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折，放我下來，我要去那地窖旁。”
“對了，你二人對我幾個師兄做了什麼？他們怎麼還不醒？”
江素隱隱察覺到有三道均勻的呼吸聲在靠門的牆邊。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方折將少女穩穩的放在地上，而後腳下用力，將自己的小腿踩進土裡沒住整個膝蓋。現如今的身高，他才能直著身子握住青衣少女的手腕，帶她走向地窖旁。
陳則申在木盒飛來之際，輕躍雙手接過。他屏住呼吸開啟了木盒，連眼都不敢眨一下。下一刻，只見木盒中所放的，正是他們苦苦尋求的那一枚雞蛋大小的人丹。
徐硯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貼著自家好師弟就要上手摸一摸這煞費苦心得來的丹藥。
陳則申嚥了口口水，這才應聲回道:“用了些藥粉，他們得足足睡上三日了。”
藥粉？
江素感覺腳下不知不覺間多了些土，沒太當回事，蹲在地窖旁，才幽幽問道:“哪來的？”
睡三日，三日眠嗎？我們醫館是誰煉製這個的？
徐硯衝著江素的方向笑著道:“放心，趁亂從妙手堂拿的！沒動咱們玉素堂東西！”
“……”我還得謝謝你唄。
“嗯。你們一共欠我十萬上品靈石，記著點，剛才我取了些你們的血，做成了一份血契，期限三百年，還不上這十萬靈石你們就去死。”
江素頭也沒回，直接從衣袖中抖出兩張黃紙，黃紙之上不知何時寫了一段血字。而血字最下面則是兩大塊血點。
陳則申看見這張紙時，隱隱察覺到有用血線將自己連在不遠處的青衣少女身上，那種受到壓制的感覺隔的再遠他也難以忽略。
他側過頭打量了自己的師兄，見徐硯沒有任何反應，仍認認真真的打量這枚人丹。他懂了江素的意思。
這血契是自己和她籤的。
他緊緊盯著遠處的青衣，黃紙隨風微動，血字在他的眼中逐漸模糊，光影流轉，他似乎看到了一個雅正端方的人重新來到了自己身邊。
“休雪……”
江素重新將這張黃紙疊好。在陳則申和方折的注視下將它塞進了自己嘴裡，咀嚼三兩下，她的頸部隱隱有吞嚥的微動。
吞之入腹。
自己胃裡的東西才安全，你說對吧……席朝。
“你把……血契吃了？？？”
“你們的血，味道不錯。”
青衣少女蹲下身子，重新伸手去感受地窖下湧上的縷縷死氣，眉頭緊皺。
陳則申將人丹收好，掐指和徐硯再三推算確定過初雪的時間。他瞧不見如今江素的表情，緩步靠上前，想要蹲在江素身旁。
方折見狀直接擋在他的身前，以居高臨下的眼神冷漠的看著他。
“……”
陳則申也不管他，直接就隔著方折蹲了下來，他距離江素約有五丈。
他向自己的儲物袋裡摸了摸，下一秒，一個渾身黑甲的小東西就被他掏了出來。
江素敏銳的察覺到身後突然出現的魔域氣息，回過頭問道:“你拿的什麼？”
陳則申媚眼如絲，勾唇調笑道:“你兒子。”
？？？
“蒲牢？他怎麼不出聲音？？？”
蒲牢這傢伙不是最喜歡說話了嗎？那聲音刺耳的程度和這位公鴨嗓劍修有的一拼，怎麼會突然這麼安靜？
“說起蒲牢……方折，睚眥呢？我應該是交給你了睚眥和小金娃，怎麼我醒後只能感受到小金娃，卻感受不到睚眥的氣息了。”
聞言，方折打量了一眼陳則申手裡抱著的黑麟幼崽，從自己的儲物袋裡掏出一隻毛色黃白相間的毛茸茸的小獸，它略粗的尾巴筆直的垂下。
“嗯？”
怎麼都沒有聲音？
江素徹底的扭過身子，感受著魔域的氣息，伸手去摸這兩個崽子。
入手冰冰涼涼，甚至有些硬。
“這手感是……”
“死了？？？你們把他們都養死了？？？”
江素驚的一把將兩小隻抓了過來，摸索著他們的身體。探上鼻息，果然氣息全無。
感受著手裡輕飄飄的“屍體”。江素長嘆一口氣:“可以啊，呵呵，養的真好。”
方折這時磕磕絆絆的開口道:“夜裡……突然……沒了……有雷，你昏睡那日，他也睡了。”
睚眥是在我渡雷劫那天沒聲息的？雷……又是雷……難道雷不是讓魔域死物恢復生機的東西嗎？
上一次雷劫……睚眥和蒲牢好像也是一副死相……
這個修真界……天雷到底意味著什麼……
江素轉過身，衝著地窖扔出五枚石子，雙手掐訣，低聲道:“封。”
事到如今，柳雲清也不能原路從這裡返回了。以他的所見所學必然能推斷出不少魔域的秘辛。如今魔修仍然不被眾人所接受，魔域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陣法形成後，靈力逐漸消散在她的身前。江素用手隨意將石子打亂，扔到四處，讓其與尋常碎石看不出去區別。這時，她起身向門口走去。
“走吧，你們跟我去趟玉素堂。我要知道你口中的那個訊息。”
江素撲了撲手，抓住方折的袖子，下一刻身體被倒懸翻轉。
又來了！！！過肩抱啊啊啊啊？？
方折將其穩穩的倒抗在身，雙腳流利的站在肅殺之上。徐硯和陳則申二人也在此時也紛紛御上自己的法器緊跟在方折身後。
“若是有人來尋這幾位師兄……反正不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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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師妹出關後已經研討出治疫的藥方，如今眾位救苦峰的師叔已經在山腳下準備熬製新藥。此次凡人的大疫，無需數日便能解除。”
董倚衣坐在亭中，手下正以新葉新芽泡茶，對面是一白衣修士，鬚髮漸白，正左手一塊梅餅，右手一塊青梅。
孟嶺石不緊不慢的咀嚼著口腔中的食物，盡數嚥下去後才回道:“不錯，救苦峰有江素這崽子，也算是補了江水流出門遊歷的空缺。醫修與咱們劍修不同，他們的道行，直接表現在他們對於傷病的救治。”
“江素年紀雖小，卻已有其父之姿。”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