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瓦達翰的話語裡,趙大人已經分析出來了,高昌國的高層收了不少錢,那麼他們就不能夠背信棄義,更何況在高昌國這些人的眼裡,他們的生活方式有些接近,算是遊牧民族的不同分支。
反觀大唐這邊呢,大唐可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耕民族,遊牧民族和農耕民族之間的戰爭從來都沒有停過,如果要是他們幫著大唐對付薛延陀的話,將來在這片土地上也會留下罵名。
所以高昌國的人就準備採取另外一種方式,那就是這邊邊境的一個擴大版,兩邊都不得罪,接收著薛延陀的錢,還得和大唐建立良好的關係,當大唐提出要把薛延陀可汗帶走的時候,那麼高昌國的演技派就得登場了。
他們會派人在全國範圍內捉拿薛延陀可汗,可薛延陀可汗也不是傻子,總不可能在當地等著讓你去抓他肯定會騎著馬到處亂竄,高昌國的人就會告訴大唐特使他們全國的真實情況,並且會帶著大唐特使到處溜達一圈兒,大唐特使也能夠體會到戈壁灘上的生活,自然也知道抓獲薛延陀可汗不是那麼容易的。
還有可能是他們提前報信兒,在抓人的人還沒有到達之前,薛延陀可汗已經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這樣的事情也很有可能會發生,大唐的軍隊都是外來貨,根本不可能阻擋對方私下的溝通。
“在下說的就是這個意思,不知道您能明白嗎?”
瓦達翰為了日後能有個好位置,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出來了,各種各樣的可能都擺在了桌子上,讓趙大人參考,至於趙大人做出什麼樣的結論,那就是趙大人自己的事兒了。
“小王爺真是深明大義,在下肯定把這個都記下來了,回到長安之後一定奏明皇上,將來要是真有那麼一天,我大唐軍隊抵達這裡,小王爺的恩情我們不會忘記。”
趙大人也是個高手,該做的事兒該說的話一句都不弄,但是這其中又沒有一個有用的,反正就是一些漂亮話,讓你聽著非常舒服。
不過即便是這樣瓦達翰也是非常滿意的,總比什麼都沒有的要強的多,兩人又留下了一些其他的聯絡方式,明天該見面的時候我還得見面,除了瓦達翰之外,他那邊還有很多國王的人,總得給這些人演一場戲才行。
至於接下來的一些動作,瓦達翰都已經提前彙報過了,明天雙方見過面之後,他們就會前往高昌國的王城,在王城裡見他們的國王,那裡就不是他能夠操控得了的了,但是他已經把國王的各種操作推演出來了。
當天晚上快半夜的時候,這倆人才離開了唐軍大營趙大人和蘇定芳兩人都是面色凝重,有人過來投降是好事兒,但他們的任務該怎麼完成呢?這是要把薛延陀可汗給押回長安,很明顯高昌國不願意配合這件事情。
“在得到高昌國允許的情況下,我們可以在他們國內自由抓人,你有幾分把握能把人抓到?”
看著天空當中明亮的月亮,趙大人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剛才談事情的時候,趙大人已經是感覺到了,高昌國不給我們幫倒忙,那已經是個燒香的事兒,他們肯定會給薛延陀的可汗通風報信兒,所以抓人的事兒還得依靠我們自己人。
“情報確切的情況下,我能保證一到兩個月之內抓住他,但是高昌國能讓我們在他們的境內隨便抓人嗎?更何況我們要是隨便抓人的話,那麼他們國家的各類地形可就都記住了,這對於一個國家來說損失太大,我估計他們不會樂意的。”
蘇定芳搖了搖頭說道,他所說的也是實話,任何一個主權國家都不可能會讓外國軍隊在他們的土地上到處亂竄。
“不能也得能,要不然這一次的任務咱們就無法完成,能用上的辦法都得用上,高昌國的高層膽子比較小,這應該是我們可以利用的地方。”
趙大人一邊捶著自己的腰一邊說道,這邊的人都是跪坐在地上的,長安城裡已經有很多的椅子了,到底哪個舒服自己的身體知道。
“還需要叫更多的軍隊來嗎?軍隊多了或許他們更好說話一點。”
蘇定方想一想說道,北面草原上應該沒那麼多事兒,但現在不好從那邊調兵,長安城裡應該有訓練好的軍隊,如果要是調兵的話,從長安城出發到這裡還稍微快一點。
“現在還沒到那一步,咱們能來多少軍隊?這邊的官道有沒有修通,幾千人過來就足夠費勁了,到時候花不少的錢可能還會暴露我們的弊端,現在咱們得靠著這張嘴威脅他們。”
趙大人說這個話的時候,蘇定芳在旁邊佩服的不輕,原本以為趙大人是個文官,對於軍事上的事情不太瞭解,沒想到幾句話就說到了點子上。
長安城的軍隊的確是有很多,但很多人都是剛剛訓練出來的,根本就不適應戰場上的情況,更加不適應西域的情況,如果要是讓他們過來的話,這一路上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少事兒,萬一高昌國在沿途有探子呢,如果要是被他們得到了這個訊息,咱們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現如今大唐的威名周邊的國家都知道,咱們又剛剛把薛延陀可汗給趕出來,這可是實打實的政績,薛延陀的實力比高昌國可強的多,如果要是咱們從這上面做文章的話,相信高昌國上上下下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兩國特使按照原計劃進行了會談,下午的時候帳篷就拆了,他們要前往高昌國的王城了。
在別人面前的時候,瓦達翰的演技還是不錯的,面對趙大人早已經沒有了昨天那個奴才樣,今天可以說是畢恭畢敬的,只是在沒有人的時候,瓦達翰說話還是以下官自居。
趙大人也給他吃了個定心丸,在往長安城寫信的時候,把兩人的情況都寫明瞭,並且讓他過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