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過後,溫枳緩過神來,冷不丁呼吸一窒,旋即鬆開手腳,從容九喑的身上躥了下來,一顆心砰砰亂跳,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太、太突然了。”她往後退兩步。
容九喑忽然欺身,快速將人抵在崖壁上。
凹凸不平的岩石,戳得溫枳脊背生疼,更可怕的是近在咫尺的溫熱呼吸,眼前人就同虎狼一般,側過臉對著她脖頸。
他的呼吸,噴薄在她的脖頸。
纖薄的肌膚,止不住顫抖,卻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這裡四處無人,萬一他一時興起,剝了她的皮……
“方才不是膽子大得很嗎?抱著我不放。”他將額頭抵在她的脖頸處,鼻間輕嗅著她身上的馨香,“利用完就丟,小阿枳可真是好得很!”
羽睫驟然揚起,溫枳深吸一口氣,“阿哥說的哪裡話,我們是一家人,哪兒、哪兒有丟不丟的事兒?阿哥莫要誤會,只是男女有別,我、我已成婚……”
“就那廢物?”容九喑音色陡沉。
下一刻……
“啊……”溫枳奮力的推開他。
鎖骨上的劇痛,讓她徹底白了一張臉,疼得死死捂住傷處,淚水都在眼眶裡徘徊,疼啊,真疼,這廝是屬狗的嗎?
他居然,咬她?
“呵!”容九喑拂袖而去,頭也不回。
溫枳捂著傷,紅著眼跟上,縱然疼得厲害,她也不想被丟在這荒郊野外,萬一竄出什麼野狗野狼的,豈非性命難保?
只是,心裡罵了一千一萬遍,容九……是狗!
…………
溫府。
有人快速跑進門,“老爺,老爺,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
喊聲從府門口,一路傳到了主院。
溫臨風剛甦醒,身子虛弱得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慌忙推開了手邊的湯藥,“快,快扶我……”
“爹!”不等溫臨風起來,溫枳已經一瘸一拐的跑進來,一下撲在了老父親的懷裡,終於哭了出來。
溫臨風顫抖著,抱著自家閨女,瞬時老淚縱橫,“回來就好,快讓爹看看,傷著哪兒了?大夫呢?大夫呢?”
四月端著藥,在邊上哭,聽得這話,慌忙放下手中湯藥,“奴婢這就去找大夫!”
語罷,一陣風似的衝出了房間。
“爹,是容……容家阿哥把我帶回來的。”溫枳抹著淚說。
溫臨風愣住,“容九青?”
“不是不是,是……”還不等溫枳把話說清楚,容九喑已經踏進了房間。
觸目那一瞬間,溫臨風便明白了,為什麼自家閨女吞吞吐吐的。
溫臨風才剛剛甦醒,很多事情還來不及問,而當時在懸崖上天太黑,他是真的什麼都沒看清,也來不及多想,何況方才四月沒來得及開口,沒想到……
容九喑一身暗色衣袍,面無表情的站住腳步。
屋子裡原就有點昏暗,此番好似又莫名冷了幾分。
溫臨風瞧著眼前的容九喑,記憶裡的陰鬱少年郎,終是長成了令人心顫的存在,容貌是一等一的好,連眼神……亦是說不上來的寒戾。
他往這屋內一站,彷彿所有的光亮都被阻擋在外,連帶著屋子裡的呼吸聲,都跟著停了。
一個個的,大氣不敢出。
饒是溫臨風久經商場,見過世面之人,也有些透不上氣的感覺……
“姨父。”容九喑行禮,音色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