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一段日子,陳露陽天天早上睡到自然醒。
猛不丁再讓他起大早去上班,他還真得重新適應適應。
雖然廠裡到東方大街有摩電,
但是坐一趟摩電要4分錢,一天來回就要8分錢。
他是絕對捨不得這個錢的!
“那就早點起來唄,反正天亮的早,沒準來了還有早飯吃呢。”宋廖莎想的非常樂觀。
“就是,到時候咱仨一起來,路上還有個伴。”朱星火的眼中充滿了期待。
他已經想好了,
只要能夠在9月份前開學前轉正,技校他就不去了,在松亭飯店好好工作賺錢。
東方大街一頭直通江邊,另一頭的入口則是靠近商業街道。
三個人來的時候,是從商業街道的方向來的,腳踏車也停靠在了商業街道那邊。
所以陳露陽三個人還得重新穿過東方大街去取腳踏車。
不遠處,一輛綠色的克瓦斯小車正靠在街口賣飲料。
陳露陽幾個人好奇地張望過去。
結果不看還好,
這一看,兩道熟悉的身影把他的注意力勾了過去。
一個青年手裡拿著兩瓶克瓦斯,將其中一瓶遞給身邊的女生。
那女生穿著一條白色的長裙子,腳上穿著一雙白色的跨帶布鞋,正是白曉帆。
而那個青年也是熟人。
陳露陽的同班同學,同樣考上省大的牛建剛。
送完了飲料,牛建剛還順勢拉住了白曉帆的小手。
媽的……
陳露陽冷眼瞧著,心裡暗罵一聲。
他就說這小白鴿不是什麼好鳥。
原主對她掏心掏肺,甚至為了她連高考志願都改了,
結果人家轉過身就跟別人在大街,小手牽大手。
“晦氣!走了。”
陳露陽暗暗罵了一聲,轉身就要離開。
“陳哥,那是白曉帆?”宋廖莎不敢置信的問道。
陳露陽沒好氣道:“咋,同學都不認識了?”
“不是,她怎麼回事?!她怎麼能跟牛建剛牽手呢!”
宋廖莎憤怒的滿臉通紅,衝著白曉帆和牛建剛的方向就要闖過去。
“你要幹啥?”陳露陽瞧他狀態不對,趕緊攥住他的胳膊。
宋廖莎怒道:“我去問問她啥意思!!!她為啥要跟牛建剛在一起。”
陳露陽摸不清頭腦。
“人倆在一起,有你啥事啊?”
以前沒聽說宋廖莎喜歡白曉帆啊?
難道他喜歡牛建剛?!
那更不可能啊!
“陳哥!!!”
宋廖莎看著陳露陽無所謂的模樣,怒吼出聲:
“那可是你家小白鴿啊!她怎麼能跟牛建剛拉手!!”
“她把你當成什麼啊!”
陳露陽驚詫的看著宋廖莎的反應,隨後冷笑:
“估計把我當爹了。”
予求予奪,言聽計從,
當爹的都沒這麼寵親閨女的。
陳露陽無所謂道:“人家自有前程,找個考上大學的,不比跟我這個落榜的強。”
宋廖莎搖頭反駁:“不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麼個道理。”
陳露陽反問道:“那你說應該是什麼道理!”
宋廖莎憋住了。
單純樸素的青年,對於感情上的事還秉持著最簡單的是非觀。
陳露陽這麼多年對小白鴿掏心掏肺,甚至為了她連高考志願都改了。
哪怕小白鴿考上大學,她也不應該這麼快跟別人牽手。
最起碼,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跟別人牽手!!
“我不知道,我這就去幫你問個清楚!”
宋廖莎看不得自己兄弟受這窩囊氣,攥著拳頭就要再次衝過去。
陳露陽見這二毛子犟死了一根筋,扯過他的胳膊怒罵:
“媽的,我都不在乎你他媽發什麼瘋!”
“她又沒進我家門,她愛跟誰跟誰,跟我沒關係,咱也管不著!”
“星火!按著他咱們回家!”
“好嘞!”朱星火聽到指令,趕緊和陳露陽倆人一起,一邊一個架住宋廖莎的胳膊,生拉硬拽的將宋廖莎拖走。
“怎麼了?”牛建剛發現白曉帆突然不走了,溫和問道。
“我好像聽見陳露陽的聲音了。”
白曉帆向著松亭飯店的方向張望。
牛建剛敷衍道:“你肯定看錯了,陳露陽哪會來這?”
“不可能,我不會認錯他的。”
白曉帆十分肯定。
陳露陽在她身邊呆了七年,她對陳露陽最是熟悉不過了。
“他以前說過這做的燒雞好吃,會來給我買燒雞……哎呀你放開我!”
“我告訴你牛建剛,你再動手動腳的,我可回家了。”
白曉帆瞪著眼睛,甩開手,一臉鄭重的警告。
牛建剛見白曉帆急眼,趕緊輕聲哄道:
“剛剛人多,我不是怕你被擠著嘛,你想吃燒雞我給你買啊,吃陳露陽的燒雞做什麼。”
“我才不吃你買的東西。”
白曉帆倔強的道了句,目光下意識地朝著陳露陽的方向找去。
她還在生氣!
昨天陳露陽對她那麼兇,她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管陳露陽怎麼道歉,她都不會原諒!
可是從昨天回家到現在,陳露陽都沒有來找她道歉。
正鬱悶的時候,牛建剛找她出來玩,她就跟著出來了。
原本玩的好好的,可是一想起陳露陽,她的好心情瞬間就沒了。
說實話,
陳露陽的長相、家庭都很不錯,平時也確實很會討她開心。
可是他太不上進了!
從小到大他的學習都不好,一天天的只知道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等著畢業之後去工廠工作。
考大學前,
她是真的想給陳露陽一個機會,如果陳露陽能夠考上大學,她就和陳露陽在一起。
可那是他自己考不上,憑什麼跟自己生氣!
一想起剛剛在廠大門口,他連招呼都不跟自己打一下,就離開了。
白曉帆就無比憋悶。
“曉帆,咱們快走吧,一會兒江邊就開船了。”
眼看江邊的船開始檢票了,牛建剛催促白曉帆,讓她快些上船。
白曉帆看了看日落的太陽,又看了看旁邊賣冰棒的小棉被箱。
小臉登時拉了下來。
往常陳露陽領著自己來坐船的時候,都會給自己買根奶油冰棒吃的。
瞅著牛建剛傻了吧唧的模樣,白曉帆頓時沒了遊玩的興致。
“我不去了,要坐船你自己坐吧。”
說完,白曉帆轉過身,扭頭往反方向離開。
她走的瀟灑,可牛建剛卻看傻了眼。
“曉帆!你怎麼走了?”
“欸!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