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在後邊的鬼子小隊聽到槍聲立即加快了腳步,帶隊少尉根本沒有下咪擔心,心情還不錯,甚至於還在慶幸先頭隊伍終於咬上了八路的尾巴。
他下意識的認為前邊的戰鬥規格肯定不大,原因是從傳來的槍聲中判斷交火雖然密集,但帝國勇士們好象連機槍都沒使用!
所以他甚至只是讓抬著重機槍、扛著迫擊炮的手下,僅僅是加快行軍速度,連戰鬥打響後本應急行軍增援都沒使用。
那些只知道攔路打黑槍的土八路,明顯又是在打阻擊,至於先頭部隊沒有使用機槍,多半又是想將八路抓活的。
拖延時間是土八路慣用伎倆,即便聽聲音八路有倆輕機槍,但在這光天化日之下,也根本改變不了即將面臨全軍覆沒的命運。
遲早會被一網打盡,八路肯定以為他們後面的追兵只有一個小隊,所以才有膽子敢於狗急跳牆,螞蟻能拌倒大象?那隻不過是一個笑話!
所以…他現在要做的,是儘快上前去包圍前方那個荒涼的山坡,少尉獰笑著,彷彿看見中國人跪在在自己指揮刀面前瑟琵發抖!
六七十來個鬼子零散著拉開距離,輕裝步兵在前,重火力緊隨其後,原本距離就拉得不算遠,跑了兩里路後,打頭的鬼子少尉終於發現眼前的戰場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少尉下意識舉起望遠鏡止住腳步,站在行進隊的隊伍旁邊,半晌後立即急促鳥語:“停止前進!”
已經跑到前方的隊伍聽到命令後立即停下,然後喘著粗氣回頭看,再轉頭面向前方戰場,靜靜地看。
少尉有些心驚,形勢好象跟自己先前的判斷有些差異。
前方的戰鬥是如此之激烈,空曠開闊的荒野,有枯草無木木,看起來荒涼一片,讓他大跌下巴的是,前方進攻的一個小隊勇士們的戰鬥很彆扭,大部分趴在地上跟山坡上的八路對射,沒有衝鋒,沒有包抄,讓他忽然感到一種莫名的毛骨悚然的詭異。
很快他就發現,根本不是皇軍勇士壓著土八路打,而是勇士們被八路壓在山坡腳下那片開闊地裡進退不得!
大片大片的荒野之中,零亂沒有章法的槍聲遠遠傳來,槍口焰在陽光下並不明顯,少尉終於觀察清楚情況!
“重火力前出,到山坡下二百米範圍建立陣地,步兵兩翼包抄!”久經戰陣的少尉憑經驗立即下達了戰鬥命令,中規中矩,找不到一點瑕疵!
點點黃散開,進入荒野,倒個字形往前跑。
兩門迫擊炮終於放在地上,後邊貓著腰的少尉目測距離,跟山坡制度點差不多有二百多來遠。
正因為距離遠,所以比山坡底下的人視界更開闊,他看到對面坡地上八路腦袋密密踵踵,夾雜在一片片枯色荒草稜線位置。
見鬼,不僅是前方友軍位置到處都是子彈在呼嘯,山坡側面的機槍彈道突然延伸,向正在架炮的勇士砸來,子彈入地塵土飛濺,入肉鮮血橫飛,摧枯拉朽地瘋狂肆掠。
少尉瞳孔放大驚駭,土八路兩挺機槍彈道就像毒蛇一樣,緊緊咬住自己的隊伍,開闊地沒有掩蔽的地方,不得不窩囊的趴在草叢中,不少勇士依然沒有躲開那些囂張的子彈。
好幾個士兵中彈倒在地上嚎叫,還好,距離足夠遠!
即使是在措手不及之下,傷亡也不算大,中彈後還能嚎叫的,多半死不了。
機槍,那是戰場上的主宰,是血肉磨盤,是要人命的惡魔,毒蛇般一口又一口地撕扯著勇士們的身體。
再訓練有素的鬼子也是人,只不過他們的反應速度可能更快,所以兩百來米開外,少尉的第二梯隊立即扯槍與山坡上的八路接上火。
前方一個鬼子不顧彈雨,左衝右突往回跑,終於栽倒在少尉旁邊!
認得是前隊的傳令兵,訊息終於傳回,鬼子大腿中彈並不致命,強忍住沒有暈闕,斷斷續續鳥語:“報告,前隊少尉陣亡,傷亡過半,八路兩挺機槍,並且有至少一個班的特等射手!”
趴在地上的少尉豎起耳朵聽完,特等射手?
心裡一驚,忽然想到戰場通報的某件事:幾個月前,北邊好象也有一支部隊,被一箇中隊編制的土八路伏擊,幾乎全軍覆沒,難道?這回碰到的就是那支八路隊伍?
八路精銳怎麼到了梅縣!特高課那些飯桶怎麼一點訊息都沒搞到?
綜合大清早得到的戰場簡報,這訊息好像也對,這夥八路從東邊的治安區過來,那麼一切都說得清楚了。
少尉沉默,再次抬頭舉起望遠鏡眼不眨,看著兩翼包抄的隊伍正貓腰快速前進。
他突然有些猶豫,是不是應該讓他們暫緩進攻?
沒等他思考完畢,叭勾兒,山坡上一陣步槍射擊聲再次密集響起。
包抄的隊伍立即倒下一片,不過,讓少尉安心的是,包抄的隊伍很快又貓腰站了起來!
萬萬沒想到,異變再起。
突突突...歪把子輕機槍的聲音又從山坡左側突然響起。
少尉頭皮發麻,土八路竟然還隱藏了火力,這不是幻覺!竟然連帝國的制式武器都用上了,這一切,反倒激起他的鬥志,立即嘶吼著下令:“迫擊炮準備!”
還沒回過神,噠噠噠...又一挺捷克式輕機槍在右路的山坡上開了火。
狂妄的彈道在進攻的勇士隊伍中清晰可見!因為荒草被突入其來的子彈射擊斷翻飛,形成飛揚枯黃一片。
而八路兩梭子機槍對自己這邊的壓制射擊,讓迫擊炮組傷了倆,剩下七八個炮組二兵再次起身,貓著腰匆匆就地組裝迫擊炮。
少尉扭頭四下觀看了一下,趕緊跳進旁邊一個手下挖好的單兵坑,好久沒有遇到如此強勁的對手!
變態的他甚至沒有考慮傷亡,也忘記對前方小隊進行支援,腎上腺素飆升,讓他變得興奮非常。
終於想起應該先把戰場情況弄清楚,轉頭對旁邊的傳令兵鳥語:“立即派人去通知後邊的皇協軍趕過來,如果在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到不了這裡,我會親手砍下他們連長的腦袋!”
看著旁邊的炮兵觀察員快速在一個小本上計算彈道,另一邊的機槍陣地已經就位。
手下的步兵正揮汗如雨,手中的工兵鍬不斷下翻飛挖單兵坑。
少尉根本不相信他的指揮能力會比中尉差多少,他跟著中尉一起參軍,中尉只不過出身高貴而已,兩人出生入死多年,對他來說,指揮一場這樣的戰鬥根本也沒多大難度。
所以,他現在準備跟對面的八路來一場血與火的較量。
至於八路麼,也敢精銳?在帝國勇士面前敢於稱精銳的,全都化作了亡魂!
又一個鬼子匆匆跑到少尉身前,蹲著向他彙報兩翼的狀況,西路進攻被壓制在百多米寬的開闊地。
對面山坡上兩挺輕機槍交替射擊,開路的尖兵小組,因為沒能提前預估到八路的機槍火力,當場陣亡三,傷了八個!
包抄的軍曹正在組織還擊,八路佔了地形優勢,傷亡暫時不詳。
挺高的戰鬥熱情,因為這幾句話而牙痛,他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指揮上的失誤!
堂堂帝國軍人,怎麼能忍受被土八路壓制?
扯著望遠鏡繼續觀瞧了一會兒,炮兵觀察員已經計算完畢,向他打了個手勢。
少尉不再猶豫,立即下達命令:“迫擊炮射擊準備!不用管精度,給我炸平那片山坡!”
命令來了,幾個迫擊炮兵立即準備,炮彈在手,只等命令裝填射擊。
觀察員趕緊報射擊引數:“高低六十,零號裝藥,方向自由!”
炮手立即搖高低輪,小旗向下猛揮,炮彈脫手,滑入炮膛。
“嗵⋯嗵”炮彈順利出膛,坐板下騰起一蓬塵土,目標是機槍打得正歡的八路側翼陣地。
正打得歡的特務排一眾老油條,聽到炮彈尖嘯聲,趕緊慌張溜戰壕:“不是說只有一個小隊麼?這他孃的哪才一個小隊?”
機槍手被一直在旁邊觀察的副射手撲倒⋯
被撲倒的大怒:“那丫頭不是說槍法好專打鬼子炮手麼?這迫擊炮是怎麼回事?”
第一發炸點挺遠,虛驚一場。
觀察員起身,尷尬一笑:“我他孃的咋知道?”
隨著側冀炮彈爆炸聲,山坡頂上的丫頭趕緊側頭瞧了一眼,她旁邊舉著望遠鏡觀察的徐小,看著那兩蓬揚起的塵土,興奮地報:“路旁荒草中,迫擊炮,兩門⋯距離⋯兩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