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出火氣的鬼子機槍組不時囂叫。
炮樓四周青紗帳邊緣的八路偶爾還以顏色。
雙方似乎再次陷入膠著狀態。
主力團只來了兩個營兵力。
要包圍開闊地中的鬼子三個方向，本身的兵力就不足。
副司令員將圍剿假冒八路的鬼子交給增援來的樸不煥，並要求儘量抓幾個活口。
在戰鬥沒有取得勝利前，向上級彙報現在的戰場情況並不明智。
誰也不知道神通廣大的鬼子會不會破譯密電。
樸不煥帶著隊伍正在青紗帳中潛行。
隨著主力團通訊員直奔目標：鬼子製造混亂的方位。
樸不煥在心裡快速推演，選擇了鬼子最可能走的是一條路線。
向南轉進的鬼子軍曹正在催促後邊事實在受傷的隊伍跟上。
雙方在青紗帳中各自潛行。
親自充當尖兵的樸不煥忽然從機槍聲間隙中聽到響動：前方有衣服與高梁葉片摩擦沙沙聲。
樸不煥和準備鬼子軍曹距離約十米，雙方意外直接撞上。
一連串手勢之後，手下的朝籍戰士立即呈一個扇面展開，迎上鬼子滲透小隊。
蹚在青紗帳中的鬼子正在小心前行，同樣聽到對面的動靜。
行進在青紗中鬼子隊伍立止，稀里嘩啦倒地警戒。
一個個左右散開作戰鬥準備，青紗帳中高梁杆密佈，看似到處都能躲藏，實際上槍子兒射來了屁用不頂。
沒處躲沒處藏，只能祈禱對方無法看到自己而直接瞄準。
要想憑好身手躲開子彈完全是自欺欺人的做法。
忽聽對面的青紗中傳來低聲鳥語喝問：“誰？”
軍曹緊張得趴在地上沉默。
“口令？”對方再次鳥語喝問。
熟悉的聲音似乎帶著劍拔弩張的緊張。
來的是皇軍勇士？
對面青紗帳中似乎有很多說鳥語的人在傳令.
所說的全是皇軍訓練中的專業術語。
皇軍大面積在這片大地上普及鳥語教學。
土八路會說幾句鳥語並不奇怪。
但是這麼多能說專業術語鳥語的人.絕對不可能是土八路。
沒有確認對方身份之前，軍曹開始扯嗓子用漢語問對方是哪部分的。
樸不煥剛直接鳥語吩咐手下繼續包抄
他在試探。
副司.令員聽說他會鳥語，讓他想辦法抓舌頭。
詭異的大戲正上演。
鬼子化裝成八路說漢語，八路說鳥語。
雙方似乎在比拼誰化裝得更像。
心裡明明知道對面的是生死對手，卻偏偏試圖證明自己與對方是同類。
卻誰也沒有打響第一槍。
青紗帳中戰鬥，拼的是傷亡。
雙方誰也看不到誰，正面撞上一旦開火就是生死存亡，誰火力強誰佔便宜，誰人多誰佔便宜。
在這種場面之前，誰能活下來，很可能得靠運氣。
軍曹自知人少，拼傷亡拼不過。
所以他打算儘量斤時間，讓手下向西遠離戰場。
遠離眼下讓他完全看不到希望的戰鬥。
樸不炮沒有下令開火，他的打算更簡單，戰士們長途沷涉並沒有好好休息。
在青紗帳在人多勢眾這個優勢不用是傻子。
到後來，指揮手下直接用鳥語吆喝。
從甲午之後，鬼子開始在朝殖民並推行奴化教育。
近五十年時間過去，絕大多數有機會受教育的朝人被迫學習鳥語。
跟某些學習英語不遺餘力的人一樣。
樸不煥在青紗帳中一直說鳥語，卻沒有說思密達，他不想自己帶著同胞暴露。
義勇軍“幫助”八路，同樣是為自己儲備人才，以期有朝一日能光復自己的因家。
陝北那位所說論點很有道理，槍桿子才是光復的根本。
鬼子軍曹指揮手下向西轉進。
然而，對手仗著人多勢重卻並沒有打算給他機會。
青紗帳中只要一響槍就是混戰，完全沒法精準射擊，互相甚至沒法支援。
軍曹領著手下訓練有素的鬼子們也不敢胡亂開火。
樸不煥清楚這夥鬼子人數，所以準備先壓縮這夥鬼子活動範圍。
等從北面過來的九營來個包夾，堵住鬼子往西跑的缺口。
青紗帳中，雙方雖然沒有開火，但排兵面陣異常緊。
響槍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噠噠噠.
誰也沒有料到。
最先響槍的卻是一挺捷克式機槍。
樸不煥手下的機槍手搶先開火。
沒別的，他看到穿著八路軍裝的鬼子似乎想跑。
同樣穿著八路軍裝，真八路與鬼子仍然有很大差別。
對鬼子有刻骨銘心仇恨的人，很輕易就能分辨出真假八路。
嫻熟的戰術動作根本騙不了人！
槍聲就是命令，瞬間，子彈在炮樓西南側青紗帳中猛然暴風驟雨般密集。
呼嘯的子彈從不遠處青紗帳中呼嘯而過。
正貓腰帶隊在青紗中慢慢前進的大狗，嘴裡立即吆喝：“特麼的隱蔽”
先前離開這片區域的時候在地上佈置了不少地雷。
包抄必須走沒有被擠開過的青紗帳，才能保證安全。
側耳細聽不遠處傳來捷克機槍聲，七九步槍聲。
槍聲響成片，憑感覺交火區域某一方至少有一個排兵力。
交火的激烈程度甚至不比先前八路主力團向鬼子陣進攻低！
大狗帶著的新兵們第一反應習慣性趴地隱蔽。
新兵們更是早習慣了槍響人貼地。
大狗沒敢抬頭，子彈在頭頂呼嘯，偶爾鑽進身旁的地裡噗哧響。
他很清楚，現在應該處在鬼子身後。
也就是說，處於樸不煥那傢伙對面。
戰場上沒法聯絡，子彈又不認人。
他現在必須做出選擇：離開這裡向東或者向西轉進。
大狗與很多八路指揮員的選擇不同。
壓根兒沒有想利用青紗帳能隱藏行蹤的便利，在地上匍匐接近鬼子然後跟鬼子打混戰或者拼刺刀。
對面樸不煥火力全開。
大狗並不知道鬼子具體位置，沒敢下令扔手榴彈。
導致他這一邊似乎給了正交激烈的雙方以為這裡是一片真空地帶。
戰場的發展似乎永遠不可預測。
樸不煥帶著手下完成三個方向包抄，準備向西轉進的鬼子不得不再次向北折返。
密集的火力讓鬼子屍體在青紗帳中連綿一路。
轟.
某個受傷斷後的鬼子砸掉罩帽的手雷驟響。
正匍匐在地向西轉移走的大狗排。
側翼觀察員忽然看著前方青紗帳似乎被擠壓變形，愣了一下才怪叫：“敵襲！”
彈雨紛亂交錯中，大狗轉頭向南看，小鬼子好像真送上門來了？
沒等大狗下令，旁邊的新兵架上一挺輕機槍，搖晃著探起身：“小鬼子，特麼我艹你姥姥”
噠噠噠.
大狗瞪大眼，這位“新兵”幾天前還是鬼子的走狗。
這一瘋起來讓他差點下巴驚跌地。
捷克式彈道衝向那些擠開青紗帳向北轉進的鬼子身影。
生生把僅剩下向北轉進的十餘精英全都打趴在地。
樸不煥聽到北邊機槍聲，跟著看到逃跑的鬼子被打趴。
趕緊下令臥倒，青紗帳中子彈可不認人。
眼看鬼子被壓在青紗帳中一片狹窄的範圍中。
戰局穩定，妥了。
不甘失敗的鬼子軍曹聽到左右都有槍聲，如墜冰窖。
學識淵博的軍曹也不是善茬，當機立斷吆喝手下投手雷。
眼下除了用手雷炸強行開出一條血路之外，結果必定是全軍覆沒.
樸不煥要不是接受的任務需要抓活口，一波手榴彈下去，那些鬼子早被炸成碎片.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