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快別哭了!月子裡的女人流了眼淚,以後眼睛會瞎的。你還有爹孃和哥哥們!天塌下來,也有我們給你頂著!
跟那畜生和離了,跟娘回家!不擱這受他們一家子的窩囊氣了!娘現在就給你收拾東西,咱回家!不跟他過了!”
看著一臉心疼的娘,和旁邊痛心疾首的大哥,王金枝抹去了臉上的淚珠。
“過是肯定是不可能過下去了。只是,爹孃哥哥們的錢,又不是大風颳來的!以前是我太傻太天真,如今知道真相的我,怎麼還能讓他們家白白撿了這麼大一便宜要!這賬是該和他們算算了!”
王金枝招手,叫二人湊了過來。
“等他回來……”
半晌過後,王大虎咬牙切齒的點頭,王田氏臉上的擔憂化開:“好!就這麼辦!”
“餓了吧?娘給你做點吃的去!那些雞鴨是你懷上的時候,娘就養著等你生的時候好給你補身體的。只可惜今兒和那婆子撓了一架,鴨飛了。等著,娘給你燉個雞湯去。”
王田氏挽著袖子叫著王大虎一起忙活去了。
屋裡冷清下來,王金枝將奶娃娃輕輕抱起貼在臉旁。
女兒簡直就是上天賜給她的小仙女兒。
要不是聽得閨女的心聲,她還不知道會被騙到啥時候去呢。
祖宗庇佑!能給她送來這麼個寶貝疙瘩。
“乖寶,有娘和外公外婆和舅舅們疼你,咱不稀罕你那渣爹,不要也罷!”沒錯,她要去父留子。
傍晚。
“金枝?你沒事吧金枝?都怪我,明知道你臨盆在即,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該留你一人在家的。
方才一進村,就聽人給我講那婆子欺負你的事。金枝,我讓你們母女受委屈了!”
聽到聲音,林逃逃突的一下就來了精神。
一雙努力睜卻依舊是眯縫眼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門一開,一個書生打扮的秀氣男人甩袍角邁步進來。
瞧那張眉眼娟秀皓齒紅唇的俊朗面容,難怪三兩句話就哄得她娘找不著北。就她這渣爹的模樣,在莊戶人家裡,倒也算得上是上乘的。
“幸虧岳母來得及時!你若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定與那婆子拼了性命,隨著你與閨女去了罷了。”一進門的林文海撲到炕邊“啪”的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
他臉上的愧疚和慌張,別說王金枝了,就連林逃逃都看得神情一滯。
然而下一秒,王金枝“啪啪”兩記大耳刮子就抽了上去,見林文海瞳孔微震的看她,她扯起袖子掩著臉大聲抽泣。
“我不許你說這種話!即便我和女兒去了,你也得替我們娘倆好好活著!”
一臉懵的林文海捂著微腫的臉頰,覺得哪裡不對,但聽得這話,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這邊,等著上手的王大虎也是一臉懵。
不是說他打的嗎?么妹怎麼還自己上手了?
“林文海!”回過神的王大虎,衝上去一把鎖住其衣襟:“當著我的面,你還甭想騙我妹子!
今兒你在天香樓和那個叫蓮香的妓子做的那些事說的那些話,我都羞於啟齒!你,必須和我妹子和離!我今天就要把我妹子帶走!”
林文海一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冤枉表情。
“大舅哥這話說得,我今天是去天香樓送貨的,怎麼就和妓子扯上關係了?怕不是大舅哥認錯人了吧?”
“大哥,我就說肯定是你看錯人了。”王金枝擦著根本不存在的淚,袖子擋住的嘴角微微揚起。
“不說真話是吧?找打!”王大虎猛的一拳砸在林文海的面門上。
霎時間,兩股鮮血噴湧而出。
溼了衣襟的林文海,一雙手死死握住王大虎的拳頭。
“金枝救命啊!我真的沒有!”
見自家大哥被林文海拽住了拳頭,王金枝忙衝自家母親揮手:“娘!你別站著呀,快拉著大哥,別讓他再打文海了。”
“喔喔”王田氏忙衝上去,拉倒是真的拉了……
只不過,拉的是林文海影響王大虎自由發揮的手罷了。
沒了束縛,王大虎直接衝著林文海的面門和命根子,就是一套上下呼應的組合拳。
主打的就是一個哪裡不疼,不打哪裡;哪裡疼,專打哪裡。
舊傷受創,疼痛加倍,林文海哀嚎著縮成一坨。
“別打了,大哥,你再打他,我也不活了。”王金枝有心無腸的喊,心裡卻是痛快極了。
然而王大虎是拳頭揮累了就換腳,腳抬累了又換手,打得那叫一個嘎嘎得勁。
直到林文海虛弱倒地,渾身抽搐,王田氏才將王大虎拉開。
接下來,就該她帶林文海這狗東西去驗傷了。到時候,不怕他林家敢不放人!
“哎喲,大虎!你出手咋沒個輕重呢!走,女婿,我送你去找吳郎中。”
“沒、沒事,岳母我真的沒事。”林文海就著袖子把臉上的血一抹,強忍著疼痛站起身來。
他哪裡敢去找郎中,要是被看出點什麼來,那不就等於證實了王大虎的說詞了嘛!
不能去!打死都不能去!
趁著王大虎收手的空檔,爬到炕邊:“金枝,我今天是和天香樓那叫蓮香的姑娘見過面。可我與她見面卻是為了你啊!”
前排看戲的林逃逃,一個沒忍住眼角直抽抽。
好傢伙,她這渣爹是真能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