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突突突.
叭.叭.叭.
大小炮，輕重機槍，步槍王八盒子.
榴彈炮彈爆炸聲轟鳴。
呼嘯的彈道來回扯動。
戰壕上彈雨紛飛，幾乎達到誰冒頭誰死的密集。
炮樓南面。
主力團隊已佔領鬼子外圍防線。
往戰壕中匍匐的人絡繹不絕，不時有人倒也再不能起來。
能動彈的提著洋鏟、鋤頭在地上翻滾著進入戰壕。
毫不停留動手將戰壕往深裡挖。
有親人死在匍匐的路上，沒有時間悲傷，噙著淚拼命幹活兒
平原土質疏鬆，幾百號人一起幹活，挖起土來速度驚人。
鬼子炮彈無煙火藥只能炸起塵霧。
戰壕環線硝煙漸散。
鬼子戰鬥力不是吹的，打紅眼的鬼子步兵開始砸手雷與進攻的八路同歸於盡。
順著戰壕向北推進的戰士受阻，推進速度緩慢。
雙方互相扔手雷攻防，戰壕中的雙方傷亡都大得離譜.
正南開闊地。
視線開始從啥也看不到的模糊變得看到不遠處大地輪廓。
主力團神槍手組觀察員正趴在戰壕前開闊地鬼子屍體後，忽然發現一個貓腰從停在炮樓底的汽車間鑽出來，順交通壕跑向炮兵陣地的鬼子傳令兵。
趕緊回頭吆喝：“哎，快看，從炮樓裡出來的那個肯定是鬼子傳令兵.趕緊弄死他.”
發現目標的神槍手槍口慢慢移動
忽然發現，自己空有一身本領，卻完全無法瞄準在交通壕中快速晃動的鬼子傳令鋼盔。
憑感覺，現在開槍的話，擊中目標的把握估計一成都不足！
不得不連續提醒自己：一定要沉住氣，耐心等待，那小鬼子總有冒頭的時候。
西南方向。
青紗帳中不經意間出現嗵的一聲清響。
一發榴彈打上半空。
文武全同樣看到從炮樓中出來的鬼子，扯擲彈筒動皮帶打出一發榴彈後跟著臥倒，舉望遠映象一尊雕塑般觀察。
這一回沒有看到那個鬼子鋼盔橫向轉移。
鬼子觀察員就算發現這邊有人打榴彈，也不會太在意。
因為，兄弟部隊已拿下鬼子南邊外圍戰壕防線，順著戰壕左右推進弄出的動靜更大。
他面前不遠處，兄弟部隊正在戰壕中跟鬼子打得難分難解.
主力進攻，青紗帳中二十三團火力組壓制不含糊。
呃.打一發換一個地方的擲彈筒組，偶爾不知道從哪個青紗帳邊緣打出一發迫擊炮彈。
鬼子擲彈兵立即還擊。
輕重機槍毫不含糊跟著猛烈射擊。
在鬼子密集火力下，土八路偷襲皇軍炮兵陣地的陰謀落空。
捱了幾發榴彈、兩發迫擊炮彈炸的炮兵陣地，陣亡一位，輕重傷四五個，在這種大規模攻防戰中，傷亡完全可以忽略。
不過鬼子們仍然恨得牙癢癢，天下無敵的皇軍什麼時候淪落到被土八路炸的境地？
某個偷襲的榴彈落地後驟然炸響。
炮樓斜通二道戰壕間的交通壕中，猛然騰起一股煙塵。
接著一片慘叫聲響起。
在那叫聲中，赫然有鬼子傳令兵！
這貨在臨死前還不忘斷斷續續鳥語，向旁邊戰壕中的鬼子傳達命令：“哎喲…啊…傳令…炮擊.外圍防線”
聽不大清楚夾雜在炮聲中的臨死嘀咕，旁邊的鬼子不得不連續問：“說啥.重複一遍.”
傳令兵早上氣兒不接下氣兒隨時準備斷氣兒，聽到這位的嚷嚷聲，氣急攻心直接斷氣。
旁邊聽到炮擊兩個字兒的鬼子，趕緊貓腰跑向佈置在二道防線後淺坑帶沙包掩體中的炮兵陣地接力傳令。
鬼子炮兵陣地距離炮樓原本不算遠。
收到命令的中尉當即下令，仍然是擲彈組率先開火.
嗵嗵聲響個不停。
迫擊炮彈跟著發出刺耳尖嘯。
被八路攻陷的外圍陣地上，一柱柱硝煙翻騰瀰漫，彈片土塊四射，塵土飛揚。
大地在震顫，不時有挨炸的八路戰士被掀出戰壕，破衣碎布捲上天.
持續不斷震耳欲聾爆炸聲完全掩蓋犧牲、受傷的八路戰士慘叫。
弄死三個鬼子一個漢奸的張小刀趴在距離鬼子炮兵陣地不遠處坑裡。
心裡著急，扯了手雷就往鬼子炮兵陣地上扔。
後邊不遠處的鬼子觀察員立即發現異常，舉槍大聲制止：“八嘎.沒長眼麼”
“我八你個娘！”張小刀左手持駁殼槍，將觀察員擊斃。
跟著，右手將手雷砸掉罩帽再往鬼子炮兵陣地上扔。
這傢伙面前，扯了保險銷的七枚手雷一字擺開。
砸一個火冒掄圓胳膊丟一個，大部分往鬼子炮兵陣地上招呼。
扔完立即縮頭。
觀察員陣亡，看著有人往炮兵陣地扔手雷，鬼子們有些懵。
很快反應過來的鬼子也不含糊，敢往皇軍頭上扔手雷，就算是自己人也得死！
步槍槍口迅速指向張小刀。
跟著，幾個砸了罩帽的手雷投向張小刀所處淺坑。
頭頂子彈呼嘯，張小刀沒有逃跑，因為這時候出坑就是個死。
手忙腳亂爬入早將五具屍體攏在一起構築成的掩體中。
剛將一具屍體蓋在身上，耳邊驟然響起手雷爆炸聲。
似乎一陣颶風颳過，彈片橫飛，衝擊波透過屍體間縫隙，強大的壓力讓他他像是潛在水中一樣四面八方全是重壓。
完全無法呼吸。
壓力卻在瞬間消失，感覺到身體上的壓力一輕，跟著第一枚爆炸的手雷衝擊波再次襲來。
連續六次衝擊波，將壓在身上的鬼子憲兵屍體炸了個殘缺不全。
柳元清那貨教的這些路數還真管用.
利用鬼子屍體作掩體，真能躲開鬼子手雷破片。
鬼子手雷威力大，但威力主要體現在以破片傷敵。
張小也不敢猶豫，抬手推開蓋在身上的不大完整的鬼子憲兵屍體。
連滾帶爬在硝煙塵土中順著交通壕往東爬。
現在必須離開這個坑，說不定一會兒鬼子就會來檢視結果。
離開之前得給鬼子留個念想
硝煙瀰漫的交通壕中，跌跌撞撞的張小刀耳朵裡什麼都聽不到。
沒走幾步，忽然感覺地面傳來輕微震動。
順勢向前趴倒。
一雙散發著臭味的皮鞋毫不顧忌踩在他的背上，根本不管他肩頭的少尉肩章。
跟著衝向他身後的淺坑。
五具屍體在還沒有消散的淺坑中，三具精英的屍體，兩具中囯人屍體。
戰場形勢瞬息萬變，過來的鬼子有些懵，先前都在看外圍防線。
他記得扔手雷的那位肯定.好像是皇軍？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不大好猜測。
不過，結論很簡單，全都死了，一切都不怎麼重要。
只是三名皇軍士兵換兩中囯人，似乎虧得慌。
至於什麼偵輯隊與八路，在鬼子士兵眼中沒什麼區別.
當然，被手雷破片紮成篩子的皇軍遺體得簡單處理一下，不然腸子露在外邊不大雅觀。
一個鬼子放下步槍，扯出繃帶準備給死透的憲兵包紮一下。
貓著腰在旁邊警戒的鬼子忽然開口：“哎，我看到剛才過來時倒地上的勇士肩章好像是一個少尉？”
“別瞎說，少尉怎麼可能趴在地上”
“哈哈.你慘了，連少尉都敢踩”
“平時被他們踩臉，他死了還不讓我踩兩腳麼？”
“不對啊，咱們大隊少尉並不多，這位好像沒見過？”
“你個笨蛋，他趴著看不到臉你還能認得出？”
鬼子確實訓練有素，而且分工明確。
戰場上槍炮齊鳴，過來的三個鬼子竟然還有說有笑。
似乎根本沒有把眼前的戰事放在心上。
炮兵陣地。
擲彈向、迫擊炮正對丟失的外圍戰壕猛烈炮擊。
硝煙眼看散盡，炮擊將硝煙塵霧再次變得濃厚。
五十餘米的距離。
雖然不遠處的戰壕中情況看得不怎麼清楚，但是大致距離不會錯。
鬼子擲彈組打得最歡，因為在這個距離上，根本不需要瞄準。
“撤”
“立即撤退”
此起彼伏的聲音.似乎越來越遠？
土八路似乎受不了炮擊，要撤退？
剛打下皇軍戰壕，土八路竟然要撤退？
這葫蘆裡到底藏的什麼藥？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