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晚。
朱炫剛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就得到嚴冠的訊息。
宋遠橋請回來了。
在武當山果然找不到張三丰,但張三丰的弟子宋遠橋還是管用的。
朱炫聽了大喜,認為二哥終於有希望了,奈何已經晚上,只能按捺下激動的心情,次日早上首先給皇爺爺請安,說明今天不陪皇爺爺了,再出門去見宋遠橋,此時的宋遠橋被安排在大明書屋裡面。
這裡不僅是書屋,還有一個很雅緻的居所。
居所是朱松建造的,方便他們平時在外面聚會,有一個能夠居住的地方。
宋遠橋穿著一身道袍,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頭髮花白,鬍鬚也是白色的,顯得很蒼老,好像比張三丰還要老幾分。
他似乎沒有傳承到張三丰那些養生的本領,只是學習了張三丰的道術。
不過他的形象,又和張邋遢截然不同。
身上衣著乾淨整齊,道破雖然被洗得有些發白,但乾乾淨淨,不沾染塵埃,甚至連有一點褶皺都想撫平,似乎是個有潔癖的人,張邋遢不修邊幅,居然還能教出這樣的弟子。
此時的季文靖,正在和宋遠橋聊著天。
朱炫進來的時候,首先打量了一遍宋遠橋。
即使在冰天雪地裡,坐在冰雪之下聊天,宋遠橋也只是穿著一件單薄的道袍,顯得修為有成,學到了張三丰身上的真本領。
“殿下!”
季文靖首先起來說道。
宋遠橋聽了便往朱炫看去,年紀雖大,但是雙眸有神,也在打量朱炫,良久起來拱手道:“老道宋遠橋,拜見五皇孫殿下。”
朱炫在想,要不要把宋遠橋,引薦給皇爺爺。
不過讓皇爺爺修道延年益壽,就有可能變成只求長生的昏君,朱炫馬上打消這個念頭,就怕那些御史會噴死自己。
養生有劉純在就夠了。
“宋道長不用客氣!”
朱炫拱手回了一禮,又道:“我邀請宋道長回來,其實有一事相求。”
“這個貧道知道了。”
宋遠橋再坐下來,坐得筆直,一絲不苟道:“是為了二皇孫殿下的事情。”
朱炫只是讓人請宋遠橋,可是沒有讓人說清楚請的原因。
宋遠橋已經知道了?
“殿下,我可什麼都還沒說。”
季文靖為自己解釋。
宋遠橋解釋道:“家師年初的時候,很難得地回了一趟武當山,他說今年年底,五皇孫殿下會因為二皇孫殿下的事情,請貧道下武當山到應天,讓貧道務必答應,便來了。”
朱炫微微一驚。
心想古代真的存在未卜先知等行為?
張三丰真的有那麼厲害?
他們修道的人,給了朱炫無法理解的震撼。
“張道長神機妙算!”
季文靖讚歎道。
年初就能算準年底的事情,張邋遢的本事很厲害。
朱炫很快把各種想法置之腦後,還是二哥的事情重要,問道:“請問宋道長,二哥的事情,你可有辦法?”
“有!”
宋遠橋點頭道:“家師把方法教給了貧道,如果殿下信任貧道,可以試一試。”
“我們現在就去找二哥!”
朱炫考慮到張三丰的本事,必須得試一試。
當然了,最終是否答應,還是要看朱允熥的意思。
他可以建議,但絕對不強求。
他們很快到了朱允熥府上,為了安全起見,還讓人到醫院找來劉純。
此時的府邸內,也堆滿了積雪。
天氣寒冷,冷風吹來,帶來了淡淡的寒意。
但是廳子裡的眾人,一點也不覺得寒冷,因為看到了希望,渾身熱烈起來。
“請問宋道長,真的可行?”
藍玉也在,充滿期待地問。
張三丰和宋遠橋,他當然知道是誰,同時又很感激地往朱炫看去。
這位小皇孫,真的沒得說。
他又開始幻想了,將來朱允熥順利上位,一定要好好回報朱炫。
扶持朱允熥當皇太孫的心思,他們一直沒有斷過。
“可行!”
宋遠橋不緊不慢地說道:“如果涼國公相信貧道,今天就能讓二皇孫殿下痊癒,如果不相信,那麼貧道也沒辦法。”
看他仙風道骨般的模樣,可信任的程度很高。
不過藍玉還是猶豫。
“允熥,你覺得呢?”
藍玉問道。
“我認為能試一試。”
朱允熥不管如何,有豁出去試試的心思,總比受制於人要好很多:“請宋道長幫我。”
“無量天尊!”
宋遠橋作揖道:“家師說了,這是我們武當山的機緣,他傳下法子,讓貧道必須救回殿下,貧道一定盡力而為,如有不測,貧道願意承擔所有風險,請殿下給我一個安靜的房間,其他人只能在外面等待。”
“好!”
朱允熥同意了。
朱炫問道:“二哥,不再考慮考慮?”
真正到了動手的時候,他和藍玉一樣猶豫了。
朱允熥很肯定道:“沒必要了,是生是死,看這一遭,我不想受制於人,舅姥爺……”
“允熥。”
藍玉道。
“如果我有不測,你一定不要為難武當山。”
朱允熥叮囑道:“小弟也要勸說皇爺爺,千萬不要對武當山怎麼樣,這是我的選擇。”
藍玉:“……”
聽了這樣的話,他更猶豫了。
宋遠橋自通道:“殿下放心,不會有任何不測。”
再然後,他們到房間裡。
朱炫他們在外面等待,就好像在後世,等待親人做一場很重要的手術。
“殿下,涼國公。”
季文靖安慰道:“要相信武當山的能力,張邋遢可是神仙般的人物。”
同為修道之人,季文靖一點也不擔心。
既然宋遠橋說過,張三丰已經把方法傳給了他,一定不會有問題。
他們安靜地等待。
“涼國公。”
這個時候,朱炫突然說道:“有些時候,人在做,錦衣衛在看。”
他還是不太想藍玉死得那麼慘,都是為大明徵戰的大將,死在錦衣衛手裡多可惜。
就算要死,也是死在戰場上。
如果能把藍玉收服,為己所用,或許還不用死了。
藍玉雙眸一眯,身上敵意散發,直勾勾地盯著朱炫,一點也不在意朱炫皇孫的身份,質問道:“殿下此話,乃何意?”
“涼國公回來,還沒去見過皇爺爺。”
朱炫看他還有敵意,無奈地提醒道:“如此囂張行事,很不可取,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你進宮見一見皇爺爺就明白了,李善長的功勞夠高吧?最後不也是被皇爺爺一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