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圍觀群眾裡有人起鬨，想開一個陰陽眼。
小元寶也來之不拒，給開了。
她經常畫符鍛鍊，現在的精力充沛了許多，給幾個人開陰陽眼，基本上不費什麼神了。
衙差開道，護著眾人來到了外面馬車旁邊。
馬車太大，趕不進衙門裡面。
就停在外面的巷子裡。
衙差把馬車附近給清理出來，主簿老爺他們來到馬車邊上，小元寶朝裡面一指，“喏，就在車軲轆下面，喂，斷腰鬼，你出來讓主簿老爺看看……”
就見車軲轆下面，猥猥瑣瑣得出來了一隻拖著腸子的，面目全非的鬼。
“我的親孃哎！”
眾人嚇了一跳。
連主簿老爺都後退了一步。
只有白順利沒退，他腿走不了路，被抬過來的。
他要是能退，他也退了。
“他們真的看到鬼了？我們怎麼看不到，這馬車上啥也沒有啊？”
“就是覺得這巷子有些陰涼……”
“應該是真的看到了，一個人演戲有可能，連主簿大人都跟著演戲應該不可能。”
眾人議論紛紛。
都覺得神奇，興奮起來。
伸頭探腦地看，要不是有衙差攔著，圍觀群眾恨不得也鑽進來看看。
這邊，
主簿老爺穩了穩心神，再次正視斷腰鬼，“我且問你這小鬼，你姓甚名誰？為何要在馬車上害人？”
他是學他恩師以前審理涉鬼案子時的經歷。
這時候，人群裡有人嗤笑，
“這主簿老爺怕不是中了邪吧！他竟然真的在問鬼？鬼還能問出什麼來？鬼話都是騙人的！”
“就算有鬼，這鬼在順利車行的車上，那定然也是順利車行作的孽，人家鬼才會來找順利車行報仇的，要不，鬼沒去別處，就單單附在他們車行的車裡害人呢……”
……
小元寶皺眉在人群裡望了望。
沒發現是什麼人說的。
人太多了。
那人只敢在人群裡議論，怕被衙差抓起來了。
這話不少人聽到了。
包括主簿老爺，他眼神巡視一圈人群，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那斷腰鬼還保持著人看見官老爺時的惶恐姿態。
兩隻斷胳膊攏了一個行禮的樣子，回話。
“小鬼不記得自己的姓名了，是有人告訴小鬼附在這馬車上，害幾個人就可以助小人找到下半截身子，去投胎，那人說，小鬼這樣去投胎，下輩子就只能投入殘廢身，還不一定能爬到奈河橋……”
沒開陰陽眼的人，是聽不見斷腰鬼說話的。
只有開了陰陽眼的人能聽到。
那苦主一方有個年輕人開了陰陽眼的，他又問，“是不是順利車行的人把你弄死的，所以你來順利車行報仇的？”
這不該他來問，但是這種情況下，主簿老爺也沒有阻止他問話。
誰知道斷腰鬼抱著頭痛苦道，“小鬼忘記是怎麼死的了，小鬼不記得自己的姓名，身世，只是有人喚醒小鬼，讓小鬼到這輛馬車上呆的……”
“你再好好想想！”主簿老爺一聲斷喝。
哪怕沒有驚堂木，這一聲也十分的威嚴。
人與鬼都嚇住了。
周圍的人，大氣不敢吭。
斷腰鬼也是被嚇的一哆嗦。
突然間，斷腰鬼往人群裡一指，“我找到了，就是那個人，那個道士，他讓我去附在這輛馬車上的……”
旁人聽不見，只有開了陰陽眼的人能聽見，也看不見斷腰鬼所指的方向。
主簿老爺幾人的目光順著斷腰鬼的斷手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一個矮個子道士模樣打扮的人，在人群裡躲躲閃閃的，見到這幾束目光聚焦過來的時候就預感到了不妙，正準備開溜。
他比較謹慎，躲在人群的最中間，稍微往外面一擠，就能擠出去。
裡面的人想要抓住他，就不容易。
他剛準備抽身離開，突然，發現衣角被什麼東西抓住了。
拉扯不開，他低頭一看。
一個小奶糰子，不知道何時，來到了他的身邊。
揪住了他的衣角。
“你幹什麼？你個小娃娃，放開我！”
小元寶不給他機會。
一把將他扯出人群，扯到了主簿老爺的身邊。
矮道士摔了一個兒狗吃屎。
“你這個小女娃，力氣怎得這麼大！你拉老子進來幹什麼的？青天大老爺，替小人做主啊！這小丫頭是不是被鬼附身了，一把子力氣，亂拉人……”
只見主簿老爺沒理睬他。
反而又朝馬車的方向問，“是他指使你的嗎？”
斷腰鬼點頭，“是他，就是他！”
矮道士臉上閃過一絲驚慌。
“青天大老爺，求您為小人做主啊！這個小丫頭……”
小元寶圓乎乎的小臉蛋上，都是幸災樂禍，看熱鬧的神情。
寶寶力氣就大啦！怎麼啦！
沒見識！
叫你一聲壞蛋，你敢答應嗎？
哼！
主簿老爺目光凌厲，“你姓甚名誰！老實交代！斷腰鬼都指出你是幕後指使人了，休得在本官面前狡辯！”
“啊！青天大老爺，小人不知道您說什麼啊，小人是一介遊方道士，路過貴地，見有熱鬧觀看，過來看了看熱鬧而已啊！什麼斷腰鬼的，什麼幕後指使人？”矮道士喊冤。
小元寶又忍不住了。
上前去，用手在他臉上一薅，就薅掉了他的八字須。
原來竟然是貼上去的！
小元寶又順手把他的兩片假眉毛也給薅開了。
露出一片禿眉。
一切發生得太快，矮道士反應過來後，破口大罵，“你這小娃娃，你幹什麼？沒教養！你家家長呢？也不來管管，還給老道……”
手忙腳亂地就要找小元寶扯回東西。
小元寶已經跑開了。
矮道士只能捂住口鼻。
這時候，已經有人認出他來了。
“咦？這矮道士長得有點像安平車行的賀安平啊！是他家的兄弟嗎？”
“什麼兄弟，我看就是他本人好吧！咱們百里鎮，眉毛禿成這樣的，還有誰啊！”
“我懂了！原來就是安平車行搞的鬼……”
這樣一說，頓時，清晰明白了許多。
小夥計臉色一白，在官老爺在場的情況下，他都忍不住唾罵道，“我呸！安平車行的賀安平這個不要臉的狗東西，竟然透過這種下作的方式，來擠兌我們順利車行，師父，這太可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