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朱由檢在宮女的服侍下,換上了朝服。
這大明的早朝真是太折磨人了,天還未亮就要起床。
但是朱由檢暫時不想改變,他知道自己現在絕對不能懈怠,否則,煤山上那顆歪脖子樹就是自己最後的歸宿。
在京的文武百官早已聚集在午門之外。
嗚嗚……
厚重的號角聲想起。
眾文武魚貫而入,走過金水橋,上朝時,百官不得喧譁,有禮部的官員負責糾察百官禮儀。
文武百官來到乾清宮,按自己的品級依次站好。
啪!
啪!
啪!三聲淨鞭在空氣中炸響。
身穿一身明黃色團龍袍的朱由檢在王承恩和曹化淳的簇擁下登上御座。
文武百官在首輔黃立極的帶領下躬身行禮道:“參加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家平身!”
朱由檢端坐在御座之上,俯視著大殿內的文武百官。
王承恩站在一旁高聲宣喝:“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半晌竟無一人出班。
朱由檢也不在意,開口說道:“既然眾位愛卿都沒事,那朕說一件事。
端起龍案上的茶抿了一口才繼續說:“朕昨日已經讓錦衣衛去抄了魏忠賢的家,今天咱們一起看看,咱們這位魏公公有多少家底吧。”
話音一落,大殿中頓時一片譁然。
朱由檢不理會眾人,高聲喊道:“李若璉!”
早已等候在殿外的李若璉聞聲而入。
“臣,錦衣衛指揮同知李若璉參見陛下。”
“起來吧,說說,差事辦的怎麼樣了?”
李若璉起身,掏出一本賬簿,朗聲說道。
“稟陛下,此次抄家,共抄得京城內房契九處,京畿周邊良田一萬八千畝,白銀兩百三十萬兩,黃金三十萬兩,珠寶玉翠三十大箱,另有古董字畫一千餘件。”
聽著李若璉的話,朱由檢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他知道魏忠賢肯定會貪汙,但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貪汙了這麼多。
要知道,大明朝一年的稅銀也只有區區的四五百萬兩而已,除去朝廷各項開支,每年的國庫基本是沒有結餘的,若遇上緊急的事務,甚至需要從皇帝的內帑支取銀子。
魏忠賢短短几年的貪汙所得,竟然超越了國庫收入。
大殿中的眾位大臣此刻也是被這筆鉅款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朱由檢一掌拍在龍案上對李若璉問道:“李若璉!這些東西現在在哪?!”
李若璉感受到朱由檢話裡的怒氣連忙說道:“啟稟陛下,所有財貨正在押解進宮。”
“給朕送到這裡來,就在這乾清宮,朕要看看這些財貨,究竟是何等之巨。”
“臣遵旨。”
李若璉領命而去。
大殿裡一時間鴉雀無聲,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壓迫感,大有山雨欲來之意。
朱由檢坐在御座之上,閉眼假寐,腦海中在考量魏忠賢之後的朝廷局勢。
見朱由檢不說話,底下的眾臣更是不敢開口,只能面面相覷。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
朝堂上的東林黨眾人,此刻的內心卻是極為歡喜的。
在他們看來,眼前的少年天子比其皇兄更加親近文人,也更加殺伐果斷。
他們彷彿看到了眾正盈朝的場景。
一箱箱的白銀、黃金、珠翠、古董字畫被運到乾清宮前的廣場上。
李若璉進入大殿,躬身施禮道:“稟陛下,此次抄得的所有財貨,已運送到殿外。”
“抬進來,讓朕和諸位愛卿一起看看,看看咱們這位魏公公的家底。”
朱由檢對李若璉說道。
“遵旨!”
李若璉走出大殿,指揮錦衣衛將所有的箱子抬進大殿。
一根根的金條,一錠錠的銀子,整整齊齊的擺放在箱子裡。
一件件的珠翠,閃耀著讓人著迷的光芒。
錦衣衛將所有箱子碼放的整整齊齊。
到最後,竟然壘成了一座銀山。
朱由檢起身走下玉階,繞著銀山走了一圈。
重新回到御座上坐下,這才開口道:“一介家奴,竟能貪汙如此多的錢財,真是讓朕大開眼界!”
“今日,朕若是不用重典,還有何顏面去見列祖列宗!”
朝堂上,所有的大臣也在震驚中恢復過來,齊聲高呼道。
“請陛下嚴懲!”
“李若璉,明日將他凌遲!”
朱由檢淡淡地說道,但所有人都聽出了森冷的寒意。
“臣遵旨!”
說完退出大殿。
“今日朝會到此為止,所有在京官員明日都去觀刑,退朝!”
下朝後的朱由檢回到暖閣,開始今天的簽到。
“系統,簽到!”
“叮咚!恭喜宿主獲得人物召喚卡一張。”
緊接著,腦海中出現一張卡片。
待看清卡片上的人物介紹。
朱由檢一時間大喜過望,竟然是曹正淳!
自己正在頭疼魏忠賢死後東廠廠公的人選呢,系統就給自己送過來一個。
沒有絲毫猶豫,朱由檢在腦海裡默唸一句“召喚曹正淳。”
等了片刻,周圍沒有一絲變化。
就在朱由檢以為出了什麼問題的時候。
腦海中傳來系統的聲音。
“恭喜宿主,召喚曹正淳成功,被召喚人物會在三天內出現在宿主身邊。”
原來是這樣。
就在朱由檢正在想曹正淳會以什麼方式出現的時候,腦海中出現了一段文字,介紹起曹正淳這一世的身份。
原來,曹正淳在朱由檢還是信王的時候就在身邊伺候。
後來得罪了魏忠賢被貶去南京,朱由檢登基當日就傳旨讓他回京。
就在這時,王承恩走過來輕聲說道:“皇爺,曹公公回來了,現在就在殿外。”
朱由檢抬起頭,放下手中的硃筆,疑惑的問道:“誰?”
“曹正淳,曹公公。”
“讓他進來。”
朱由檢連忙說道,同時也感慨系統安排的竟然這麼快。
曹正淳進入暖閣後跪倒叩拜道:“奴婢恭請聖上金安。”
朱由檢並未答話,只是仔細打量起曹正淳。
確實和自己知道的那個曹正淳長得很像。
“朕躬安。”
良久,朱由檢才說道。
“曹正淳。京裡的事聽說了嗎?”
未等曹正淳說話,朱由檢繼續問道。
“奴婢來的路上聽說魏忠賢被皇爺判了凌遲,現在午門外已是人山人海。”曹正淳連忙回道。
“魏逆既已伏誅,朕打算命你以司禮監秉筆的身份提督東廠。”
“謝陛下,奴婢願為陛下赴湯蹈火!。”
曹正淳欣喜的叩拜道。
東廠,也就是東緝事廠,永樂年間由成祖皇帝設立,用以轄制錦衣衛,監察天下臣民,權利在諸司之上。
“曹正淳,朕交個你一個差事。”
朱由檢並未理會曹正淳的話,而是向他說道。
“請皇爺示下。”
“帶著東廠的人,把這皇宮裡裡外外給朕好好打掃一下。
朕不希望世宗皇帝的舊事重演,明白嗎?”
曹正淳聽到朱由檢說起世宗嘉靖皇帝舊事,頓時心裡一凜,忙說道。
“謹遵聖諭。”
說完緩緩退出暖閣。
朱由檢重新拿起桌上的奏疏翻閱起來。
這些奏章全是從內閣直接過來的,並沒有經過司禮監。
正常流程應該是所有奏疏由通政司遞交內閣。
內閣提出處理意見,然後經過司禮監掌印的手轉呈皇帝,由皇帝批紅決定是否可行。
現在魏忠賢被朱由檢下令處死,司禮監掌印的位置現在空了下來。
司禮監,內廷十二監之首。
司禮監掌印。
這麼重要的一個位置,必然不能長時間空置,但是由誰來做,朱由檢還須細細思量。
-------------------------------------
此時的東廠,上上下下盡皆風聲鶴唳。
廠公被陛下凌遲,所有人都人心惶惶,擔心自己會被清算。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曹正淳來了。
一路長驅直入,來到東廠正堂。
值房內的掌刑千戶秦永昌得到番子通報,說是宮裡來人了。
急忙趕往正堂。
一進門就看見一位身穿紅色鬥牛服的內侍背對自己站在那裡。
秦風連忙上前問道:“這位公公,不知來東廠所為何事?”
曹正淳轉身看向秦風。
半晌緩緩開口道:“本督主曹正淳。”
不等秦永昌答話,接著說道。
“把人都召集起來!”
秦永昌不敢耽擱,連忙轉身去召集人手。
稍頃,一個個的掌班,番子魚貫而入。
秦永昌站在最前方躬身說道。
“公公,人都到了。”
曹正淳看了眾人一眼高聲說道。
“聖諭!”
堂內眾人頓時跪倒一片。
“著,司禮監秉筆太監曹正淳,提督東緝事廠。”
跪著的眾人連忙高聲說道:“卑下參見廠督大人!”
“都起來吧。”
“謝廠督!”
“誰能告訴雜家,這畫像上的是何人?”
待眾人起身,曹正淳指著牆上的畫像問道。
秦永昌上前恭敬的說道:“回廠督大人,是嶽王爺。”
“知道我東廠的大堂為什麼要掛嶽王爺的畫像嗎?”
曹正淳不等眾人回答,繼而說到。
“因為嶽王爺的忠!我東廠上下皆是天子私臣,為陛下盡忠是我等的使命,明白了嗎?”
“之前的事,本督主不欲追究,從今以後,誰敢三心二意,別怪本督主心狠手辣!”
說完一掌拍在案桌之上,案桌頓時四分五裂。
“謹遵廠督教誨,卑下誓死效忠廠督,效忠陛下!”
堂內眾人齊聲高呼。
“掌刑千戶何在?”
“卑下掌刑千戶秦永昌見過廠督。”
秦永昌連忙上前。
“帶人隨本督主入宮。”
曹正淳向秦永昌吩咐道。
“是”
在一群番子的簇擁下,曹正淳再次回到紫禁城。
來到東廠在宮裡的值房,曹正淳從懷裡掏出一份名單遞給秦永昌說道。
“把這些人全給本督主拿下。”
“是,廠督。”
說完就退出房間。
第一個被帶過來的赫然是先帝的乳母,奉聖夫人,客氏。
“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敢對我如此無禮!”
“啪!”
客氏正對押解自己的番子厲聲呵斥,卻不想被人一巴掌扇在臉上。
“誰!誰打我!”
剛進屋的客氏根本沒注意屋內竟然有人。
“呦!奉聖夫人真是貴人多忘事呀,竟然把咱給忘了?”
曹正淳尖細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