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殘雲，微風。
青紗帳。
縱隊批准了胡義的建議，還給他調來了兩百餘民兵。
兩百餘人的隊伍，總共就十多條步槍。
公路上誘敵機槍忽然響。
立即招來鬼子報復，迫擊炮，擲彈筒響成一片。
鬼子大尉原本準備偷偷將永年縣圍了。
沒想到距離永年縣還有二十里就捱了“許鐵英”部外圍部隊伏擊。
掏出自來火打燃看了看手錶，五點半，四路合圍的隊伍差不多應該已經就位。
既然如此，那就堂堂正正打進永年縣。
公路在青紗帳間向東延伸。
一條小河從中穿過。
形成一在片開闊地。
胡義選擇在開闊地打伏擊。
要防戰鬥打響後，偽軍往青紗帳裡一鑽。
到時公路上的物資就會成雙方的目標。
誰敢去動公路上的物資誰死。
一部分不怕冷的人在河裡洗澡。
吵吵嚷嚷成一片。
百餘人藏在公路北側高梁地裡，睡覺。
公路上，長長的偽軍輜重隊伍。
前方公路兩邊全是高粱地。
行走在兩邊都是青紗帳的公路上，偽軍們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
十餘偽軍苦著臉緊張打頭，學著鬼子抱著捷克式輕機槍不斷往公路兩邊青紗帳開槍射擊。
噠噠噠.
呼嘯的子彈擊倒一片高粱杆。
據說，這一招就叫火力偵察！
跟在後邊騾嘶馬鳴的民夫吆喝手中鞭子響。
散在中間偽軍揹著槍，打著呵欠不僅不幫忙，還一隻手扯著騾馬車閉著眼走路。
最後邊的偽軍懶散跟隨，就算遇襲也是前邊的兄弟先挨槍子兒。
騾車上，鍋碗瓢盆糧袋擔架，就是沒看到裝子彈的箱子。
胡義放下望遠鏡，揮手。
他並沒有完全採納楊瘋子放過偽軍糧隊的建議。
他認為這夥偽軍應該是用來探路的招數，打還是要打，不過不是在這裡。
對於九營來說，繳獲偽軍槍支彈藥也已滿足不了胃口，那些物資用處不大，先放過去再說。
既然要打輜重，那就一次找準目標。
九營似乎從來就沒有考慮過自己生產子彈，就連李響玩火藥的都不幹。
與很多營級部隊就會設修械所，或者設個復裝彈藥作坊不一樣。
九營一切靠繳獲。
所有人似乎都養成一個習慣，沒子彈就找敵人。
先放這夥送鍋碗瓢盆的偽軍過去。
於兩裡外安排一個排戰士，打他們一梭子就跑。
先示敵以弱。
命令很快下達給羅富貴。
羅富貴無奈之下，立即點了大狗的一個排。
再從藏在青紗帳中的民兵中抽了三十個人組成一個排。
準備到東邊兩裡位置，給偽軍輜重隊來一下。
這戰只能敗不能勝。
打勝仗驗難，打敗仗容易。
帶人重新找好伏擊地點。
大狗睡不著，趴在公路北側高梁地邊緣往西看。
羅富貴帶著大狗當第二梯次，按胡老大的安排，他這邊要先打。
作為伏擊部隊指揮員，此時正躺在大狗旁邊發出均勻的微酣聲。
大狗忍不住嘀咕：“特麼的這時候都能睡得著，八路跟國軍還真他孃的不一樣.”
北邊又傳來一串槍響，跟著槍聲大作。
響了一會兒後再次歸於平靜。
時間慢慢流逝，東邊天空發白。
大狗忽然撲騰一下，腳踹羅富貴大腿：“來了.”
羅富貴一翻身坐起，懵懵開口：“誰來了，燒雞麼？”
“是通訊員，估計偽軍輜重隊快到了。”大狗說完撇嘴：“特麼只要能陰掉偽軍輜重隊，別說燒雞，燒鵝都有！”
“你姥姥個腿！敢踹我？”羅富貴捂著大腿，看著依稀的腳印。
大狗看著對面高梁地裡打手勢的戰士：“別廢話，胡長官他們在前邊打訊號來的是一個連百餘人.有民夫。”
羅富貴從大狗旁邊抓過望遠鏡看了會兒，啥也沒有。
再次躺下，懶洋洋地透過高梁葉縫隙看天空中的晨星：“急個屁，距離說不定還有十里八里，還早著呢，別一驚一咋的，睡會兒再說。”
永年縣城方向的槍聲隱隱傳來，慢慢變成持續嗡嗡響。
想來應該是鬼子與匪兵外圍部隊接上了火。
轟隆隆.
天空忽然傳來炸雷般的炮聲，在雲層間的迴響。
羅富貴猛地坐起：“作戰鬥準備！”
“準備個屁，鬼影子都沒見到一個。”大狗嘴裡咬著餅嘀咕。
羅富貴一下令，通訊員立即傳令，青紗帳中開始出現悉索聲，偶爾有唔著些咳嗽聲。
“咳咳.”
“你不咳能死啊？”一個聲音罵道。
“管你屁事，信不信老子削伱？”
“繼續睡覺。”第二道命令跟著傳到。
“是誰下的命令？”立即有人問。
“羅連長，你種你找他去.”通訊員一臉囂張。
“姥姥的都記清楚了，沒有命令，不準拉槍栓推彈上膛”羅富貴懶洋洋的聲音在青紗帳裡肆意傳開。
大狗緊張地盯著不遠處，公路上浩浩蕩蕩的偽軍隊伍已經過了胡長官設伏的地方。
公路兩邊埋伏的人影立即往後退
既然是不需要勝利，藏在青紗帳深處更好。
不過，大狗卻並沒想將偽軍全放過，他想搞二十三條槍，將民兵給武裝起來。
能搞到槍最好，搞不到算了。
偽城防司令軍需官認為，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一點沒壞處。
就算皇軍打永年縣這種大規模攻堅戰，一兩天能打下來基本不可能。
打上三五天才算正常。
消耗的彈藥不是小數目。
冷兵器時代，大軍未動糧草先行。
進入熱兵器時代，大軍出擊，糧草跟隨是正理。
昨天才被八路陰過，所以這一次還是小心一點，皇軍說八路跟許鐵英有聯絡。
以八路的習慣，很可能伏擊自己的輜重隊。
所以，先派個不怎麼聽話的連隊押著糧車先行，彈藥隨後用皇軍汽車運送。
藏進青紗帳的唐大狗步槍瞄準一個背短槍的偽軍。
砰.
槍響。
公路上的偽軍嚇了一大跳。
立即吆喝著敵襲跟著有偽軍指揮官大叫還擊。
百餘支步槍立即對著青紗帳開火。
一挺機槍跟著開火。
隨著火力加強，偽軍拉栓推彈越打越勤快，
反正偽軍也不怎麼缺少子彈，子彈跟天幾風一樣隨時可以從皇軍那邊刮過來。
根本不管青紗帳裡開槍的那位明顯是在吸引火力。
一邊吆喝讓民夫趕緊趕著騾馬車離開伏擊點，一邊繼續盲目遮斷射擊。
打了好一會，偽連長下令減少射擊頻率，子彈雖然是大風颳來的，但是現在要是打光了，風颳不過來小命難保。
終於聽到肯紗帳裡響起匆匆腳步奔跑與衣服與高梁葉摩擦聲。
然後聲音漸遠，向北消失。
偽連長終於抬起頭，伏擊火力不強，看來應該是許鐵英的小股部隊。
逢林不追這句話他還是知道，嘆了一口氣嘀咕道：“派人回去報告團長，只有小股土匪伏擊。”
青紗帳二十餘米深處。
大狗身邊落了不少高梁葉片，視線透過密集的莖葉，步槍對準那個下命令的偽軍軍官。
障礙太多，他沒有十足把握能擊在那偽軍軍官。
【二章奉上，總覺得有點亂，先更後改.】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