在身後,高高大大俯視著蕭允臣:
“燃冬男主角。”
簡清:……
她以為找了個愛錢還乖的,沒想到找了個悶葫蘆還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