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並不傻,直接將原先村裡的八路開在院牆上的射擊孔當成觀察孔,一些膽大的土匪還開始利用射擊孔對院子裡黑暗處射擊打冷槍,至於能不能打中院子裡的人...土匪們並不在乎,打不中你,我再扔個手榴彈炸死你。
村口的手榴彈不斷爆炸,夾雜著此起彼伏步槍的射擊聲。
院子裡不時傳來,被手榴彈炸傷的八路磣人的怪嚎聲。
八路仍然頑強抵抗,一個剛翻上院牆的土匪被一槍中,跌倒在院牆外破口大罵:“我入你娘個只知道打黑槍的八路!”
除了槍聲沒有人回應。
土匪們步步為營,終於佔領了幾個外圍的院子。
沙窩村原本就不算大,總共也就三十餘大大小小的院子。
進入殘酷的巷戰,每前進一步都得付出血的代價。
已經打進村有了掩護的土匪們膽子漸漸變大,使出渾身解數試圖將仍然抵的八路一步一步往村子中間趕。
南邊發生變故,逃過來的土匪只是說南邊也出現八路隊伍,司令正跟齊叔組織阻擊。
至於阻擊的結果到底是什麼...現在還不知道。
這個訊息倒是讓進攻的土匪們開始有些擔心,不由得放慢了進攻的節奏。
村內。
李煥章估摸著目前形勢,整個村子南邊外圍都落在了土匪手中。
南邊的動靜多半是分割槽增援隊伍到了,並且抄了土匪的後路,畢竟,僅憑外圍的那個班絕對鬧不出那麼大的動靜。
他同樣很清楚前來增援的應該是留守的縣大隊,因為分割槽大部隊在偽軍掃蕩時已經向東轉移,目前肯定還沒回來,指望不上。
現在的任務是固守,只要土匪不能沿著村中的道路長驅直入,沒有重火力又怕死的土匪戰鬥力大打折扣,土匪要想打進村同樣很難。
堅持!必須堅持到獨立團援軍長途奔襲到來,以他對胡義的瞭解,他們應該能在天亮前趕到!
所以,只要堅持到天亮,就是勝利!
周連長帶著民兵在村東固守,土匪虛張聲勢打了幾槍就撤了回去,西邊的土匪同樣只是佯攻!
但是隻要村裡還擊稍顯疲勢,土匪的佯攻就會變成主攻!
村南現在變成一條與土匪隔牆對峙半圓形戰線。
目前的彈藥成了關鍵!獨立團給他們的那些子彈中,七九二口徑的子彈很少,其他不同口徑的子彈要分辨起來非常麻煩,好在節約點還能堅持原則下去。
土匪在不斷向村裡推進,他憑感覺判斷出東西兩翼的土匪應該也會在某個時間同時對村裡動手。
而他並大擔心村北,是因為村北沒有進村的路!某幾戶院牆上的小門也早被民兵與老百姓們用雜物給堵提嚴嚴實實,佈置防守相對要容易一些。
按理來說,土匪也不會選地形最複雜的北邊進攻,村北也確實一直沒有什麼動靜。
至於是不是應該派一些人過去加強防守,他有些猶豫!
...
一股土匪正由北向南悄悄的向南邊的村子靠近,老鼠一樣在開闊地匍匐前進。
距離村子不足三十米,東兩邊兩火堆照不見的地方,在地上一路匍匐著小心行進在最前面的土匪終於停下來,後邊上來了一個匪兵傳令兵,相互間比比劃劃交流著資訊。
七八十人的土匪隊伍隨即分成兩撥,一撥就地找溝尋坎準備建立射擊位對進攻的土匪進行掩護。
剩下的則仍然匍匐著悄悄向村子靠近。
不知道什麼原因,最前邊的兩個土匪很順利的就爬到村北某個院牆外,立即從後腰上扯一個手手榴彈,旋掉後蓋拉了火。
院牆上射擊孔中幾雙在黑夜裡瞪得滾圓的眼,正仔細的看著那兩土匪的動作。
嘣...兩聲彈棉花擊槌敲擊的聲音驟然在黑夜中響起。
兩支羽箭從牆頭激射而出。
近在咫尺,居高臨下,這要都射不中,那不扯蛋麼?
倆剛掄圓了胳膊的土匪後背立即中箭!
那手榴彈就掉在旁邊!
砰...砰...砰...
旁邊掩護的土匪開槍了,一位往回縮頭慢了一步的弓箭手中彈,徑直往院子內摔倒。
轟...轟...
兩枚手榴彈先後猛烈炸開,地面在震顫,炸點旁邊的一個土匪身體被高高拋起,重重的落。
院牆內,一個聲音焦急的問:“毛頭...你怎麼樣?”
吳毛頭睜開眼看著黑暗,只感覺四周的槍聲很遙遠,天空被火光照成紅濛濛詭異的黑紅色,發呆了好一會,傷口處劇痛終於讓他想起自己中彈了!
身上覆滿了灰塵,嘴角鼻孔都開始往外冒血,黏糊糊的血泡流過土灰色稚嫩的左臉,形成一道怪異的溝壑延伸到後腦勺,一滴滴滲進土裡,在黑夜中看不見紅,全是褐。
後邊一個人影衝了過來:“趕緊把他放平,把水壺給我遞過來!”
“他不行了!”抱著毛頭身後揹著長弓的民兵喃喃道。
“滾開,不就是中個彈麼?不定還有救,趕緊讓我看看...”說話的那位直接將傷員接了過來,從水壺往外倒水沖洗口腔,然後順口道:“哎,我說毛頭,你千萬別睡著了,我一會兒就幫你將子彈給取出來,你要是怕痛就使勁咳嗽一聲,把嗆進氣管中的血咳出來,你明白麼?”
號了一下脈,還在跳動!
這位好像挺有經驗:“你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跟我一起把他抬進屋裡,點個火把讓老子好生看看!”
在外邊土匪密集射擊的槍聲中,傷員被抬進屋裡。
折騰了好一會兒後,那位終於長出了一口氣:“毛頭你小子命真大,中的是粒手槍子彈,沒傷著肺,死不了!”
說完立即掏出一根鐵釺當探針,打算將那彈頭弄出來...
一直在射擊孔旁邊盯著的觀察哨有些疑惑,這一陣手榴彈爆炸聲過後,那些土匪好像又退回開闊地裡去了沒了動靜。
著讓人摸不著頭腦。
村北的院牆外地上到處插著削尖的木樁,進攻的土匪們在爆炸閃光中看得清清楚楚,這要是翻牆頭沒翻進院牆,掉下來絕對會被紮成刺蝟!
土匪在老百姓眼中,兇狠不怕死,但真到了生死關頭,卻直接退縮。
散佈在開闊地裡的土匪小頭目們圍坐在一起:“這些八路真陰險,那院牆外全是尖刺,這差事不好搞。”
“要不咱們隔得遠遠的多丟幾個手榴彈把那院牆給炸垮,不就能進去了?”
“嘿嘿,我說哥幾個,王司令父子雖然表面上對咱們不錯,但要是咱們手下的那些弟兄們都折在這裡,沒人沒槍就算有錢又有個屁用?”
“你小子說這話那是不忠不義!你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弄死你?”旁邊一位小頭目立即斥責。
“行,你講義氣,這回當前鋒的活哥就讓給你,我看你要是死球了,你養在西城的那娘們老子給你照顧!”
“你入你娘...”挺講義氣的那位立即扯出了槍。
兩人眼看就要幹起來,旁邊的卻沒一位上來勸架的。
“哎,我說你們都愣著幹什麼?不知道拉個架麼?”掏槍的那位愣了一下。
旁邊幾位反而扭動大腚往旁邊挪了挪,其中一位撇了撇嘴:“你們倆連槍都使上了,誰敢拉?話說那黑燈瞎火槍子不長眼,你要是打老子一槍...老子還不是得白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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