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無忌嘆了口氣，他知道，眼下只能全力以赴了。
若是繼續懶懶散散，不將這一股力量打出去，大乾必將滿盤皆輸。
皇帝下了必死的決心，他們沒道理繼續畏懼了。
而大明的手段，也的確很厲害，可越是厲害，他們就越是要挫敗。
歷史上一次次的退縮，並不會換來敵人的可憐，有的只是變本加厲。
“秦墨啊，你還真是好手段，這潛移默化改變人思緒的手段，當真不同凡響。
你的大明雖然厲害，可咱們的大乾也不是泥捏的。
左右無非死罷了。
我公孫無忌活了這麼久，罵名也有，美名也有，我欠你的，我知道還不清了，那索性不還了，大不了一死。”
他拱手道：“臣等和陛下，和大乾共同進退！”
餘伯施看著三人，也是幽幽的嘆了口氣，“臣沒錯，陛下也沒錯，只是望陛下能夠三思！”
他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
阿嗣此時並不在意餘伯施的意見，只要大多數人是理解他的就行了。
獨行者總是如此，不被人理解。
當初秦墨一力承擔，誰理解？
若是他這個當皇帝的都不敢出頭，難道還奢望下面的人站出來說打大明嗎？
不可能的。
那時候大乾方方面面都會被秦墨給掌握。
“朕只有一個要求，不顧一切，打贏這一仗，讓大明那些人瞧瞧咱們的厲害。
戰機可以轟炸我們，但是炸不滅大乾的骨氣！”
阿嗣的話在太極宮迴盪著，這一刻，他終於說服了幾個輔佐大臣，雖然在大多數人眼裡，他依舊是個獨裁者，是個聽不進去勸說的‘昏君’。
這一日，公孫無忌在輔佐內閣召開了會議，就這一戰發表了演講。
他宣佈，大乾全面進入戰備狀態，將不惜一切擊敗大明。
李道遠坐鎮軍部，李存功統領禁軍，拱衛京師。
一番肅整之後，原本的人心惶惶也穩定了許多。
阿嗣將全身心都投入到了這一戰之中。
他很清楚，自己的容錯率很低，所以，必須竭盡全力的打贏這一仗。
哪怕輸了，也要打怕大明，讓大明不敢在輕易冒犯。
這些年大乾也不是吃乾飯的，在打輸了西域戰爭後，軍工廠火力全開。
數以萬計的火炮運送出去。
大量的槍械和數以億計的子彈被火車運送出城。
他們誓死要捍衛大乾。
姬至聖在學術上認可秦墨，但是在大義上將秦墨評為一個竊國賊。
年近八旬的姬至聖，很清楚，秦墨在新生代的孩子裡，有著怎樣的影響力。
秦墨的學說，更像是一顆種子，駐紮在他們的心中。
就好像京城如火如荼的清君側行動，即便被打壓了，也依舊源源不斷。
這些年輕人走上街頭，拉著條幅，要求皇帝給與每個皇子平權的機會。
他們要求皇帝嚴懲貪官汙吏，更有甚者，甚至要求皇帝認錯。
他們想讓皇帝想大明皇帝學習，在報紙上刊登認錯申明，以此來展現皇帝的廣闊胸懷。
激進的學生在街頭髮表演講，說大明的種種好處，說大乾就是法制的荒漠。
不良人去鎮壓，結果又如何？
能殺了這些學生嗎？
他們宣揚大明和大乾是同根同源，是兄弟友邦，應該和和美美。
姬至聖只能說他們太天真。
可這些學生背後隱藏的東西，才是真正的細思極恐。
大明已經影響到了大乾的各行各業，而大乾的手想要伸到大明卻，卻很難很難。
兩者體系有七成相似，可不同的那三成，卻足以形成鮮明的對比。
姬至聖老了，再一次站在講臺上，宣揚融合了姬家學說和新學的學科，卻被人唱衰是剽竊。
那一刻，姬至聖知道，什麼叫做落伍，什麼叫做被淘汰。
反倒是他當年上門塞銀子，求著唸書的那些女娃娃站了出來保護了他。
學說的碰撞只是其中一部分，還有更多看不見的戰爭。
而看的見的戰爭，正在安南，西域打響。
而誰也沒想到，第四水師艦隊，已經偷偷從高州遠航倒了渤海灣水域。
大乾水師基地有不少，內陸江湖有三個，外海四個。
分別是西域水師，北海水師，夷州水師，然後就是重中之重的渤海灣水師。
秦墨當初下渤海，所以渤海水師是第一個外海水師，也是軍事能力最強的。
剿滅門閥第一炮，就是從渤海各個郡縣開始的。
程大寶統領第四水師，竇遺愛，柳如刀為副手，參謀則是水師參謀團調過來的。
程三斧加入大明就明確說過不對大乾傭兵，但是程大寶沒有這種顧慮。
只要不是不是和李勇猛想殺，他都不在乎。
“這一戰尤為重要，渤海灣水師駐紮六萬人，高力，倭州，吉鞨那邊駐紮的水師加一塊，也有五六萬人。
所以咱們壓力很大。”
程大寶指著輿圖道：“雖然敵眾我寡，但是他們絕對想不到，咱們會繞幾千裡，偷襲渤海水師。
只要拿下渤海水師，咱們在遼東這邊，就能開啟局面，甚至可以直接威脅到大乾的京師。
那時候，他們必然會回防，會大大減輕兄弟們的壓力。
可咱們的壓力也很大，所以不能強攻，只能智取。”
會議室內，所有人都表情嚴肅。
五萬人突襲渤海水師，說實話，所有人都有些疲憊。
如此長距離的航行，也多虧了速度快，若是放在以前，起碼要航行半年以上。
而眼下，只是兩個月的時間，便抵達了這邊。
“咱們有詳細的渤海水師佈防圖，就連水下的情況咱們也很清楚。”柳如刀道：“這一點，是咱們的優勢，而且咱們突襲，渤海水師這邊發現的機率不大。
所以，快速擊敗他們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擊敗他們之後，咱們是鎮守，還是打完就撤。
高力，倭州，吉鞨州，他們必然會回防。
而且遼東佈置了大量的兵力，咱們陸地作戰，並不佔便宜。
戰線拉來的太長了，咱們距離安南基地，足有幾千裡。
除非咱們在這附近也有屬於自己的補給點。”
柳如刀的話讓眾人陷入沉思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