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蘿拉愣住了,在看著賀文那金色的瞳孔的時候,她彷彿從那金光之中看到了一片屠殺。
正如他所描述的那樣,整座桑克雷鎮將淪為人間煉獄,自己所引以為傲的南郡十字軍將和囚犯一般一批又一批帶往廣場,在那曾經象徵著他們榮耀與力量的龍頭之下被一個個折磨致死。
而所有的百姓也會被當成牲口一般,男人會被切斷四肢,讓他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或妻子被獸族凌辱,直至流乾最後一滴血。
整個桑克雷鎮都將變成一片屍山血海,這場屠殺彷彿永無止境,直到最後一個生命的消亡。
而那巨龍的頭顱與金色的龍瞳也將見證這一切,最終緩緩合上。
“不.......不不不!!你不能!!你不能做那種事!!”
芙蘿拉驚聲尖叫起來,她眼裡滿是恐懼和絕望,聲音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溫和,反而是變得無比淒厲。
“......”
賀文一言不發,剛才他所用的是另一個惡魔技能,算是沒什麼戰鬥力的幻術技能,可以透過營造一片未來的場景來讓對方失去戰力,但這技能發動條件比較苛刻,對於鬥志昂揚之人很少會中招。
所以它適合用來審訊而非戰鬥本身。
其實賀文不太懂怎麼營造這種場景,所以剛才讓系統輔助他創造了一片桑克雷鎮的地獄繪圖。
他自己當然也看到了這些場景,不由得在心裡埋怨系統。
這也太過了,太過了,要是哈魯多他們看到自己被塑造成這樣,肯定會震怒的。
沒有人比這群獸族更加能體會到受到壓迫和凌辱的感覺,所以他們絕不會將這種折磨帶給其他人,即便對方是敵人也一樣。
但既然都已經讓芙蘿拉看到了,也達到了賀文想要的效果,他也沒再繼續追究什麼,只是揪住芙蘿拉的頭髮厲聲問道。
“所以,從現在開始,乖乖聽醫生的話。”
“......我......我知道了......你這個......”
“第一個要求,別再叫我畜生或者異端。”
“......行,教授。”
教授這兩個字從芙蘿拉嘴裡說的是咬牙切齒,對眼前這個男人,芙蘿拉恨不得挫其骨,啖其肉,碎屍萬段也不為過。
但現在,她知道對方掌握著絕對的主動權。
所以他現在想做什麼,自己都只有配合。
“我.......想請求你,不要在這裡,可以的話,去......我的房間。”
“啊?”
賀文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但在看到芙蘿拉微微有些臉紅之後他頓時醒悟,一把不耐煩直接幻化出了麻醉劑,動作無比流暢地給這已經準備好獻出身體的女騎士來了一針。
“行了,你睡吧,等你醒來就結束了。”
“你......!”
芙蘿拉的手緩緩抬起,像要抓住賀文給自己注射麻醉劑的針管,但手還懸在半空之中,眩暈感隨即而來,當那隻手耷拉而下的時候,她整個人已經陷入到了深度昏迷當中。
“我計算了藥量,你放心,連你的力量也考慮進去了,手術完成之前,你醒不過來。”
賀文又幻化出了醫用手套和口罩。
【檢測到生命垂危目標,目標身體多處骨折且有嚴重的舊傷,但又檢測到這些外傷是宿主造成,詢問宿主,是否需要進行手術?】
“手術開始。”
因為有夏莉雅在,賀文這次直接對自己使用了全神貫注魔法。
一把手術刀在他指間赫然顯現,在將她身體的盔甲和衣物剝離之後,他對芙蘿拉的身體進行了全面檢查,先是處理了那些外傷,而後慢慢用刀劃破了她的面板。
“你......你這畜生到底要做什麼......”
“求你......求你了,不要如此對待芙蘿拉大人......”
騎士們已經無力再去吶喊,他們現在只能跪在地上,眼裡噙滿了淚水,看著賀文將自己敬愛的領主夫人,南郡十字軍團長的身體表皮一點點切開。
他們不是沒見過支離破碎,只是那些都是在戰場上,所有人都殺紅了眼,所有的一切殘肢斷臂都屬於獲得勝利的附帶產物。
但現在......死一般的沉寂之下,一個男人正在用小刀冷靜無比地切開一個女人的面板,當那些皮下組織,甚至是骨骼露出之後,即便是這些騎士也開始有些反胃的感覺。
賀文對他們當然沒有任何回應,全神貫注時候的他眼中只有手術。
而這場手術的困難程度相當巨大。
唉。
自己還是出手太重了,這惡魔之爪的力量過於強大,這還是已經收了力了,看來有機會要好好練習一下如何掌控這種力量。
他將那些盔甲碎裂之後扎入了芙蘿拉身體內的殘渣一點點夾出,在用生命探測術確保了她身體裡沒有任何異物之後,他開始處理那些骨頭。
芙蘿拉斷裂的骨頭自然是不能再用了,原本就已經脆弱無比,即便接上也沒什麼用。
他直接兌換了未來世界的軍用合金骨骼。
關於這一點,賀文考慮過,要不要用普通的民用萬能骨骼,但後來又想到了,自己很快就打算為獸族也做一次這種全身換骨手術。
這個世界的生命是否會對這些先進的軍用骨骼產生排斥這還是一個未知數。
也就是說,賀文沒那麼傻,他的確要救芙蘿拉,但也會用她的身體來做一些小小的實驗。
無所謂,就算她的身體出現排斥反應,自己也可以隨時將那些軍用骨骼拆下更換。
啪嗒——
當那一截又一截斷裂的骨骼從芙蘿拉的胸腔,手臂以及身體各處被取出扔到地面的時候,那一聲聲清脆的骨頭接觸地面的聲音讓這些騎士有了另一種感覺。
恐懼。
一開始他們的確憤怒,而後是悲傷和無奈。
但現在,他們都在害怕,在發抖,他們甚至一句話也說不出,即便是夏莉雅不在,估計這些騎士也不敢再貿然上前了。
夏莉雅坐在那名跪伏在地上的老騎士的背上,她翹著腿,用手撐著下巴,無聊的打著哈欠。
門外已經連喊殺聲都沒有了。
只有曲奇偶爾會叼著一名騎士的頭盔閃過門邊,然後又回看到一名騎士被扔到了門的另一邊。
這隻魔狼現在完全是在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