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過幾次？”溫言還是得問清楚。
“兩次，一次實驗，一次改進。
第二次，無論是放倒正在承受痛苦折磨的人，或者加大十倍劑量放倒痛苦魔鬼，效果都一樣。
都可以阻斷他們吸收力量恢復。
我見過的痛苦魔鬼，也挺樂意配合我實驗，他們也在尋找新的痛苦，無論是自己的痛苦還是別人。
我一直覺得這些實驗是非常有必要的，畢竟，人太多了，多到他們幾乎不會缺少力量。
但痛苦魔王應該跟普通魔鬼不一樣。”
溫言心說，那是相當不一樣。
指望經過改進的獸用麻藥幹翻痛苦魔王，還不如指望秦皇是我親哥，一個電話把人搖過來，開著戰車把痛苦魔王拖走了慢慢炮製。
亦或者，還不如指望傻兒子發發力，或者指望裴屠狗把痛苦魔王吊起來的時候，痛苦魔王m發作，覺得一直吊在那裡很爽……
不過，劉齊穎的話，倒是給溫言提了個醒。
“痛苦魔王，有沒有能力，召喚更多小魔鬼？”
“這我不清楚，我也沒見過，我只是聽小魔鬼說過，再加上我從外面得到的資料來看，能叫魔王的，基本都有召喚眷屬的能力。”
溫言點了點頭，那麻藥無論能不能用上，都得備著。
溫言比較擔心的，其實還是他被傻兒子牽引，卻壓根沒看到痛苦魔王，壓根沒激發天敵職業。
不然的話，面對痛苦魔王，天敵職業必然會有所反應，他也肯定會獲得更多資訊。
只是聽劉齊穎說起小魔鬼的一些能力，溫言就在心裡將劉齊穎提到這些能力，提升幾個檔次之後，來對標痛苦魔王。
從上次噬魂獸的預言看，烈陽部有關世界BOSS的預言，還是非常精準的。
從蔡部長那裡出來，他就在想，現代社會，尤其是神州，人口密集，南武郡本身人就特別多。
若是痛苦魔王的特性覆蓋範圍，稍稍大一點點，那他就可以說是完全不死的存在。
而按照外面的資料，尤其是教會那邊歷來對魔王級別的描述，最保守的估計，痛苦魔王在有痛苦力量時的不死特性，覆蓋範圍，都是百里起步。
若是全盛巔峰狀態下，直接覆蓋半個世界，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這種魔王，核心都不是單純的力量，而是其身負的位格。
這麼一想的話，可能被傻兒子強行拘出的東西，不是痛苦魔王的靈魂就是他最核心的位格。
而痛苦魔王裹挾的力量，在失去了核心之後，直接爆掉消散了。
痛苦魔王肯定還會降臨，一如烈陽部預言的那樣，只是不確定會如何降臨而已。
溫言有些苦惱，連帶著看劉齊穎都非常不順眼。
要不是這個瘋女人，哪有這麼多事。
劉齊穎的心態倒是平和了，她苦苦追求這麼多年的事情，很多時候都是摸著石頭過河，也碰壁了很多次。
如今她也算是明白了，她有錢，有誘餌，其實也依然觸碰不到很多東西核心的地方。
就像她費那麼大勁，看起來是讓何長豐恢復靈魂，實際上是將何長豐往萬劫不復的境地推。
而真正身後有底蘊的人，卻可以做到她砸了那麼多錢也做不到的事情。
她也明白了，她一直小心的沒有越線，最多踩在灰色地帶，也是屁用沒有，有關這種神秘力量的事情，每一次邁出微小的一步，可能都是在她無法理解的情況下，為後面的翻車做鋪墊。
這一次的大事件，的確是因她而起，她八成是要完蛋了。
完蛋之前，看到何長豐恢復意識，她其實已經滿足了。
“我可以盡我一切所能，來做出彌補，幫忙解決這件事。
就算是後面我被判死刑，我都坦然接受。
我只希望不要牽連到老何，你們也知道，老何什麼都不知道。”
溫言伸出一隻手，攔住對方繼續說下去，另一隻手有些頭疼的捂著腦袋。
“快別說了，現在扯這些沒用，先解決事情，你的結局如何，跟我沒關係，也不是我說了算。
我現在只想，能一切順利，解決這件事。
然後三天後，我還能愉快的躺在我德城的家裡，愉快的叫外賣。
至於何長豐，的確是我全權在處理，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我費勁吧唧的把他喚醒，又不是為了弄死他。”
溫言拿起玉佩，對何長豐招了招手。
“自己進去吧，伱不能留在這裡，我來見她只登記了我一個人，讓你見她，嚴格說已經違規了，別讓我難做。”
何長豐有些不捨的跟劉齊穎告別，自己化作一團白霧鑽進了玉佩裡。
溫言將玉佩封好。
劉齊穎拿出紙筆，寫下一個紙條，交給溫言。
“你去找我的秘書，她會帶你去我的一間辦公室，那裡有其他資料，你隨意處理，全部帶走也沒關係。”
溫言拿著紙條離開。
等到溫言離開幾分鐘之後，劉齊穎站起身，又恢復了往日裡從容不迫的樣子，她開啟門，對著外面的守衛揮了揮手。
“我要見蔡部長。”
“蔡部長很忙，交代過了，這幾天他不開口，誰也不見。”
“十分鐘，五百億。”
片刻之後，剛跟溫言草草聊過的蔡啟東沉著臉來到這裡，他看到劉齊穎更沒什麼好臉色。
劉齊穎也沒了例行的客套，直接道。
“我要我的電話，接下來，我會全力配合烈陽部的一切行動。
庫存的，沒有銷售出去的特製麻藥，都捐給烈陽部。
長豐集團，也會配合烈陽部接下來的所有行動。
長豐集團可以配合捐出包括物資在內的五百億資金。
我個人也會捐出一百億，用於各種善後的問題上。
我那裡有很多資料，全部都是有關魔鬼的。
溫言可以帶你們去……
還有……”
劉齊穎什麼要求也沒提，更沒提交易，上來就是一大堆主動配合的內容。
蔡啟東沉著臉聽著。
剛才溫言只是大致說了一下情報，也沒詳細慢慢說。
他也不知道溫言怎麼跟劉齊穎談的，能讓劉齊穎這麼配合了。
估計還是因為何長豐，何長豐果然還是在溫言手裡！
他就知道，什麼小賊，這麼大本事，能從溫言住的地方偷走東西。
最主要的，偷走東西之後，還能讓溫言這小王八蛋輕易放過了。
按照溫言的尿性，就算沒有得理不饒人，那也一定會讓那小賊感受一波社會的毒打，從此沉迷學習不能自拔，再也不出去搞事情。
蔡啟東並不是太在意何長豐怎麼樣了，一個已經死了這麼多年，靈魂都破碎的傢伙，劉齊穎費這麼大勁，搞這麼多年都沒太大起色，還能怎麼樣。
反正溫言能說服劉齊穎好好配合，這種時候別拖後腿就行。
至於剩下的事情，解決了痛苦魔王降臨的事情之後再說。
現在任何事情，都得為這件事繞道。
蔡啟東在這裡待了不到五分鐘，就談完了事情，後續的接洽，都由烈陽部的人繼續跟著。
蔡啟東自己則前往圩州，準備接下來的事情。
長豐集團能全力配合，自然是最好的，願意出錢出力自然也更好。
烈陽部倒不是拿不出這些錢，而是烈陽部這裡的每一分錢，都是有預算的，都是得花在更有必要的地方，每年各個部門爭預算，都是例行節目。
錢是永遠不夠花的，永遠不夠照顧到所有專案。
六百億，聽著很多，但是平攤到德城一百萬人身上，一個人也就六萬……
唔，當然，要是順利解決的話，幾天時間，用這些錢給予補償也好，善後也好，其實是夠用了。
但賬不能這麼算，這一百萬人疏散，就是打亂了原本的社會執行，影響遠不是隻影響到德城，整體損失非常大，而且算起來也不是一天兩天能算清楚。
不過，有錢，很多事情，的確會容易很多。
入夜，相關方案，都已經籌備妥當，舞臺也已經搭建好，就差演員上崗了。
溫言連夜回到了德城，天快亮的時候，他站在德城邊緣的一座樓上，遙遙看著城區外面的高速公路。
時間一到，他就看到一輛危化品運輸車，開向了德城城區，然後又有另外一輛車從另外一個方向出現。
兩輛車相撞，火焰裹挾著滾滾黑煙，升騰而起。
遠處一棟樓的樓頂，一個身高兩米的壯漢，手持一把三米多長的巨大蒲扇，猛的扇動，霎時之間，凌晨的風，變得急躁了些，風一路向北吹去，連帶著那裡的黑煙，都被卷著，遠離城區。
十分鐘之後，他就看到周圍熱鬧了起來，幾個穿著防化服的人出現，還有一些人開始了初步的疏散工作。
政府部門的人，電話一個接一個的打出，面對突發情況時，曾經準備的各種預案，就開始派上用場。
西江水系年年治水，基層也有應對類似事情的經驗，這個時候，就是考驗他們動員能力行動能力的時候了。
溫言看了看，一切看起來都很亂，但亂中卻有秩序，一切都按照預期來進行。
今天開始，兩天之內，將一座百萬人口的城市變成一座空城。
趁著黑夜，一部分人也開始行動，第一步，就是絞殺下水道系統裡的老鼠和蟑螂之類的東西，而這些，南武郡也是有長期經驗的。
這一次調動人手和資源來做這些事，效率那也是相當的高。
很快，本地群裡，資訊就開始流傳。
有人拍了小影片，地下的蟑螂和老鼠，都在向南跑，而且很多跑出來沒多遠就死在路上，說是危化品流入下水道毒死了老鼠蟑螂。
危化品運輸車爆炸洩露的訊息也傳開了。
安排撤離的事情，也是擺在明面上的。
很快，恐慌開始蔓延，但更多的人，沒親眼看到，其實也沒太大感覺。
到了下午，一個對著病人臉拍的小影片被上傳，然後被大資料精準的投送到了一個吃反賊流量的網紅那，節奏帶起來。
兩個小時，德城本地的人，刷到那條危言聳聽影片的人，就越來越多。
再加上一直有人在安排疏散，疏散任務進行的，便順利了許多。
溫言刷著影片，嘖嘖稱奇，難怪蔡黑子要用這招，這帶節奏的確效果很好。
他將自己家裡的重要東西打包，帶上裴土苟一家，坐上吳庭昇安排的車，讓他們先行離開。
他想把老趙和五兄弟都帶上的，但老趙死也不想走，所以，溫言只能讓五兄弟將老趙分屍，然後將他封在玉符裡，再拿出一個玉壺，將老趙的玉符塞進去，再讓五兄弟進去，看著老趙。
一天時間過去，入夜，德城就忽然變得蕭條，街上都看不到幾家還開著門的店鋪，看不到幾輛車了。
而疏散，卻還在繼續。
第二天一大早，溫言自己開著車，看著街道上被風吹起的落葉和垃圾，才忽然發現，原來只是一天沒人打掃，乾淨的街道竟然就會有這麼多垃圾和落葉。
武裝到牙齒的外勤人員，開始一條街一條街的掃樓。
都不用一家一家敲門，基站、熱成像儀，各種裝置拉滿，一路掃過去，漏下的，沒走的，都能給找出來。
疏散開始的第二天，整體進度完成度就已經超過預期了。
這一切，跟溫言都沒什麼關係，他也插不上手。
他在配合著烈陽部的人，察看從劉齊穎那拉來的一大堆資料，試圖在裡面找到可能有用的資訊。
按照他這些日子的經驗，生成的臨時能力，有些可能都是曾經出現過的。
他還是得提前做功課，省的到時候天敵職業生成出對應能力，他卻不知道怎麼用。
……
一座雲霧繚繞的群山裡。
一位鬚髮皆白的老道士，坐在懸崖邊，他的身後，是一座佔地至少上千平的高規格完整法壇，這裡勁風浮動，老者趺迦而坐，巋然不動，身後的法壇上，連紙都沒有被吹動。
後方，一個紫袍道人走上前。
“天師，烈陽部又來發出邀請了。”
老道士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懸崖前面的雲海。
“這裡的事情，絕不容有失。
上次的事情，貧道算過，不能出手，出手了也沒用。
這次只是一個外域來的魔物而已。
只是不死，什麼用都沒有。”
紫袍道人有些無奈。
“天師，我就是這般說的，但烈陽部，不可能拿一城人的性命來賭。”
“你將我法劍送去即可，到時候，我會在這裡開壇做法，一個沒什麼見識的魔物，怕是都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這些所謂的惡魔和魔鬼，都不敢踏足神州。”
一把木劍飛出，落入到紫袍道人手中。
“我明白了。”紫袍道人行了一禮，帶著法劍離去。
天師來到懸崖邊，看著雲海開始翻騰，他輕輕一跺腳，便見法壇之上，燭火驟然大放光明，雲海之中，雷聲大作，轟隆隆的雷光，在雲海翻騰，幾息之後，就恢復了平靜。
老天師繼續坐在懸崖邊，閉目調息，一動不動。
……
一日之後，德城除了工作人員，已經幾乎空無一人。
時間快到了之後，連普通的外勤，都開始撤出城區。
碩大的城市，上百萬人，兩天的極限時間，全部亂中有序的撤離。
而以德城為中心，方圓百里之內，都給撤走，百里範圍的邊界，也有烈陽部的人封鎖要道。
“不要太擔心了，只要能放開手，就沒有不能解決的問題。”
七師叔祖在旁邊安慰溫言。
“正好宰個魔鬼給你補補身子。”八師叔祖比較實在。
溫言都沒開口，這兩位師叔祖就跟著來了，這邊這麼大動靜，他們想不知道都難。
“我看過那些資料的，你有想過，為什麼外面那麼猖獗，跟教會鬥了上千年，我們這邊卻幾乎沒有麼？”七師叔祖問了句。
“為什麼？”
“我看那些資料，想起來，咱們扶余山的一條記載，能跟那些所謂惡魔和魔鬼對上號。
當年聖火教還在的時候，最初的時候，他們的教義也好，祭拜也好，其實都很混亂。
那時候，妖國所在之地，其實是諸國林立。
妖國想要一統周圍林林總總的小國，祭拜的東西里就有一個魔物。
我們跟聖火教最初的恩怨，就是因為十三祖險些將那個打不死的魔物，給活活煉死。
那魔物遠遁而去，再也沒出現過，而這就是跟聖火教結怨的開端。
如今看了一下新的資料，按描述看，那魔物應當是一路向西，逃到了極西之地。
幾百年後，應當是恢復了一些，跟教會對上了。”
溫言有些愕然，還有這種事？
八師叔祖撇了撇嘴，有些不屑。
“那些魔物，其實都不太喜歡來神州這邊，主要還不是因為有些不是很愉快的經歷，足夠他們記很多很多年，要不是……”
“八師叔祖，要不是什麼？”
“要不是十三代英年早逝，我們扶余山裡現在少說收藏著兩顆魔王頭骨。”八師叔祖輕飄飄的回了句。
溫言打量著八師叔祖，總覺得八師叔祖剛才要說的不是這句。
不等溫言繼續多問，就見八師叔祖從袖中取出一塊嬰兒拳頭大，通體暗紅色，形狀也不太規則的石頭塞給他。
“這是庫存的烈陽玉，是當年十三祖命名的，效果比血暖玉高不少，你留著護身。”
然後七師叔祖又將一個帶著揹帶的木匣，塞給溫言。
“揹著護身，別弄丟了，要還回去的。”
“這是什麼？”
“當代天師的法劍。”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