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張的速度就比較慢,老張生怕寧月著急,動作就有些抖,寧月笑道:“杜一郎不說了咱們回根據地的路上會很容易,所以,現在是他們巴不得咱們趕緊回到根據地,咱們卻是不用急的。”
老張果然放鬆了下來,手也穩了些,寧月就在邊上看著,不時的補充兩句,最後,還真把老餘化成了另一張臉。
寧月遞給他一個小鏡子,老餘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已經死翹翹的杜一郎,不由感慨:“別說,還真有點像。”
寧月拿過眉筆,在老餘的眉上畫了兩筆,又在他的鼻樑上塗了些東西,這麼一來,老餘的眉變粗了,鼻樑也變得高挺,比剛才更加相像。
“現在有八分像了。”
寧月道:“八分像就足夠了,別忘了你們可是在逃亡的路上,吃不好喝不好,還要擔驚受怕,身體變瘦變黑了些,都是正常的。”
她拿出一張溼紙巾擠了些化妝水讓老張將臉上的妝卸了,讓老餘繼續練,而寧月又藉著汽車的遮擋從後備箱拿出了鉛筆和白紙,刷刷刷將杜一郎的這張臉用素描的手法畫了下來。
並把剛才杜一郎說過的資訊全都寫了一遍,加上化妝品的使用方法一樣一樣寫上,留著給他們等下背下來,免得忘記。
足足耽誤了一個多小時,在老張覺得自己的臉都被擦得掉了一層皮的時候,寧月終於開了口:“好了,這樣就差不多了,不過有機會還是要再練練。”
將那張杜一郎的畫像給了老餘,“後面的背下來,這張臉也再熟悉熟悉,等到了火車上後就毀了吧。”
老餘趕緊點頭。
點完頭後,他終於想起了一件事,“流星,可我不太會日語啊。”
寧月:“這個容易,回去的時候簡單學一學,能學多少學多少,聽得懂就行,不用非得會說。
那個竹子肯定不會與你長篇大論,甚至,她都不一定會和你見面,她若懷疑你為什麼不會日語,杜一郎的父親在和他母親生下他之後就回了日本,他和誰去學日語?你直說就行了。”
這是杜一郎自己交待的,當然了,他成了特務後多少學了一些日語,肯定比老餘強,所以才說讓老餘回去學一些日語。
“好,聽你的,回去我就學日語。”
其實,這麼多年在滬上做地下工作,他也學了一些日常用語,例如巴嘎,阿里嘎多,橋逗麻袋……
寧月拿出工兵鏟,直接挖了個坑就地把人埋了,埋的絕對夠深,反正狗是肯定扒拉不出來的。
解決完老孫的屍體,三人上車,寧月送他們去了火車站,雖說,杜一郎說他們的回程會很安全,但寧月不願節外生枝,給了三人一大沓法幣和幾根小黃魚後,就在站外將三人“扔”上了火車。
開著車子又去了一趟武書記處,老孫被人替換了且早已犧牲的事得和他交待一下。
“若不是你機靈,這誰能想得到老孫早就死了,現在的老孫是假的!”
還有那個清諜計劃,真是想想都可怕,若是假老孫回去獲得了組織的常識被重用,一旦讓他獲得有關七星的隻言片語,那七星可就真的危險了。
武書記此時真的是心有餘悸。
“書記,我覺得您的住處還是換一下的好,鬼子太狡猾,他們的諜報人員更是無孔不入,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武書記將接觸老餘幾人的前前後後再次回憶了一遍,肯定的道:“我確定杜一郎今天是第一次見我,而且他還沒來得急把訊息發出去呢,所以我這裡還是安全的。”
寧月見他如此肯定便也沒再說。
武書記再次提起了清諜計劃,“無論怎麼說,軍統也是要打鬼子的,你儘快將清諜計劃透露給沈最,好讓軍統那邊有所防範。”
“好,等下我就去趟沈最的住處,讓他將這件事報給重慶。”
至於重慶那邊能不能排查出日軍特務,就不關她的事了。
寧月出現在沈最家陽臺的時候故意弄出了一點動靜,她剛撬開沈最二樓臥室的窗戶,就被沈最用槍頂住了腦袋。
“別開槍,千萬別開槍!是我!”
沈最的槍收了回去,寧月趕緊將剩下的一條腿挪到屋內,然後關緊了窗戶。
“組長的警惕性實在是太高了,我還以為我能悄無聲息的進來呢。”
沈最笑笑,他的胳膊還綁著繃帶,屋子裡也不算亂,她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我得到了一個訊息,日軍這次大規模抓人,只是為了清諜計劃。”
寧月將能說的都說了,沈最眸中全是深思之色,落在寧月身上的眼神也充滿了審視,寧月懶得和他打機鋒,說完就回了家,至於沈最有什麼想法,說實話,她根本不在意。
回到家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眼見著就要去上班,寧月乾脆拿著工兵鏟又去了後院,還得挖啊。
交通站的同志運東西太慢,她弄來的東西都只能一點點往安全屋運,現在她的空間幾乎還是滿的,只能在自己家的屋子下面動手,再往下拓展。
反正,她挖的深,最少離地面得有四米高,也不怕把房挖塌了。
挖完了洞,有功夫她還得去弄些磚回來,把地下室弄得結實一點。
兩個小時後,寧月才從地下室出來,簡單洗漱,在外面吃了早點,而後去了76號。
然而如今的76號,可不是曾經的76號了,明明已經是上班的時間,可76號裡卻是看不見多少人,除了門口依然有憲兵隊駐守,主樓辦公室裡壓根看不到幾個人,就連柳國志都沒來上班。
寧月剛收拾完自己的辦公室,李啟林敲響了她辦公室的房門,“小寧秘書,柳處還沒來嗎?”
寧月無奈道:“不僅柳處沒來,好多人都沒來啊,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這裡放假了呢!”
李啟林笑道:“人都被派出去了,連吳春寶都要帶著人去查紅黨,可不就看著人少了嗎?”
其實壓根不是這麼回事兒。
正副主任一起被暗殺,幾方勢力搶奪這個主任的職務,就連吳春寶那個蠢貨都動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