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婆的女兒繪本

第四章 佔據心靈的死亡陰影

蘇小傘決定去找向含蘭。

陳懷遠答應陪她一起去。以前不是這樣的,蘇小傘要是出門辦事,央求他,他也不願意走,而是呆在家裡睡覺或者上網聊天。蘇小傘想,也許他真的要改變什麼。

雨還在飄落。

陳懷遠罵了聲:“鬼天氣!”

看不慣一切,對任何事情都要抱怨,是陳懷遠的特徵之一。要和他出門,就要準備忍受他不斷的抱怨。蘇小傘覺得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個男人在身邊,有安全感。果然,一路上陳懷遠忿忿不平地抱怨著,大到市政建設,小到女人穿戴。聽著他胡言亂語,蘇小傘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既不表示反對,也不贊同。她心裡想著向含蘭,向含蘭如果發生什麼意外,自己會怎麼樣?

這個世界詭異莫測,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蘇小傘進入向含蘭公司大樓前,讓陳懷遠在大樓門口等她。陳懷遠沒說什麼,掏出一根菸點上,漠然地望著街上匆匆走過的人們。蘇小傘不要他一起進去的理由是怕他在向含蘭工作的地方胡說八道,況且,向含蘭也不喜歡他,甚至厭惡。

蘇小傘走進樓後,前臺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小姐微笑地問道:“請問您找誰?”

蘇小傘笑了笑說:“我找向含蘭。”

漂亮小姐又問道:“她是哪個部門的?”

蘇小傘有點驚訝:“你不認識向含蘭?”

漂亮小姐微笑地搖搖頭說:“對不起,我剛剛來不久,並不認識公司的每個員工。”

蘇小傘說:“難怪!向含蘭是市場部的。”

漂亮小姐說:“請您稍等,我給您問問。”

蘇小傘心裡忐忑不安。

不一會,打完電話的漂亮小姐告訴蘇小傘,向含蘭一個月前就辭職離開了公司。蘇小傘特別的失落和沮喪,以前聽她說過對這家公司不滿的話,可沒有說要辭職呀,她辭職這麼大的事情應該告訴自己的,可是……蘇小傘鬱悶地走出了樓門,心裡卻異常地擔心向含蘭。

陳懷遠蹲在樓門口的街邊抽菸,像一個百無聊賴的流浪漢。

蘇小傘陰沉著臉說:“走吧!”

陳懷遠扔掉菸頭,站起來,拍了拍屁股說:“去哪?”

蘇小傘冷冷地說:“去向含蘭家。”

向含蘭的家蘇小傘十分熟悉,就在漕寶路地鐵站旁邊。她家所在的鴻泰小區對面就是龍華殯儀館。每次看到殯儀館門口那排小店外面擺滿的花圈和死人的畫像,蘇小傘心裡就瘮得慌,不明白向含蘭為什麼會買這裡的房子。向含蘭曾經這樣解釋過:“一般殯儀館旁邊都是旺地,很好的。”蘇小傘問她為什麼。向含蘭也沒有說出什麼令她信服的理由,只是說:“風水師說的。”蘇小傘常常會出現這樣的念頭,向含蘭出門也許就會碰到飄忽的鬼魂。

這次她失蹤那麼久,是否印證了蘇小傘的想法。

來到鴻泰小區門口,蘇小傘身上一陣陣發冷。陳懷遠卻若無其事,只是說了聲:“政府挺操蛋的,怎麼還不把這個殯儀館搬走,殯儀館放在這個地方,是一顆毒瘤。”

蘇小傘沒有把陳懷遠留在門口,讓他一起進去,強烈的恐懼感從心底升起,猶如一團令人窒息的黑霧。

這是所謂的高尚小區,裡面綠化很好,種了許多花花草草,像個花園。蘇小傘來到向含蘭的樓下,抬起頭望了望,十樓的陽臺上還晾曬著花花綠綠的衣服。看樣子向含蘭在家,如果她在家,為什麼長時間不搭理蘇小傘呢?蘇小傘覺得不可思議。

乘電梯上了十樓。奇怪的是,電梯嘎嘎作響,像是要掉下去。

出了電梯,他們表情各異。

蘇小傘十分惶恐。

陳懷遠卻很好奇,還用手去摸摸淨潔的白色牆壁,像個孩子。

電梯到達的每個樓層只有兩戶人家。左邊是向含蘭的家,右邊那個房子沒有人住。蘇小傘聽向含蘭說過,那房子的主人住了不到半年就搬走了,原因不明。房子的主人就把它租給了一個臺灣人,臺灣人住了兩個多月也搬走了,原因不明。後來,又租給了一個在上海做生意的廣州商人,他住了一個多月也搬走了,這個商人比較喜歡串門,和向含蘭有些來往,走的時候對她說,這個房子不乾淨,還讓她也要小心一點。向含蘭問他為什麼不乾淨,他的神色驚恐,沒有往下說。蘇小傘聽了這事,也勸她把這房子賣了,到別的地方買套房子。向含蘭是個膽子很大的女子,她說,有什麼好怕的,我一個人深更半夜看恐怖片都沒事,真要鬧什麼鬼,也和恐怖片的情景差不多吧,說不定還沒有恐怖片嚇人呢,況且,我住慣了這裡,到別的地方還要重新適應環境,挺討厭的,還是留在這裡吧。向含蘭還說,經常在半夜時分醒來,隱隱約約地聽到有嬰兒的哭聲傳來,她沒有在意,因為誰家嬰兒在半夜裡哭是正常的事情。可有一天,她很晚回來,一開電梯門,一個影子就從眼前晃過去,因為喝多了點酒,以為自己眼花了。開門時,向含蘭聽到有嬰兒在身後哭,回頭一看,卻什麼也沒有……她在說這事時,顯得十分平靜,蘇小傘卻嚇得渾身發麻。

蘇小傘站在她家的門前,伸出手去摁門鈴。

門鈴挺響的,可就是沒人聽見,屋裡一點動靜也沒有。

反而她家對面的那房裡傳出了某種聲音。

彷彿有人在嚶嚶地哭。

蘇小傘渾身哆嗦了一下,假如沒有陳懷遠在場,她會驚聲尖叫。

陳懷遠沒有她這種感覺,還跑過去,湊在門的貓眼上往裡看,邊看邊說:“這房子裡面怎麼是空的,連傢俱也沒有,對了,有一樣東西,那地上有隻童鞋,怎麼就一隻童鞋呢,還是一隻紅色的繡花童鞋。”

蘇小傘顫聲說:“陳懷遠,你這個混蛋!別說了!”

陳懷遠根本就不瞭解她內心的恐懼,笑了笑,回到了她身邊。

陳懷遠突然抽動了鼻子,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皺著眉頭說:“小傘,你聞到一股怪味了嗎?”

蘇小傘也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說:“好像是有股難聞的味道,我說怎麼感覺到不對勁。”

陳懷遠彎下腰,像只狗般把鼻子湊到了向含蘭的家門底下。

他說:“怪味是從她家裡散發出來的!”

蘇小傘蹙著眉說:“你確定?”

陳懷遠認真地說:“確定!”

蘇小傘也像他那樣彎下腰,把鼻子湊到門底下。

那股難聞的氣味好像越來越濃郁。

蘇小傘喃喃地說:“這是什麼氣味?”

陳懷遠說:“好像是屍體腐爛的臭味。”

蘇小傘想到了向含蘭,她大聲說:“陳懷遠,你胡說!”

陳懷遠說:“我沒有胡說,真的是屍體腐爛的臭味,那一年,我們村裡死了一個孤寡老人,好久才被人發現,那臭味就是這樣的,我聞到過的,我沒有胡說,這的確是屍體的臭味!”

蘇小傘腦袋裡轟的一聲,像被沉重的錘子擊中。

“不可能,不可能——”她訥訥地說,眼裡閃爍著驚恐和茫然的色澤。

陳懷遠也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向含蘭這個趾高氣揚瞧不起他的女子也許死在自己家裡了!

陳懷遠的判斷是正確的。

在蘇小傘的指令下,陳懷遠撞開了那扇門。

屋子裡瀰漫著濃郁的屍臭。這是個兩室兩廳的房子。主臥的門緊閉,向含蘭的屍體就在主臥的門口,臉朝下撲倒在那裡,讓他們覺得她是從客廳準備進入主臥時倒在地板上的。客廳的茶几上放著一瓶開著蓋的洋酒瓶,還有一個高腳玻璃杯,裡面還有風乾了的洋酒痕跡。也許是她喝了酒,要進主臥去幹什麼,突然倒地而亡。

她的屍體已經腐爛。

蘇小傘泣不成聲。

陳懷遠也十分驚愕。

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死,儘管這個女人每次見到他,都很不友好,還用尖酸刻薄的話語損他,企圖拆散他和蘇小傘,可陳懷遠還是挺難過的,一個生命就這樣消失了,而且死了那麼久還沒有人知道,這是多麼悲哀的事情!陳懷遠不像蘇小傘悲傷得失去了理智,趕緊報了警。

警察很快就趕到了現場。

在警察勘察現場的時候,蘇小傘和陳懷遠被帶回警局去錄筆錄。那個詢問的警察是個小白臉,戴著一副近視眼鏡,他表情嚴肅,口氣冷冰冰的,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他在詢問事情的經過時,陳懷遠冷冷地看著他,一言不發,只是悲傷的蘇小傘哽咽地回答他。另外,他還問了許多問題,比如蘇小傘見死者最後一面是什麼時間,死者有沒有男朋友,有的話是誰等等。

陳懷遠坐在那裡,十分不耐煩的樣子。

蘇小傘知道的就回答,不知道的也就如實說不知道,比如說,她真不知道向含蘭現在有沒有男朋友,以前談過一個早就吹了。

警察就追問她,向含蘭以前的男朋友是誰?住在什麼地方?

蘇小傘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警察說:“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蘇小傘說:“時間太久了。”

這時,陳懷遠發話了:“警察先生,你問完了嗎?”

小白臉警察盯了他一眼:“我總得問清楚吧!”

陳懷遠說:“我想我們知道的事情,小傘都回答你了,你再這樣問下去,要問到什麼時候,我們不是殺人犯!你有點人性好不好,你沒看見小傘如此悲傷嗎?你就不能讓她安靜些?”

警察說:“請你不要激動,我問清一些問題,不也是為了給死者和活著的人一個交代嗎!如果是他殺,你們難道不想早日破案,為死者伸冤?”

蘇小傘說:“懷遠,你不要說了,他做得沒錯。”

接下來,警察隨便問了些問題,就讓他們簽字走人了。走前,小白臉警察讓他們留下了住址和聯絡電話,他給蘇小傘留了張警**系卡,也給了陳懷遠一張,告訴他們有什麼情況隨時聯絡。走到外面的街上,陳懷遠罵了聲什麼,把那張警**系卡扔進了垃圾桶。

回到家裡,蘇小傘趴在床上痛哭。

陳懷遠坐在床邊,一隻手放在她抽搐的背上,有氣無力地說:“小傘,你不要再哭了,人都死了,不能復活了。我想,她也不願意讓你如此悲傷。”

蘇小傘哭得天昏地暗,根本就聽不見他的話。

陳懷遠嘆了口氣,走出了臥室。

他自言自語道:“媽的,簡直是飢寒交迫,什麼世道!”

他還想讓蘇小傘去弄點吃的,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這個時候讓她去做飯,那他太王八蛋了。想了想,就打電話叫了兩份快餐。在等待快餐的過程中,陳懷遠顯得煩躁不安。

他想,自己是不是該離開這個地方。

他不想聽到女人的哭聲。

不想承受太多的東西。

陳懷遠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你不要再打我的電話了,我不想理你!”他壓低了聲音說。

“哈哈,你還在生我的氣嗎?”那是女人清脆的聲音。

陳懷遠淡淡地說:“你值得我生氣嗎?”

“哈哈哈哈——”女人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陳懷遠低沉地說了聲:“瘋女人!”

說完他就結束通話了電話,想了想,就把手機關了。

快餐好不容易送來了。

陳懷遠在蘇小傘的皮包裡翻出了錢包,從裡面拿出三十塊錢遞給送餐的小夥子:“你們也太宰人了,就這麼一盒飯就收十五塊錢!乾脆拿把菜刀到街上去搶好了!”

小夥子接過錢,沒好氣地說:“你愛吃不吃,沒人求你買我們的盒飯,我還不樂意送呢!你幹嘛不去大飯店吃大餐!”

小夥子的話把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陳懷遠的確餓了,端起盒飯狼吞虎嚥。

吃完盒飯,喝了一大杯水,這才想起還趴在床上哭泣的蘇小傘。

他拿著盒飯走進了臥室,說:“小傘,求求你,別哭了,起來吃飯吧!”

陳懷遠不說吃飯還好,一說吃飯,蘇小傘從床上滾下來,衝進衛生間,把頭湊近抽水馬桶,嗷嗷狂吐起來。

就是在那個星期天的晚上,一個人的死轟動了大學校園。男生宿舍樓門前的水泥地板上,朱南海歪歪斜斜地躺在那裡,他的頭部血肉模糊,身上和身邊的地上,散落著陶瓷的碎片和泥土,還有綠葉和花瓣。據目擊者說,神情沮喪的朱南海走到宿舍門口時,天上突然掉下了一個很大的陶瓷花瓶,準確地砸在了他的頭上,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倒在了地上。救護人員趕到後,確認他已經死亡。

這是一件詭異的事件。

男生宿舍樓裡並沒有人養花,怎麼會有花瓶砸下。警察和校方保衛處成立了聯合調查組也沒有查出什麼來,最後只能不了了之。整個大學校園裡人心惶惶,生怕天上突然掉落一個花瓶,把自己砸死。

如果朱南海不死,我不會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只有我知道,朱南海的死和我有關。我不可能告訴任何人,我在那個星期天中午說過的惡毒之語,也不可能告訴任何人,我體內藏著一隻黃鼠狼和王海榮的魂魄。有種神秘的力量使朱南海死於非命,這種神秘的力量來自我體內,突然間,我變得無比的驚恐。

朱南海不該死,真的不該。他沒有錯,愛一個人怎麼會有錯。想起他那碩大的頭顱和灼熱的目光,還有他那身灰色的西裝以及那束玫瑰花,我的心在顫慄。我是個殺人兇手!深深的自責和恐懼佔據了我的心靈。我總是獨自來到無人的角落,悄悄地哭泣,我為朱南海哭泣,當我哭泣的時候,就會起風,我可以感覺到朱南海的魂魄在呼號。我知道,這個世界又多了一個無處安放的魂靈。

我對著體內的黃鼠狼說,你走吧,不要居住在我身體裡了,我也不要那神秘的力量了。可它以沉默的態度對待我,這種沉默令我更加恐懼,我害怕會突然產生惡毒的想法,使那些無辜的人們受到傷害。還有王海榮的魂魄也在沉默,就是朱南海的魂靈在風中呼號時,他也保持沉默。

我不敢讓任何人深入我的內心世界。

在人們面前,我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朱南海的死是輕描淡寫的事情,越是這樣掩飾,我內心就越痛苦。總是趾高氣揚的女同學趙燕,在朱南海死後的某個晚上,用古怪的目光瞥了我一眼說:“肖阿紅,朱南海不是喜歡你嗎,他死了,怎麼不見你傷心哪?”同宿舍的其他女同學也用怪異的目光審視我。那時,我彷彿站在一個審判臺上,她們是法官,企圖用目光穿透我的靈魂。我努力剋制自己可怕的情緒,一言不發,我清楚體內的黃鼠狼在蠢蠢欲動,我怕一出口就會傷害她們,於是沉默地離開了宿舍。她們在我身後說我是冷血動物,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

我來到一個無人的陰暗角落,顯得特別難過。

此時要是母親肖三娘在我身邊,我會撲在她懷裡痛哭,邊哭邊告訴她,那隻黃鼠狼並沒有離開我的身體。她一定會讓它離開,她有這個能力。而我沒有這個能力。肖三娘離我很遙遠,她觸控不到我,不能給我溫暖。在這個落寞的夜晚,我一次次地央求黃鼠狼從我體內離開。它還是用沉默對待我。我突然暴怒,握緊拳頭使勁地擂打自己的腹部,邊打邊喊叫:“害人精,你趕快走哇,我恨你了,恨死你了!你為什麼不走呀!害人精,你趕快走吧,我要過正常人的生活,我已經受夠你了!”

它沉默著,任憑我憤怒地喊叫。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身後的那棵香樟樹後面躲藏著一個人,他在偷窺?我頓時沉寂下來,迴轉身,躡手躡腳地朝香樟樹走過去。此時,體內的黃鼠狼甦醒了,它在說,這是個危險的人,你別靠近他,別靠近!我在和它對抗,偏要走過去。我還沒有靠近那棵香樟樹,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腳步聲很快地消失,那人已經跑遠,我連他的背影也沒有看見。

我呆呆地站在那裡。

他是不是發現了我內心的秘密?

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恐懼潮水般將我淹沒。我真的希望黃鼠狼趕快離開我的身體,它和我一起呆了那麼多年,已經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對它有深厚的感情,如果不是因為朱南海的死,我也許會和它和平共處下去。現在,如果它不離開我的身體,它會因為我而受到傷害。我不希望它傷害別人,也不希望它被人傷害,我此時感情異常複雜。

恐懼中,我失去了理智。

我回到宿舍拿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回到了那昏暗的角落。我用刀尖對著自己的腹部,顫聲說:“你快走吧,你不走我就用刀剖開肚子,讓你無處藏身。”

它在沉默。

我還是顫聲說:“我不是和你開玩笑的,你趕快走吧!”

它還在沉默。

握刀的手在發抖,一股熱血衝上了我的腦門。

刀插進了我的肚子。

我聽到一聲尖銳的哀鳴。

如果不是宿舍裡的同學發現我回去拿刀時的神色不對,她們或者不會跟出來,也不會救我。我在醫院裡的病床上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許多關切的臉,她們是我的同學。我驚訝極了,她們怎麼會在這裡,平常都不搭理我。

趙燕動情地說:“阿紅,我們錯怪你了,不應該說那些話刺激你的。現在我們知道了,朱南海走了,你是多麼的痛苦。平常我們也很少關心你,總以為你是個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對不起,阿紅!你要想開點,好好活著是對逝者最好的紀念。”

我聽明白了,原來她們認為我是為了朱南海殉情自殺。我怎麼會自殺呢,我還沒有為王海榮找到安放魂魄的地方,最重要的是,我要死了,肖三娘怎麼辦,她已經風燭殘年,我答應過她,參加工作後就把她接出來一起住,不會讓她在野豬坳鄉村孤獨死去。

我朝她們笑笑:“謝謝你們!”

我不會對她們解釋什麼,她們怎麼想就怎麼想吧,這樣也好,人們也不會懷疑我什麼了。

我的肚子空空蕩蕩的。

那和我相伴了多年的黃鼠狼呢?

我心裡隱隱作痛。

蘇小傘的悲傷不是那麼容易消失的。

死亡的陰影占據了她的心靈。

她心情平靜了些,企圖用工作來消解悲傷的情緒。結果看了幾頁書稿,就無法繼續。電腦螢幕上浮現向含蘭灰暗的臉,像是在對她說:“小傘,我是冤死的呀——”

蘇小傘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陳懷遠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的聲音開得很響。

蘇小傘大聲說:“陳懷遠,你電視聲音能不能開小點!我不曉得你哪來的好心情,可以心安理得地看垃圾電視劇!”

陳懷遠把電視聲音調小了些,嘟囔道:“人都死了,悲傷有什麼用!”

“你——”蘇小傘眼淚汪汪,憤怒地盯著他。

陳懷遠若無其事地繼續看電視。

蘇小傘嘆了口氣,抹了抹眼睛,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說不準,向含蘭死了,他心裡高興著呢,因為沒有人會說他什麼了。

蘇小傘突然想起了那個小白臉警官。

找出了他的警**系卡,上面有他的名字和電話。他叫鍾飛揚。蘇小傘走進了臥室,關上門,撥通了鍾飛揚的電話。

“請問是鍾飛揚警官嗎?”

“我是鍾飛揚。你是?”

“我是蘇小傘,就是昨天你給我錄口供的——”

“明白了,是蘇小姐。你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問一下,我朋友向含蘭是怎麼死的?”

“哦,我現在很忙,你可以去買張今天的晚報,上面有關於這個案子的報道。”

“謝謝!”

蘇小傘迫不及待地走出了門。

人氣小說推薦More+

一人之下:我明代殭屍王,被掘了
一人之下:我明代殭屍王,被掘了
大明藩王日記。 我叫朱櫟,是明太祖朱元璋第九子,爵為趙王,史書沒有我的記載,認識我的人,或許只有異人圈那些老不死,但無一另外,我是他們眼中驅逐胡虜的民族英雄。 我活了很久,為了追求羽化飛昇,修煉了仙屍九轉法,只要沉睡千年,就可羽化飛昇,為此,我收集了很多材料,讓鄭和下海去了納森島用特殊手段帶回了神樹木材,打造棺木,最後陷入沉睡。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在我沉睡的過程中,卻在20世紀時被盜墓賊挖出來,
精靈副將練炁師
這陰間地下城誰設計的
這陰間地下城誰設計的
為了活命,不幸變成了塞恩地下城城主的宮奇英不得不把他的地下城建設的無比 “陰間”【無法從這一側開啟】的大門、【觸發了傳送陷阱】的寶箱、從出生點到BOSS房之間沒有任何休息處的三百六十五里路、在獨木橋兩邊架起大弓的魔物騎士、在轉角處偷襲的陰險老六,還有不得不品鑑的糞坑毒池、隱藏道路......更有葦名一心、熔爐騎士、激昂金獅子、青眼白龍、天災軍團等等高手帶給你意外驚喜吔! 宮奇英:在我的地下城,最
月下蓬萊姬
重生亞久津,制霸黑籃
重生亞久津,制霸黑籃
攜帶一塊熟練度面板穿越成網王中的亞久津仁,卻發現自己所處的是黑籃世界。 這一次他不會再浪費身體的天賦,決心要登臨頂峰。 “天才?奇蹟?神選?呵,那也只不過是見我的門檻罷了。”說完,亞久津緩緩抬頭,眼中電芒閃爍,同時周身浮現出幾個姿勢各異的虛影。
炒澆面真好吃
折磨流選手,我讓人破防就變強
折磨流選手,我讓人破防就變強
《LOL穿越日記》 “我叫蘇墨。” “一覺醒來,我成了EDG替補上單。” “教練阿布居然叫我趕緊上場。” “剛來就有比賽打,古德古德!” “原來現在是S7春季季後賽,EDG跟RNG爭奪決賽名額,且目前EDG1:2RNG。” “草,阿光這個老吊,生死局裝病想讓老子去背鍋!” “我要開擺了!” “等等,金手指來了,叫‘折磨系統’。” “折磨對手或者隊友,就能獲得獎勵?” “豁出去了!” “我無視教練
暴走小風
熱刺之魂
熱刺之魂
“英格蘭期盼人人都恪盡其責”,這是“英國皇家海軍之魂”霍雷肖·納爾遜的經典名言。 “敢作敢為(To Dare Is To Do)”,這是托特納姆熱刺俱樂部的座右銘。 有一個人,遵循著這兩則信條,在足球界打造了一支皇家海軍,建立了屬於托特納姆的王朝! 他就是喬治·納爾遜,白鹿巷的唯一主宰,熱刺之魂!
NTR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