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勝神州的邊緣,一座巍峨的太古神山聳立,坐落在東海之上,自成一洲。
這就是蒼山,太古洪荒大地三百六十五座神山之一,頭頂蒼天,位於天地之正東,為東天第一高峰。
當然,這說的是太古時代,在如今,經過姜塵的重塑,蒼山雖然重建,但比之太古時代還是仍有不如。
但放眼三界,蒼山已經算是頂級的洞天福地了,足以排進天地前十。
畢竟,蒼山不止有蒼山,它的上面還有九重雲霄,而九重雲霄之中,還有著先天十大靈根之一的先天雷霆寶樹。
除此之外,它更是連通著古雷澤,能夠源源不斷的從雷澤裡面汲取先天雷霆之力。
而這還只是世人能夠看到的,在世人看不到的地方,那虛無的心神之界中,一座巨大的神域聳立,不斷的吞吐著天地間的願力,一點點的壯大自身。
洪荒神域,姜塵修復洪荒大地的關鍵。時隔多年,洪荒神域更為的浩瀚了,遠遠的超過了蒼山,它的力量已經輻射到了整個東勝神州。
而對此,東勝神州的高手們,卻是一點也沒有察覺到。非是姜塵神通廣大,生生遮蔽了這些大神通者們的感知,而是洪荒神域自有不凡。
在洪荒神域的中心,不周山愈發的巍峨了,至神至聖的氣息自它身上流轉,向著四面八方蔓延,再次展現出了那鎮壓古今未來的無上威能。
這就是那些大神通者們,感覺不到洪荒神域存在的主要原因。他們的感知,被不周山給鎮壓了。
不周山唯真唯一,天地間只存在一座,那無盡時空之中,也只存在一座。所以,姜塵重塑的這座不周山,就是真的不周山。
既然是不周山,那它的威能可想而知,為洪荒之最,是盤古大神的嵴梁,也是天地的嵴梁,鎮壓天地,無人能及。
它的力量不能以常理度之,哪怕破碎了,現在也沒有恢復至萬分之一的地步,可它所能展現出的神異,就是現在的姜塵,也無法看透。
這就很恐怖了,破碎成這個樣子的不周山,依舊能發揮出遠超混元強者理解的力量,真的不敢想象,它沒破碎時,又是何等的模樣。
“真是無法想象,如此強大的不周山,到底是怎麼被共工撞斷的。”
真正見識到不周山的力量強大後,姜塵實在難以理解,共工是怎麼把它撞斷的。
艹了,共工的頭要是真的有這麼硬,那巫妖大戰還打個屁啊,直接讓共工用頭打,看誰不順眼,就用頭撞他一下。
想來,共工的頭連不周山都能撞斷,那帝俊太一再強,也是強不過不周山,被共工的頭撞一下,不死也要掉半條命。
“不周山倒塌,肯定另有隱情。不久之後,我肯定要去不周山舊址一趟,那時,可以詢問共工,想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該想通這裡面的緣由。”
姜塵知道,不周山的倒塌,肯定牽連到別的事。只是,關於那個時代的一切,都被封印了,除非是詢問當年的當事人,不然他也無從得知。
至於去不周山舊址,那肯定得去啊,那裡可是洪荒天地的中心,想要重塑洪荒大地,自然要從那裡開始。
而且,洪荒神域演化的速度太快了,這才過去幾百年,它就已經囊括了東海以及整個東勝神州,面積遠遠超過了蒼山。
如此強大的力量與蒼山同在,縱然蒼山是三界排名前十的洞天福地,現在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蒼山撐得起蒼天,卻撐不起整個洪荒神域,以及不周山。
倘若再不把洪荒神域挪走,任由它這麼發展下去,那早晚有一天,它會把蒼山生生壓塌。
不周山舊址,是洪荒天地間唯一能承載洪荒神域的地方,或者說,是唯一能承載不周山的地方。
不周山太過沉重了,就是放到崑崙山,也能把崑崙山壓塌,只能把它放回原地。
“我現在有些明白,為何太古武者們,被萬族所恐懼了。”
抬頭打量著不周山,姜塵想到了人族最強戰力,太古武者。這裡的太古武者,指的是那群在太古時代,曾登上不周山頂,在那裡證道的存在。
他們是人族最強戰力,一身武道意志被不周山淬鍊至極限,哪怕是威震太古的巫族先天大巫,妖族的周天妖神,在同境界的情況下,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是啊,不周山這麼強大,那被它淬鍊出的先天道尊們,又怎麼可能會弱?定然是道尊的極致,強到沒邊了。
……
…………
打量了不周山許久,姜塵最後收回視線,看向了蒼山,他此次,是為了城皇體系而來,順便看看蒼山的情況。挪移洪荒神域雖然勢在必行,但卻不是現在,還要再等一等。
“蒼山,愈發的不凡了。”
重新回到蒼山,姜塵立即就發現了不同,蒼山的本源更加的渾厚了,山體也變得比之前更加高大了。
其實,這很正常。
自蒼山被姜塵重塑以來,它就一直在持續變強著。
那讓它變強的力量,不是來自於三界,而是來自於先天雷霆寶樹,以及古雷澤。
先天雷霆寶樹與九重雲霄一直都在吞噬古雷澤的力量,這些被它們吞噬的力量對古雷澤來說,雖然是九牛一毛,但對蒼山來說,卻是極為罕見的增益之物。
可以預見,照這麼發展下去,假以時日,蒼山必然重回巔峰,就是超越巔峰,也不是沒有可能。
古雷澤,這可是盤古大神與雷霆魔神曾經大戰過的地方,它所蘊含的至高紋理,以及本源之力,就是洪荒天地還處於巔峰狀態的時候,都極為的垂涎與渴望,為大補之物。
對那時的洪荒尚且如此,更別說是對蒼山了,隨便一縷,都能讓它產生極大的變化。
“見過祖神!”
姜塵剛剛趕來蒼山沒多久,那香火神道孕育的第一尊神明,蒼就感知到了他的氣息,連忙趕來拜見。
蒼,第一尊香火神明,為蒼山本源所化,二三十歲的模樣,身穿一身青色的神袍,臉上滿是威嚴,明明不高,卻給人一種高大之感。面對他,就好似面對高高在上的蒼天一般。
他的眼中,沒有感情,有的,只是無盡的冷漠,真的好似天之化身。
這就是神明的弊端,因眾生之願而生,無七情六慾,固執,威嚴,高高在上。
“蒼,你的修為更強了。”
姜塵每次看到蒼,他的實力都會發生變化。他剛誕生時,不過道尊初期的實力,可現在都快要成為準聖了。
不過幾百年而已,就能有這般大的變化,不得不說,香火神道,真的是太過於得天獨厚了。
蒼的修為之所以進步的這般快,和他的天賦沒有關係。因為神道的修煉,在於神域、在於信仰,在於天地權柄。
天地靈氣對他們而言毫無作用,所以,他們無需像修士那樣打坐修煉,想要變強,只需安心發展信仰,擴大神域,提升自己掌握的權柄之力即可。
就如蒼之所以這般強,主要是隨著蒼山神域融入洪荒神域,他所掌握的權柄之力隨之獲得了提升。如此一來,哪怕不修煉,他的實力也是跟著水漲船高。
姜塵說蒼的未來,極為的輝煌,必定會成為天地間頂級的存在,這可不是在說笑,而是真的。
姜塵默默的算過,倘若洪荒神域演化至極限,那哪怕蒼什麼都不做,自然而然的也能獲得堪比準聖大圓滿,甚至是大神通者的力量。
什麼叫得天獨厚,這就是了。
他是神道的寵兒,就算什麼都不做,未來也能極盡輝煌。
這就是命,蒼命好,別人能為之奈何?只有在旁羨慕的份兒。
當然,有好處就有壞處,神道沒有不死不滅的說法,就是說,似蒼這樣的神明,哪怕強如聖人,也做不到不死不滅。他們與神域同生,倘若神域覆滅,他們必然要跟著一同消亡。
哪有十全十美的修煉體系,得到什麼,就必然要失去什麼。神道修士失去的,就是不死不滅的能為,將自己的一切,都寄託於神道之上,與其同存。
“祖神謬讚了,蒼能有今日之能為,非蒼之能,而是祖神之能。若非祖神重塑洪荒神域,蒼也不會成長的這麼快。”
面對姜塵的誇讚,蒼面無表情的回道,語氣更是沒有一點的起伏。他就是這個性子,沒有人類的情感,喜也好、恨也罷,都是同樣的語氣。
甚至於,他也沒有人類的那些彎彎繞繞,無論是在什麼場合,說話都是直來直去,有什麼說什麼,從不拐彎抹角。
“蒼啊!有時間多去人間走走,去感悟世人的喜怒哀樂,這是你的劫難,也是你的機緣。”
看著蒼,姜塵突然說道。
神明的劫難,就應在七情六慾,若能將其勘破,則前途不可限量,若是無法勘破,沉迷其中,那就是神劫了,或是墮落,或是隕滅。
“祖神的話,蒼記下了。”
蒼點了點頭,語氣一如既往,令人猜不透他的想法,也不知他放沒放心上。
姜塵也就提了一嘴,說完就不再談及這些,而是說起了正事:“蒼,蒼洲的城皇體系,你覺得如何,可有什麼問題?”
蒼洲,就是蒼山所在的這片大洲的名字,經過數百年的繁衍生息,蒼洲上的人族越來越多了,人口不亞於百億,有大國數十。
姜塵的城皇體系,就設在此地,數十大國,百億生靈,足以看出此道的成效了。
“蒼州之地,有大城皇上千,中城皇上萬,小城皇數十萬,遍佈在蒼洲的每一個城池之中。”
“由他們督查生靈,為官者不敢欺壓百姓,為富者不敢作威作福,為惡者不敢作奸犯科,為人子女者不敢不孝敬父母,為人父母者不敢虐待兒女,為人夫妻者不敢私通他人……”
“諸神隱於暗中,監察生靈,使得善惡有報,百姓全都安居樂業,倒也算得上是幸福。”
“如今的蒼洲生靈,都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知道善惡有報,知道善良的人會得到福祿,為惡的人會得到報應!”
“初步來看,蒼洲的情況,已經很符合祖神心中的設想了。”
組織了一下語言,蒼向姜塵詳細的介紹了城皇體系的情況。總之,因為有城皇體系的存在,蒼洲百姓全都過得很好。
“是這樣嗎?”
姜塵抬頭,看向蒼洲,果然大部分情況,都如蒼所言,百姓們過得很好。就是偶爾有幾個百姓過得不好,那也是他們罪有應得。
當然,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政策,蒼洲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對城皇體系很滿意。
有人寒窗苦讀十餘載,付出了無數代價,方才爬上高位,成為人上人,本以為能夠作威作福,可卻發現自己的頭上還有神明,處處限制他的行為,使得他心中的慾望無法釋放。
這他能高興嗎?
當官是為了發財,是為了享受特權的,結果真的當官之後,卻發現自己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他怎麼能滿意?
自然對頭上的神明恨之入骨。
類似這樣的人不少,各行各業都有,好似不能走歪門邪道,就會要了他們的命一般。
這些人,無不深恨城皇體系,恨不得將其毀滅。
面對那些城皇,有人選擇鋌而走險,調動民怨擊殺城皇,也有人賄賂城皇,使之沉淪,與自己同流合汙。
他們之中,有人失敗了,也有人成功了。失敗了沒什麼好說的,可成功的,要麼是手上沾染了城皇的血,要麼是把城皇拉下了水,成為了姜塵計劃上的絆腳石。
一地城皇墮落,帶來的後果可想而知,說是當地百姓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都是輕的。
“唉,哪裡都有害群之馬。”
只是看了一眼蒼洲,此地數百年來的變化,全都出現在了姜塵的心中。然後,就見姜塵叫來了張道陵。
“道陵吾徒,過來見我。”
聲甫落,正在上清宮閉關的張道陵頓時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