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壓。
意思是透過外力改變物體形態,使某種物體產生扁狀形變狀態。
形容相對於對手在某些方面很有優勢。
大尉打心底認為,憑藉皇軍強大的火力,對八路完全完全應該碾壓。
只是這一次,土八路竟然憑兩個大號地雷,讓皇軍精英們吃了大虧。
呃...也許應該叫死傷慘重。
戰場,火力才是決定最終走勢的力量。
這一次,他決定不再給對手絲毫機會。
山樑上的土八路一個不留!
至於打入土八路的挺進隊勇士,皇軍勇士傷亡慘重,直到現也沒能做出讓他滿意的動作,如今已不報任何希望。
也許他們已經榮耀地為天皇盡忠。
隨著一枚枚迫擊炮彈滑入炮膛,山樑上還沒散盡的硝煙,再次被此起彼伏的爆炸衝擊持續翻滾。
山崖上的硝煙更濃重,炮火不斷延伸。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機槍陣地再次向山樑傾瀉著彈雨。
山樑上似乎忽然間就出現了鋪天蓋地的土黃色身影。
灰色荒涼的山樑也似乎變得有了詭異的生氣。
進攻的鬼子步兵感受著不遠處八路陣地到處都炮彈爆炸激起的煙柱,頭頂機槍子彈尖嘯著撕碎一切擋信它前進步伐的東西,以至於熱血澎湃的鬼子們根本不再貓腰躲避山樑上可能出現的還擊。
炮彈落點不斷往山樑上方向延伸,僅論攻擊強度,甚至可以與某次大戰相媲美。
這一切,與半個小時前的進攻...何其相似!
萬把細帶著炮兵將陣地後撤了百餘米,貓著腰招呼有些慌亂的戰士在某條淺溝裡架設迫擊炮。
彈雨紛飛硝煙瀰漫的淺溝上方什麼也看不到。
歪戴軍帽的被硝煙燻黑的臉上竟然一臉的興奮。
抬手在嗆人的硝煙中比劃了兩下,然後搖動高低機轉輪,嘴裡小聲嘀咕:“距離得加一百米...”
炮筒慢慢放低。
嘴裡繼續喃喃:“他孃的,這回能打不打得準,得全靠老天保佑...”
再次感覺著在空中不斷尖嘯的聲音,憑感覺調整了方位角:“高爆彈,一號裝藥...”
旁邊的戰士根本不知道什麼叫高爆彈、穿甲彈,再說迫擊炮也沒那麼多講究。
反正就是迫擊炮彈,打出去能爆就成...
硝煙與飄塵中,貓著腰的田三七隱約背影正在陣地上匍匐。
沒辦法,山樑上全是石頭根本沒辦法往下挖出戰壕。
藉著山崖邊壘起的石頭掩蔽對山崖下吼:“埋好了地雷就趕緊上來,鬼子馬上就會上來...”
一個班的戰士在敵人炮火延伸後溜到山崖下的硝煙中,正在將揹著的石塊往路邊堆。
鬼子壓制機槍彈道就在頭頂呼嘯,隨著鬼子步兵不斷靠近,機槍彈道似乎也在向上抬。
趴在地上被嗆得直咳嗽幾個半仙排的老兵直接站起來,手裡理著拉發強往回跑:“你個狗日的趕緊走,鬼子距離咱們不到三十米...”
田三七排的某戰士有些佩服:“老子什麼都看不見...難道你長了千里眼能...看得透煙霧?”
“你聽機槍彈道就知道了...”這位說完,準備將溜下來時中了敵人機槍彈的戰友扯起來扛回去。
沒想到那位卻開始掙扎:“老子...腹部...中槍...估計...腸子...斷了...別扛...”
“趕緊過來個人,將老栓給抬回去...”
地上那位聲音痛苦得抽搐,聲音斷斷續續:“別...根生...醫不好...拉火繩...給我...老子...自己...報仇...”
著起來,繼續向前,奔向痛苦嘶喊,漫天墜落中變得更加隱約。
“賤骨頭!你沒長心啊?不是有個鬼子醫生麼?”
“咳咳...”地上那位被硝煙嗆得咳了兩聲,渾身更是痛苦:“滾...老子...死也...不讓...鬼子醫...”
“你這廢物!你現在什麼都幹不了!”
“對...我是...廢物...要不...你一槍...打死我...”
蹲著那位將地上的傷員拖到一個小坎後,將手中的拉發繩遞給他:“你去死吧!咳……”
這位說完,在隆隆爆炸聲與響成片的機槍彈尖嘯聲中,轉身繼續放拉發繩,兩腿甩開像兔子般往山崖上躥。
拉發繩並沒在地上傷員處終止,要是地上這位死了,在山崖上仍然可以將地雷拉響...
旁邊不時跑過灰色的身影,順手將地上已死透的戰友手中的步槍及子彈袋扯走,跟在放拉發繩那位後面拼命往山崖上跑。
隨著身體到升處,不時有人被機槍子彈擊中而摔倒。
這一次,沒人再管他們,傷得不重的某位用腳並用,拼命往山崖上爬。
嘴裡叫嚷聲完全淹沒在槍聲與爆炸聲中...
...
隨著機槍彈道抬高,在第一波進攻處於第二梯隊的鬼子步兵。
顧不得耳朵被土八路先前的地雷爆炸震得還在往外流血,在紅著眼的步兵中尉揮著指揮刀吆喝聲與小隊長的嚷嚷聲中,從藏身之處躥起。
硝煙雖然阻擋了視線,卻又是最好的掩蔽,趁著硝煙未盡,正好一舉拿下土八路的陣地。
毫不猶豫鑽進山崖下的硝煙中。
並沒人管地上被炸死的鬼子屍體。
隨隊的鬼子中隊通訊員改變角色充當戰場統計員,
朦朧的硝煙中,打頭的鬼子終於發現地上有幾具屍體並不是穿著皇軍軍裝。
將步槍槍口對準腳下的土八路屍體腦袋,直接扣動了扳機。
肅清戰場是操典的規定。
步槍一顫,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槍聲,地上硝煙中的屍體腦門上就出現一個小眼兒...
如法炮製。
下一個屍體腦門再次出現槍眼兒。
...
鬼子快速找到下一個。
淺溝裡屍體瞪著的大眼,似乎眨了一下。
猙獰變形的臉似乎擠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屍體旁邊的繩索猛然繃緊
轟...
鬼子這一次聽到了聲音...
聲音完全壓過了炮彈爆炸與子彈的尖嘯聲...
腳下的踩得好像不是大地,有些像老家北海道的漁船...
身邊似乎括起一陣海風...
幾塊石頭直接將軍裝擠進身體,某一塊好巧不巧正好砸在了鋼盔上。
當...
這鬼子聽到了他人生最後一聲人間聲響...
所謂炮彈不會砸在同一個坑裡。
自然,同一個地方也不會再有兩個地雷先後爆炸。
兵者詭道。
某個抗大教官講過,優秀的指揮員要善於利用人形成的經驗...
最簡單也是最基礎的計謀:兵不壓詐!
這一次的爆炸仍然近在咫尺。
山崖再一次被衝擊得什麼都看不見。
只有被籠罩的人能能感受到那種無盡的痛,劇烈的衝擊,帶著刺激的劃破,東倒西歪式的震撼,騰雲駕霧般的飛翔。
總有那麼些命大的,在硝煙中痛苦掙扎著的呻吟...
似乎沒過多久,瀰漫的硝煙中,中隊衛生兵已經開始救援,給傷口纏繃帶...
甚至還溫柔地往自己嘴裡灌水…
嘴裡艱難鳥語道謝:“辛苦了…”
耳朵裡嗡嗡響,沒有聽到回話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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