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員突然扯著嗓子嘶喊:“全體注意了,四百米開外,鬼子迫擊炮手已經調炮完畢,彈藥手正在遞炮彈...”
屋裡,射擊孔後立即一片忙亂。
大部分人直接往羅富貴還在村中忙活的那防炮工事裡鑽。
觀察員仍然堅守,大狗也沒動。
防炮工事?
要在短短的時間裡挖出完善的防炮工事自然不可能。
羅富貴忙活的地方,其實就是一個有二層閣樓的堂屋,稍對閣樓加強而構造出來的簡易工事!
工事著實簡陋,在堂屋二層閣樓下邊增加不少木立柱,然後在閣樓二層木板上再平鋪一層從另外院子裡拆過來的木板,最後在雙層木板上鋪一層沙袋。
這樣做的目的,即使鬼子迫擊炮彈落在屋頂爆炸,就算將屋頂炸塌,藏身在閣樓下邊也根本不用擔心。
除非鬼子迫擊炮能直射,否則對厚實夯土牆根本無可奈何。
跟八路軍進攻炮樓時,在沒有重火力情況下,拿鬼子炮樓根本沒辦法,除了靠近用人命填之外,幾乎一模一樣!
只要呆在這屋裡,鬼子那兩門迫炮...屁用不頂。
戰鬥開始到結束僅幾分鐘…
以至於迫擊炮根本沒有發現目標,還沒來得及開炮。
“大狗,趕緊帶人離開,我留下在這裡盯著就行了!”觀察員對大狗吼了一嗓子。
“你特麼做好你的觀察哨...管我幹什麼...”
最西邊屋裡。
某位老兵正握著工兵鍬,站在屋裡挖出的一條溝裡,在他旁邊,溝上已經鋪了木板,幾個新兵不斷扛著沙包進屋,將沙包扔到坑道邊鋪著的木板上轉身就跑。
看來,在最西端這屋裡,安排挖了防炮洞...
站在溝裡那位左右看了看,將工兵鍬扔到一邊,掐著指肚子計算:“...東震木,南離火,西兌金,北坎水...”
忽然一驚:“哎,大狗...今天西邊似乎不大順,得趕緊撤...”
大狗沒走,旁邊同樣沒離開的萬把細立即破口大罵:“你在那瞎扯個幾八!南邊來的是偽軍,馬良他們打的是伏擊,當然容易,西邊來的是鬼子,這回正面硬碰硬,當然不好打,你龜兒子難道屬蛇的...眼睛長在幾八上看不見?”
“連長都說了,打不過咱們就跑!”
“跑?格老子看你也是個老兵,現在鬼子有汽車、三輪摩托車,偽軍還有腳踏車,在平原上你能跑得過他們?”
“咱們不是也有腳踏車?”
“別跟老子說咱們,我只問你有沒有?”
“營長有...老子...暫時沒有,等會兒老子就出去搶鬼子三輪摩托車...”
“神經病...”
砰...
大狗對著外邊又放了一槍。
大路上。
腿上捱了一槍的鬼子,正打算往路邊溝裡翻滾,身體顫動了一下,然後怪叫著在地上扭動身體...
大狗那一槍準確地打穿了了他的腳板!
砰...
第二槍響,這一槍打穿鬼子另一隻腳板。
砰...
第三槍響,這一槍打中快處於暈迷邊緣…
打算掏出手雷自盡的鬼子胳膊中槍...
“你特麼想死?老子偏偏不讓你死...”
大狗的世界似乎變暗,小屋中,硝煙遮蔽了一切,麻利地往步槍中壓子彈。
遠處,鬼子壓制重機槍停止工作。
因為,進攻的勇士似乎已全部玉碎...
不不不,應該說還有一個活口,正在公路上掙扎的活口。
村裡的八路...
似乎在拿勇士的生命令作誘餌!
鬼子少尉鼻子臉都已氣歪,從駕駛室裡鑽出來,站在車廂頂舉著望遠鏡仔細觀瞧。
他在看前面兩百外開外手下勇士們的情況,必須弄清自己到底遭遇了什麼!
他現在相信皇協軍在村南遇襲的情況屬實!
西邊沒有排水溝,他得弄清村子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能當上少尉,至少他的智商不會太低,但是要論指揮戰鬥...
也許...
他更適合參加掃蕩!
帶著勇士們,追擊那些夾帶著老百姓轉移或者應該叫逃跑的游擊隊!
然後一步步享受慢慢把他們殺光的樂趣...
而這一次游擊隊看到自己突然間不跑了,這不科學...反了天了麼?
就算是打阻擊,游擊隊也應該是放放槍做做樣子...
讓皇軍放慢一下腳步而已麼?
如今竟然敢對偉大的皇軍下手?
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少尉下意識撇撇嘴,不斷安慰自己,地上還有皇軍在動彈,也許是突然遇襲,正趴在地上還擊...
旁邊的鬼子傳令兵,不斷向趴在車廂頂的少尉彙報兩邊警戒哨傳來他們看到的情況,可惜,少尉正沉浸在想象中,似乎根本沒停見。
直到一個軍曹快步跑到汽車旁,猙獰著臉向少尉請戰:“少尉閣下,請充許我帶一個班前去增援!”
直到傳令兵推了推少尉肩膀,少尉才回過少許神來,仍然有些懵,疑惑道:“你說什麼?”
“請允許我帶一個班前去增援!”
少尉身後就是那個宋代香爐...少尉不停地擺弄著手裡的望遠鏡,深思熟慮墨跡半天,然後才點了點頭:“你選擇北面包抄,命令皇協軍那個排從南面包夾,三面同時進攻,立即開始!”
正面勇士們不是都玉碎了麼?軍曹有些懵:呃,明白了,少尉的意思應該是...讓重機槍、迫擊炮各擲彈筒正面遠端射擊...
想通細節,軍曹立即轉身扯著翻譯跑開。
命令有了,軍曹帶著翻譯來到偽連長面前:“我帶人從北面迂迴,南面由你部迂迴進攻,拜託了。”
“讓我從南面迂迴?”偽連長傻眼了,陽光照在身上...好像格外的冷!
不久前在村南幾乎全軍覆沒,既然有陽光照著,身上也沒一丁點暖洋洋的感覺。
兩個鬼子軍曹湊到一起,相互嘀咕了一會兒。
請求進攻的軍曹回到自已的隊伍,立即佈置進攻。
另外一個軍曹帶著他的副手中士副軍曹,跑向重機槍地,然後,他再獨自跑向迫擊炮陣地...
炮兵有些疑惑:“少尉到現在都沒有下令,我哪敢隨便開炮?”
眼看同伴已經向北展開,皇協軍貓著腰磨磨蹭蹭向南包夾,軍曹氣得嘴都歪了,趕緊對炮兵陣旁的旗語兵鳥語:“立即向汽車頂的傳令兵打旗語確認命令。”
傳令不敢怠慢,趕緊搖旗...
很快,得到明確指令。
零號裝藥,兩發早準備好的炮彈終於塞進炮口。
嗵...嗵...
兩發炮彈帶著哨音先後衝向天空。
目標距離太近,炮口差不多垂直直接對天,以至於根本不需要進行什麼試射。
重機槍,擲彈筒跟著開火...
村西昏暗的屋裡,觀察員怪叫一聲:“炮擊!”
牆根後邊的一眾人等,趕緊往屋裡那防炮溝下邊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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