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半，我和周淑婭準時的來到了醫院。
VIP特護病房裡，除了李江龍外，還有六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他們都是巨聖的核心骨幹。
這些人一看就都是那種頭腦睿智，社會經驗豐富，極具人生閱歷的高階職業經理人。
無論是神態儀表，還是舉手投足間都彰顯著成熟和穩重，給人強烈的靠譜感。
跟這幫人待在一起的感覺，就跟在學校裡，和一群導師待在一起的感覺差不多......
他們都是和李江龍一起打江山的老班底，也是掌握巨聖核心職權的肱骨之臣。
透過一一介紹後，我瞭解到這裡頭有一個總裁，三個副總裁，一個首席財務官和一個總會計師。
說來有意思，一個集團公司設定了首席財務官後，就不設財務總監了，很多情況下，這倆是同義詞，都可以叫CFO。
但李江龍硬是給周淑婭安排了一個財務總監的職位，跟著人家首席財務官張總學習，相當於接班人來培養。
另外，公司上上下下的付款，但凡超過50萬金額的，必須要透過周淑婭的同意才行。
這相當於李江龍給自己又多加了一道保險。
其實也不難理解，周淑婭才多大歲數啊，她又不是邊璐璐，她有啥從業經驗做好財務風險評估、董事會股權平衡、運營資金管理體系分析，以及戰略規劃制訂等高大上的工作？
她只是跟著人家張總邊幹邊學，另外掌握著集團公司的“錢袋子”。
誰掌握了周淑婭，誰就掌握了李江龍的錢包......
就像大姐說的，財務總監並不是最懂財務的人才能幹，而是老闆最信任的人才能幹。
新能源汽車公司上馬後，周淑婭去兼該公司的財務總監，其實也是她第一次真正的開始實操這個崗位。
李江龍大概講述了一下眼下的現實情況後，就告訴這幾個人：集團公司的日常運營，還是由劉總裁來把控和負責，需要向董事長彙報，或者做決策的事情直接跟我說就可以了。
他李江龍不在的情況下，我就相當於代理董事長，可以代替他做決策。
此言一出，眾皆愕然。
年齡最大，資歷最深的劉總裁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提醒他：“董事長，這......恐怕有些欠妥吧，我沒別的意思哈，絕不是質疑宋總的能力，只是有些關鍵性的決策或者戰略性的事宜，還是......”
他的話沒說完，李江龍擺擺手打斷了他，“老夥計！你就把宋總當少董事長看就行啊，以前海鯤是個啥角色，他就是啥角色.......”
一聽這話，劉總裁秒懂了，眾人看我的眼神也都充滿了驚愕的敬畏。
“老劉啊，”李江龍拉著劉總裁的手說：“我累了，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這期間，你就多辛苦辛苦，有啥事情多跟宋總商量商量。”
“老哥哥，這是我應該做的，你不用擔心，我和宋總會配合好的。”
“嗯，那就行......”
......
所謂‘碰頭會’，就是碰個臉兒熟，知道誰是幹啥的，吃幾碗飯的。
交代清楚後，李江龍就讓他們走了，病房裡也只剩下了我們三人。
這幫人走後，李江龍就跟周淑婭說：“仔細盯著點兒資金流向，發現他們有搗鬼的行為，第一時間告訴我，尤其重點關注老劉，這老小子之前跟海鯤一直走得很近......”
擦！李江龍這表態，著實讓我後背一涼。
剛才談話間，他跟劉總裁親密得就跟親哥倆似的，結果背地裡還是深深的猜忌和提防。
這就是打工人的命運，你在公司裡待得再久，職位再高，老闆還是把你當外人看。
“宋啊，”李江龍一臉愁苦的看著我說：“今天上午，海乾和嵐嵐，都被拘留了，你知道嗎？”
“我擦？”我吃驚的看著李江龍，一臉茫然，沒想到警方行動的這麼快。
不過一想也是，警方行動的速度是和證據掌握的程度是呈正相關的。
都有證據證明你嫌疑人的身份了，不抓你，等著你過完情人節嗎？
“唉！”李江龍老淚縱橫：“我好傷心啊，三個孩子，全都......事情怎麼會這樣呢？”
“大舅，您別難過了，身體要緊，”周淑婭拉住他的手勸慰道。
“我怎麼能不難過？”李江龍說：“我是真沒想到，海乾居然想殺我，他怎麼會這樣呢？我哪點對不起他了？”
“最讓我傷心的還是嵐嵐呀，”李江龍擦著眼淚繼續說：“我真不敢想象，他居然能幹出這麼不是人的事兒來？”
看著李江龍那椎心泣血的可憐狀，我不由得又想起了歷史上的趙武靈王和唐玄宗......是不是人老了，就都糊塗了？
所謂知子莫若父，他居然連自己孩子的底色都看不清，還活在一家人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幻覺中。
自己婚生子女這一攤都整不利索，還想著再把非婚生子女也拉進來......
“李伯伯，”我沉吟道：“既然，想害你的人是李海乾，那李海鯤的嫌疑是不是就......”
我的話沒說完，李江龍擺擺手：“我太累了，不想再琢磨這些事了，讓警方去處理吧，在警方沒給出結果前，我不想再猜測任何可能了，只想著能好好的休息上一段時間......”
“另外，”李江龍說：“三個子女現在都離開我了，樹倒猢猻散，不用再考慮他們的威脅和掣肘了，你把媛媛給接回來吧，我很想她......”
“哦，”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那三個億，就算是你三年的工資吧，本來我也計劃給你開年薪一個億的。”
擦？李江龍這小賬算的......
我發現老傢伙老喜歡頂賬，上次投資款是，這回董事長助理的年薪也是這樣。
不過這樣也好。
反正美娟都已經花了兩個億了，我還怕他問我，媛媛的專項資金都用在什麼地方了？
“李伯伯這些都好說......”我沉吟道：“只是，我答應你的是當董事長助理呀，說白了，就是個傳話的高階秘書，可你今天會上的表述可不是這樣啊？你居然讓我當代理董事長？”
“當然，”我說：“這和年薪沒關係，關鍵是我真拿不下來呀，劉總裁說的沒錯呀，一些重大決策，你讓我來做.....這怎麼可能呢？我根本就不懂電池業務的好不好？”
“想啥呢？”李江龍皺眉道：“遇到重大決策，你肯定還得問我呀！像董事會簽字這種事，你籤也不生效啊！誒呀呀！老弟啊，跟你明說了吧，我用你，就是撐個門面，我現在三個孩子都離開巨聖了，我又被炸成了這個樣子，整個海城都在笑話我們，客戶、經銷商和政府都會對巨聖喪失信心，沒看見股票這兩天一個勁兒往下跌嗎？把你這張王牌打出去，能夠鎮住場子，明白嗎？”
“哦，”李江龍這麼一說，我就更加清楚了，他不止是要讓我當個“喉舌”那麼簡單。
“所謂，上如標枝，下如麋鹿，底下那些人該幹啥幹啥，你不用管他們的業務，”李江龍說：“你和淑婭就幫我盯著兩點：一個是人，一個是錢，好賴人你總能看出來吧？該提拔就提拔，該裁撤就裁撤，該考核就考核.....管家不好當，東家還不好當嗎？哪不懂就問我！”
他琢磨了一下，類比道：“就像漢龍的董事長，吳昕梅，她懂個屁農業，不照樣管著你們？吳曄華不在的時候，她不照樣監國？我就是想讓你在巨聖新的接班人被培養起來之前，幫我過渡好......當好這個監國。”
“之所以跟老劉他們那麼講，對海鯤啥樣，對你啥樣.....”李江龍補充道：“主要還是為了讓他們不敢在你面前裝逼，乖乖的幹活，不然你去巨聖了，他們都不鳥你，那成啥了？你就相當於監工，他們是群羊，而真正操控者還是我麼......”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我笑著點點頭。
“唉！”李江龍嘆了口氣：“你的王牌效應，主要體現在政府層面，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不需要懂，關鍵的......還是政府的補貼和各種資金的扶持。”
說到這兒，李江龍突然想到了什麼，沉吟道：“李海鯤這一走，新能源汽車公司副總裁的職位就空缺出來了，我的想法是，從我的一個非婚生子女中挑選出一個人來頂上......”
擦！果然是家裡有糧，心中不慌呀！
李海鯤出走，李嵐嵐和李海乾進了局子，人家李江龍還有三個兒子和兩個女兒呢......
古代的皇帝，之所以生那麼多兒子，就是要在這關鍵的時刻派上用場。
“老弟啊，”李江龍意味深長道：“除了小兒子還在上大學外，我的兩個兒子還有兩個女兒都是可以培養的物件，這樣......明天我讓他們去巨聖，你看一下，看看誰適合當新公司的副總裁？幫我把把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