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讀三國演義

0007 力挽狂瀾擒猛將

韓當在陣中,見數百袍澤當不得對方一個,又見廣宗城上旗幟捲動,顯然出兵在即,心中暗道:這些袍澤都是受我鼓動來搶主將屍身,若是被黃巾圍殺,豈不都是我的罪過?

他把牙一咬,大喝道:“黃巾軍要大舉殺來了,汝等快退,回營稟報中郎將,韓某替汝等斷後!”

說罷扯下頭上兜鍪,力擲於地,叫道:“賊將,遼西韓當在此,且來決戰!”

左盾右刀,拼命殺上前去,魯達笑道:“這便似人打獵,既得猛虎,何惜兔鼠?”也不再追殺別個,舞起雙刀來戰韓當。

餘下一干遼西官兵見韓當如此悍勇,亦不甘就此退卻,這時城中數十匹奔馬先出,隨後大批步卒湧出,有膽怯者,忍不住便先往本陣逃遁,餘下的亦無法,只得跟隨逃去。

漢軍營中,北中郎將盧植聽說宗員、宗尚兄弟折在陣上,大吃一驚,連忙點起親兵上陣,及至陣前,正見遼西營敗兵們蜂擁而回。

盧植困張角於廣宗,挖壕溝四面圍之,那壕溝寬近兩丈,宗員去城下挑戰,是以厚木搭橋而過,此刻木橋上擠滿敗兵,盧植一時不得過,搖頭嘆道:“罷了,敵軍雖然小勝,終於大局無補,待吾造齊器械,便是張角全軍覆沒之時,不過宗將軍到底是如何敗的?”

遼西營中有伶俐些計程車兵,連忙指著道:“便是那個塊頭魁梧的賊將,連殺兩位宗將軍,我等數百人圍攻,也被他擊敗,若不是韓當斷後,我等都要被黃巾所殺。”

盧植聞言,凝目望去,只見黃巾已然殺出,卻不曾上前圍攻,場中廝殺的只有一個漢軍和一個大漢。

此時魯達和韓當已戰到二十合上,韓當汗出如雨,喘息粗重,只是苦苦死撐。

魯達又斷了一口刀,只持一口單刀同他廝殺。

裴元紹低聲道:“不料官兵一個小卒,竟也有這般勇武。”

張角冷冷道:“可見如今朝廷無道,文之賢人,武之勇士,皆無上進之途,你們且看此人武藝,五萬北軍中,能有幾人如他?卻只得做個無名小卒,那麼他苦苦練成的這一身武藝,又有何用?”

他似乎是回答裴元紹的話,但聲音大小,卻恰好能讓韓當聽個明白。

魯達盯著韓當,見他微微色變,不由一樂,心道這張角老道沒有帶兵的本事,蠱惑人心倒是有些能耐,不過還是比不上俺家宋公明——

若換了宋公明在此,怕不要立刻叫停,然後納頭便拜,請人家來做山寨之主?

嘿嘿,說不定還要勞煩公孫那牛鼻子,也給安個什麼星的稱號,拉他死心塌地入夥……

他想起往事,殺意漸漸消弭,撲的跳出戰團,收刀而立。

韓當措手不及,兀自發瘋般揮刀舞盾,過得片刻才反應過來,連忙退後幾步,只覺周身氣力賊去樓空,身形晃了晃,一跤坐倒,呼呼急喘,滿臉都是黃豆大小汗珠。

遠處盧植見狀,只道韓當著了敵人的毒手,嘆一口氣,令人撤去壕溝上木橋,引兵而回。

這廂韓當望著面前一眾如狼似虎的黃巾,慘然笑道:“十幾年苦練弓馬,本欲憑這身本事也搏個封妻廕子,原來竟是不堪一擊,來來來,你等下手便是。”

說罷雙臂一揮,已砍成鋸子一般的環首刀,滿是深深刀痕、幾乎散架的盾牌,左右遠遠擲出,閉目待死。

張角上前一步,盯著他道:“不堪一擊?壯士此言未免太謙。以貧道觀之,壯士這身武藝,至少在那宗員之上,而僅僅一個宗員,吾軍中便無人能敵。只是你非要和救世神將相比,豈不是自尋苦惱?他是黃天上帝麾下天罡星宿之中的神祗,豈是凡人可比?”

韓當斜睨著張角道:“老妖人,大丈夫有死而已,難道死前還要受你誆騙?憑你這妖人也能召請神將,那又何至於被我們圍死在廣宗。”

裴元紹等人大怒,爭先恐後叫道:“天公將軍開壇祭天,風雲聚合,天眼現於廣宗,降下神將,我城中十萬人皆是目睹,你等離廣宗不遠,不曾見天開眼麼?”

魯達出現之時,天現異象,廣宗上空烏雲捲動,露出老大一個黑洞,彷彿眼睛一般,這景象許多漢軍亦遠遠看見,不然盧植已定下圍城之策,又豈會同意宗員帶本部人馬來城下挑戰?

韓當想起此前所見奇景,又見所有黃巾都是一副深信不疑的神色,全然不似作偽,亦不由有些將信將疑。

皺眉看向魯達道:“閣下莫非真是天上神將?什麼天罡什麼來著?”

魯達哂笑道:“天罡三十六星,地煞七十二星,灑家對應第十三位天孤星。”

許多黃巾士卒都露出恍然大悟神色,心道原來這位神將是天孤星,怪不得孤身一人衝陣,不曾召喚我等相幫。

張角暗忖貧道猜測不錯,這位神將果然便是一百零八星君中的人物。

又忍不住想:排名第十三位,便已這般勇猛,若是此次下凡的乃是那天魁星宋公明,更不知厲害到了何處!

一時間心嚮往之,只恨降世的不是宋公明,不能見天魁星大顯神威。

便聽魯達又道:“不過灑家既然來到此世,同爾等一般都是凡人了,張老道還有伱們列位,也不必口口聲聲喚我什麼神將,聽得灑家直起雞皮,灑家自有姓名,姓魯名達……”

他看了一眼韓當,心想這個小卒子還有個字叫義公,灑家豈能輸他?遂又說道:“灑家還有個字,叫做智深。你們以後喚我魯達或者魯智深便是。”

張角一聽暗自點頭,心想達字有見識高遠、通曉事理之意,這個智深果然貼切,這般看來這位神將並不是尋常武夫,當有帥才才是。

他正要說話,忽然魯達伸手一指:“那邊領軍回去的大將,莫非便是官兵主帥?”

張角眼睛有些老花,隔得遠了不曾看得清,卻是裴元紹說道:“不錯,正是朝廷封的北中郎將盧植。”

魯達看了一回,淡淡道:“灑家現在若是衝去跳過壕溝,將那廝斬了,這場仗是不是便算勝了?”

韓當冷笑道:“你去你去,盧帥親兵都是精通弓馬的好手,且看看你這神將,能不能頂住萬箭齊發。”

張角想起魯達方才說自己也是凡人,心想神將既然降世臨凡,只怕也有些代價,想來是難以保全神軀,這若是受傷乃至戰死,我大軍軍心必潰……

一念及此,連忙拉住魯達勸道:“神將……魯將軍,盧植非是易於之輩,你雖貴為天孤星,這般孤身衝陣只怕也是不妥,還是先回廣宗,待老夫將如今天下局面盡數告訴,再定行止不遲。至於此人……”

他看向韓當,有些沉吟,似乎想要招攬,又怕對方不從,削了麵皮。

魯達坦蕩蕩笑道:“這人鼓動眾軍來搶他主將屍骸,甚有忠義,又敢捨命斷後,掩護袍澤遁逃,亦見肝膽,此等好漢子,若是混戰之間,殺了便也殺了,如今既然擒獲,豈忍再加殺害?張老道,灑家向你討個人情,放他歸去如何?”

韓當聞言神色一動,難以置信地看向魯達。

這正是:英雄自古惜英雄,好漢從來敬好漢。縛虎猶能縱虎歸,豪傑肝膽金難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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