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糰子一本正經道。
吊死鬼不信,“你是鬼差?怎麼會有人類當鬼差?”
劉神婆也是頭一回聽說。
小師父,太強了!
小奶糰子羊角小辮晃呀晃,“因為我是兼職的鬼差呀,我現在就是個人呀,吊死鬼,你要是願意的話,我可以超度你去地府,不過,可能要下油鍋煎熬煎熬,洗刷你的罪孽,你願意嗎?”
吊死鬼抗拒,“不,我不願意!我憑什麼要去投胎?我是冤死的,沒人給我平反,我不去地府,我就要在這府裡,看著她們死……”
小元寶是個講道理的奶糰子。
“好吧,那你有什麼冤屈,你說說看。”
她經常看她爹斷案,都是讓受害人發言的。
有樣學樣。
吊死鬼嚶嚶地哭泣起來,“我叫憐花,我是個孤兒,從小被賣入了煙花之地,因為懷上了,所以被員外贖身回來了,我肚子裡的孩子千真萬確就是員外的,可是夫人陰險,在我進門之後,故意找我以前的恩客來府裡頭找我,剛好又被員外看到了,說我水性楊花,從了良之後,還與別的男人鬼混,說我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員外的,說我給員外戴了大綠帽子……”
“然後,員外聽信了夫人的話,就要把我趕將出去,我孤零零的快要生產的小娘子,被趕出了府,能怎麼過日子?我說等孩子生下來之後,和員外滴血認親,員外也同意了,誰知道有天半夜裡,我睡沉了過去,等我醒來,我發現被人吊到了屋樑之上,第二天,府裡的人都說我是自己上吊自殺的!可憐我肚子裡快要出生的孩子,也跟著我一同沒了命……”
小元寶眨巴眼,“那是誰害了你的性命,你這些年找到了沒?”
吊死鬼搖頭,“不知道,所以,我死不瞑目!但肯定是這個府裡的人,我就想找到兇手,我要帶著他一塊兒下地獄!”
劉神婆插言道,“你肯定找到了,是不是柳員外乾的?所以,你才向他報仇,詛咒他無後,他每個要出生的孩子都是你弄死的?包括柳夫人之前生的長子?也是你害死的?你冤有頭債有主的,如果是柳員外乾的,你直接弄死他也就成了,你害這麼多孩子的性命……作了多大的孽?”
吊死鬼像是被戳穿了想法。
她也不嚶了,又慘笑起來,“對,是我乾的,直接弄死他,那多沒有意思啊!我要慢慢看著他絕後啊,讓他體驗一下什麼叫心痛,什麼叫老無所依……哈哈哈哈哈!”
這慘笑聲,能嚇死八個人!
劉神婆都嚇了一跳,又後退了兩步。
“都說鬼話不能信,這翻臉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小師父,收了她,收了她,她沒救了!”
小元寶沒管這吊死鬼,而是轉頭,四下裡又開始望。
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裡露出困惑來。
“不是她,她身上沒沾人命!應該還有一隻鬼……”
***
再說王天狗與二寶兩人跟在小元寶她們的後面。
走著走著,失去了目標。
“天狗弟弟,你有沒有發現我們剛才好像走過這裡的,怎麼又到這裡了?”二寶沉聲道。
王天狗嗯了一聲,“是的,我們在原地打轉。”
雖然是燈火通明的柳府,但他們一直在一處花園走道周圍徘徊,就是走不出這條長長的走道。
這要是三寶在場,定能尖叫出聲。
還好是二寶與王天狗兩人。
這兩孩子心態沉穩,有些大人都趕不上他們。
“應該是被什麼東西困住了,我們大聲呼救,妹妹能聽得到嗎?”二寶道。
王天狗表示不樂觀,“應該聽不到。要自救。”
二寶擔心道,“你感覺怎麼樣?你怎麼在流汗?天狗弟弟?”
王天狗道,“沒事,有東西在盯著我。”
這種感覺他相當熟悉。
就是那種有東西望著他流口水的感覺。
以前不明白。
只是覺得如芒在刺。
後面,遇上了小奶糰子,才得知,是陰邪在望著他流口水。
他已經習慣了。
但流汗他還控制不住。
兩人停下腳步,遇事不要慌,先保持體力再說。
王天狗身上有護身符,二寶身上也有東西,兩人並不是沒有自保的能力。
這時候,二寶試圖溝通身上的東西,“兄弟,你能幫我們看看路嗎?我們遇上鬼打牆了,你幫我們找找出口唄!”
沒有回聲。
但是,二寶注意到了一處牆壁好像有些不一樣。
這是身上的東西在幫他了。
他悄悄拉扯了王天狗一把,“那裡。”
兩人極其默契地走了過去。
朝那處牆壁一角踢過去。
果然,那牆是空的,是迷幻的作用。
兩人一喜,以為要出去了。
結果,一個娃娃從牆那面,探頭過來。
嚇了兩人一跳。
趕緊收回了腳。
這個小娃娃像個男孩子,還穿著肚兜,一兩歲左右,剛學會蹣跚走路,憨態可掬的樣子。
“小哥哥,你們在這裡幹嘛呀……”
二寶拉著王天狗後退一步,“我們路過。”
“我好孤單,小哥哥,你們陪我玩吧!”
二寶緊張道,“沒空,我們要去找妹妹。”
都說柳員外一個孩子沒有,這半夜裡,從鬼打牆裡穿出來一個小娃娃,是個人都知道它不正常。
果然,這小娃娃明明憨態可掬的,突然間就變了臉。
臉色鐵青,嘴唇灰白。
咧嘴一笑,像是從地下爬出來似的,陰森可怖。
“那不行,你們陪我玩一會兒,我就讓你們走,或者,你們倆出去一個找妹妹,留下一個來陪我玩兒。”
王天狗冷靜道,“我陪你玩,讓他走?”
小娃娃拍手傻笑,“好呀,好呀,就你陪我玩!”
王天狗……果然,目標是他。
他是真香啊!
“二寶哥,你去找小元寶,我在這裡應付一會兒。”
二寶不走,“不行,我們一起出來的,不能走散,小鬼詭計多端,分開了更危險!”
小娃娃聽到小鬼兩個字,笑得更可怕了。
也不維持他娃娃的形象了。
直接變成了一團流著血水的黑球。
“對,我是鬼,我生來就是小鬼呀,我也沒有辦法呀,我孃親她吊死了呀,我要長大呀,我就得吃小孩魂魄呀,還只能吃跟我同宗同血脈的小孩子,可是同宗同血脈的小孩子太少了呀,我就長得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