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力是女人最好的護膚品

5 第五章

霍澤是一個臭美的少年郎。

這不是他第一次參加縣令大人舉辦的宴會,卻是他第一次代表霍家赴宴。他務必要把自己打扮得光鮮亮麗些。

抱著這樣的想法,一大清早,霍澤就起來折騰衣服配飾。

無論試哪一套,婢女小廝都誇好看。

霍澤為他們的敷衍深深落淚。

他知道自己長得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人見人愛,上能從長輩手裡多要一點零花錢,下能從六歲小孩手裡騙到一根糖葫蘆,但是婢女小廝誇獎的時候能不能稍微走一點心啊!

你們至少換一個詞吧!

霍澤對他們實在是太失望了,他抱著自己的衣服,噔噔噔跑到霍翎那裡,央求霍翎幫他。

霍翎審美一流,又熟知霍澤的喜好,很快就幫他搭配出了一套合適的衣服。

霍澤換上衣服,在銅鏡前轉了又轉,神氣得不行。

“阿姐的眼光真好,這身衣服把我的九分帥氣襯托到了十分。”

一旁的無墨險些要笑出聲來。

十二三歲的少年郎,容貌再好,也很難和英俊帥氣、風流倜儻這類詞沾上邊啊。

霍翎也笑了,吩咐霍澤的小廝:“把我上回送他的那個金瓔珞找出來,讓他戴去赴宴。”

有了金瓔珞,霍澤更得意了,下巴昂得高高的,只覺自己現在有了十分帥氣,十一分富貴氣。

抱著十二分自信,霍澤雄赳赳氣昂昂出門赴宴。

有管家陪著,霍翎也不擔心霍澤會出什麼事。

不過見方氏實在放不下心,霍翎勸道:“母親一向早睡,不如先回屋歇息,我留在廳堂等阿澤。正好我也有點事情想問他。”

無墨翻出葉子牌,問霍翎要不要玩。

兩人一邊玩著葉子牌,一邊等霍澤。

宴席結束得並不晚,約莫戌時一刻,霍澤就回來了。

無墨抬起貼滿字條的臉,臉上居然露出解脫之色:“少爺,你終於回來啦。”

霍翎丟下手裡最後一張牌,拿起字條啪地一下貼在無墨眉心,把無墨拍得腦袋往後一仰,這才去看霍澤。

渾身上下都溢滿了興奮,看來不僅沒受委屈,還玩得很開心。

霍澤向來很有說書天賦,他將宴席上發生的事情描述得活靈活現,不時還用雙手比劃一下。

大致概括一下,就是以往各家只需要用幾十兩銀子就能打發縣太爺,但今年縣太爺的眼界被霍家拔高了!各家要是再拿幾十兩來糊弄人,就是把縣太爺當傻子!

霍澤撇撇嘴,不屑道:“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連皮毛都算不上,但我瞧他們那模樣,彷彿被割了肉似的。”

無墨忍笑,給他遞了杯茶:“少爺,你說了這麼久,肯定口渴了吧,快來喝點水潤潤嗓子。”

霍翎問:“他們沒為難你吧?”

喝下茶水,嗓子好受許多,霍澤放下茶盞:“我才十二歲,他們那些人隨便拎一個出來,都能當我爹了,為難我也不怕丟了老臉。”

為難是不敢為難,但陰陽怪氣幾句也免不了。

面對那些嘰嘰歪歪的酸話,霍澤一律裝天真可愛聽不懂。

要是還有人不要臉說個不停,他就埋頭狂吃。

邱縣令也是個妙人,在霍澤埋頭狂吃的時候,他一臉慈愛地看著霍澤,嘴裡一個勁說“慢點吃別噎著”、“你年紀輕還在長身體是該多吃點”,又扭頭去看那些臉色難看的賓客,熱情問“怎麼不吃”、“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

禮數周到,讓人挑不出毛病,也把人噎得不輕。

回想起那一幕,霍澤還是樂得不行。

霍翎又問起縣衙今晚籌集到的錢糧總數。

畢竟是公開募捐,縣衙籌集到的錢糧總數自然也是公開透明的。

霍澤報了一個確切的數字。

霍翎這幾年一直在打理鋪子,每月都要看賬本盤賬,對數字十分敏感:“不算縣衙原有的糧食,也不算我們家捐贈的糧食,光是今晚籌集到的銀糧,就能救濟兩千災民了。”

霍澤對這個數字沒有太大感觸,他小臉嚴肅,說起另一件事情:“阿姐,爹時常叮囑我們要與人為善,還說我們不是永安縣本地人,要想在永安縣紮根,就不能太得罪地方大戶。”

“我看他們今晚那模樣,肯定是對我們家有了意見,覺得我們家不合群,沒有與他們共進退。”

“此一時彼一時。”霍翎回神,搖頭道,“你不用太把他們的意見放在心上。”

雙方利益一致,自然可以共進退。但霍家與他們所求不同,已經不是一路人了。

“況且我們這麼做,對他們也有好處。”

霍澤詫異,忙問原因。

霍翎道:“等著瞧吧。等其它縣城有大戶人家被抓走抄家時,他們就該認清形勢了。”

霍澤:“……不、不會吧。”

霍翎唇角微彎,眼中卻不帶絲毫笑意:“如果死的不是他們,就是你和你的家人,你會作何選擇?”

望著這樣的阿姐,霍澤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他嚥了咽口水,見霍翎一直在等他的回答,才仔細思考,終於恍然大悟:“如果是一道非此即彼的問題,那我肯定選他們死。”

賑災一事絕對要儘快落實,縣中大戶若是隻捐一些錢糧打發縣衙,還不是什麼大罪過。但若是一邊打發縣衙,一邊哄抬糧價、高價賣糧,那就別怪縣令大人心狠手辣,把他們私人的糧倉變作公家的糧倉了。

***

燕西,常樂縣。

“常樂”這個名字,和“永安”一樣,最早可以追溯到前朝初年。

可正如永安縣難得真正的安寧,常樂縣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

它距離行唐關只有半日路程,自端王抵達前線後,一直住在常樂縣衙裡。

名義上,端王是朝廷派來的督軍。但他這個督軍,並不負責具體的作戰事宜,主要還是負責排程糧草器械、穩定燕西局勢。

書房裡,端王正在翻看前幾次作戰報告。

溫暖如春的室內,只有書卷翻動時的沙沙脆響聲。

許久,端王提筆,在行唐關主將何泰、行唐關副將周嘉慕的名字和官印下方,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蓋上了自己的王爺官印。

“來人。”

守在門外的侍衛推門而入,正是方建白。

方建白一身親衛打扮,精神飽滿:“殿下有何吩咐?”

端王指著作戰報告:“派人快馬送去京師。”

方建白領命退下。

端王忽然又想起一事:“已過五日,各地可有呈上摺子彙報賑災事宜?”

方建白恭聲回稟:“是有三道摺子,今早剛送到,屬下這就去給殿下取來。”

聽到只有三道摺子,端王不含喜怒地說了一句:“天下承平多年,燕西久無戰事,官員行事是愈發懈怠了。”

方建白不敢對此發表看法,只好垂頭。

一時無事,端王起身走到博古架前,原是想品鑑地方官員送來的紅珊瑚樹,餘光卻瞥見了那支被他丟進花瓶裡的白色箭羽,還有那根纏繞在白色箭羽上的紅色髮帶。

白雪紛紛,群山摧枯,荒無人煙的官道上,驚現一抹豔色。

出現得讓人意外,離去時更是毫不拖泥帶水,彷彿一場綺麗而神秘的幻境。

屋外傳來敲門聲,方建白捧著摺子走進書房,將摺子遞給端王后,就要抱拳退下,卻在低頭垂眸間,捕捉到了那根熟悉髮帶的蹤跡。他不由一愣。

三道摺子一入手,端王就察覺出了端倪。

下面兩道摺子都是正常厚度,最上面這份怎麼這麼厚?

正要翻開仔細檢視,卻發現方建白還傻愣愣杵在他面前,端王蹙眉:“還不退下?”

方建白不敢再耽擱,待大門在他眼前合上,他腦中思緒愈發紛亂。

那根髮帶……

不,不可能。

方建白立刻駁掉那種荒唐的念頭。

王爺抵達前線後,從未離開過常樂縣,怎麼可能會認識阿翎。

屋內,端王翻開摺子,一目十行,反覆看了兩遍才合上:“難怪永安縣令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官,能第一個完成賑災任務。”

又將下面兩道摺子過了一遍,端王指尖輕敲摺子。

燕西各縣城的賑災速度,實在讓他失望。看來,有必要抽出幾天,親自到各縣城看看了。

人氣小說推薦More+

家父呂奉先
家父呂奉先
重獲新生,呂逸竟成了呂布之子! 身處三國亂世,漢室衰微,天下將亂,那不就是...機會? 兩世宿慧,呂逸要改寫命運! 世人只見方天畫戟寒光攝魄,卻不知“三姓家奴之後”的罵名何等沉重。 世人只見縱橫捭闔,卻不知“伏波傳人”身上有怎樣的宿命! 招攬賢才?我只要頂尖的那幾位,五虎上將一個不少! 運籌帷幄?三十六計我信手拈來,誰與我為敵唯敗亡而已! 當漢獻帝顫抖著問呂逸的時候,他望著洛陽的方向笑了, “這大
一世浮生若夢
被退婚後,我繼承靠山王成絕世強龍
被退婚後,我繼承靠山王成絕世強龍
梁家破產,梁若蘭賣身葬母,被楊業拯救,許諾終身。 利用楊業的疼愛,梁若蘭以楊家的海量資源,從一介商賈之女,躍升大洪兵馬元帥,領兵出征。 兩年征戰,楊業默默付出,日思夜想。 怎料梁若蘭凱旋歸來,封侯拜相,卻怒斥楊業紈絝不羈,不上臺面,只有宰相之子,才能配得上她! 楊業幡然悔悟,寫休書,繼王爵,封情鎖愛搞事業! 奇技淫巧,神鬼莫測天下驚,六國商會稱臣俯首。 諸子兵法,運籌帷幄乾坤定,蠻夷鐵騎聞風而降!
一筆斷情
送我和親你提的,我南下擒龍你哭什麼?
送我和親你提的,我南下擒龍你哭什麼?
“乾武三年,女帝以‘女子稱帝,便是先例。’為由,命九皇子秦九昭入北莽和親。” “乾武七年,逆賊秦九昭率兵八萬攻入大乾,次年圍困京師,自此,對峙半年之久。” 兵馬入京,秦九昭不要帝位,只要雪恥復仇。 五年,這五年的苦無人可知。 “秦九昭,你為一己私慾,率北莽兵馬入大乾,你是被利用的,你以為他們甘心幫你復仇!?” “你想羞辱朕?來啊!朕為國君,身軀便是江山社稷,你已讓山河破碎,朕也……” 女帝怒罵不止
山羊頭目
家兄朱允炆,請陛下赴死!
家兄朱允炆,請陛下赴死!
剛穿越到大明的朱允熥,適逢老朱駕崩了,朱允炆繼位稱帝。 朱允炆忌憚朱允熥,把他發配到蜀地,趙寧兒陪著他一同前往, 可是,在前往蜀地的路上,不但有豺狼虎豹,還有瘴氣。 很明顯,建文帝要置他於死地。 適逢燕王朱棣藉助弔喪之名,興兵來犯,十萬大軍把應天城包圍。 建文帝和文武百官束手無策。 老臣劉三吾保舉朱允熥前去退敵…… 朱允炆:燕王興兵十萬來犯,誰能與朕分憂,前去退敵? 劉三吾:老臣以全家性命保舉吳王
相遇依舊
大德要來了!
大德要來了!
貝格勃勞凱勒啤酒館,高文·沃爾夫正在講脫口秀。首先,段子開場。 臺下的觀眾被這種男人的話題點燃,一個個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曾經,我做了很多個夢,夢中的我,是陸軍元帥,是閃電伯爵,是裝甲之父,是鐵血宰相,是外交鬼才……在我的夢裡,我們的國家空前偉大。” “現實呢?”高文聊了聊收入下降,聊聊最近辦事遇到的麻煩,聊聊失業,聊聊加班,聊聊中年危機,聊聊現在的物價…… “你們知道現在的麵包多少錢一個嗎?五
七星少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