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興雲回到小鎮,立馬逮住許芷芊商議國家大事。
劍蜀山莊代表團預計後天出發,前往少年英雄大會會場,周興雲的原定計劃則是,今天和短髮少女談談話,明天去十六皇子府辭行,順便妖言惑眾,搞搞人際破壞,無奈劉桂蘭出其不意的擾亂他安排,以至他明天有好多事做……
南宮翎奉命與周興雲一起行動已有十多天,儘管沒啥大事發生,少女不是練功就是看書,但周興雲有心無意的套進,基本上摸清佳人與皇十六子的關係。
值得慶幸的是,南宮翎僅僅是皇十六子僱傭的劊子手之一,兩人關係說深不深、說淺不淺,如果硬要周興雲分清深淺,他給出的答案是……薄如蟬翼。
為什麼呢?因為說穿了,南宮翎和皇十六子,不過是僱主與傭兵,並沒有深厚交情。又或者說,以南宮翎的個性,她不可能和皇十六子有交情,這女人腦子只有強與弱。
經過幾年間相處,皇十六子很不幸的被南宮翎歸類為弱者。
雖然皇十六子有野心,做事心狠手辣,為求成功不擇手段,但是在南宮翎眼中,他的武功不行,智商也很一般,綜合實力僅比普通人稍強,頂多算是萬中選一的人傑,可論文論武都比不上真正的強者,若非出生皇室家族,與生俱來滔天權勢,皇十六子白手起家,混個三四十年,估摸也就是個中型門派的掌門人。
這便是周興雲詢問南宮翎為何效忠皇十六子時,佳人嗤之以鼻的原因……
所以,南宮翎跟在十六皇子身邊,只負責秉公辦事,不多言、不覲言,更不會廢話,說出自己對周興雲的看法,告訴對方務必小心這個隱藏禍害。
南宮翎只會如實稟報,周興雲平日在府邸的一舉一動,包括他與誰見過面,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卻不會根據種種跡象,陳述她內心的想法。
換句話說,該做的、該說的,南宮翎都會辦到,至於皇十六子是否能根據她彙報的情況,洞悉周興雲的意圖,對不起,這不在她的服務範圍,她只是個僱傭兵、劊子手,而非他的參謀團,開動腦筋的問題,別來煩她……
綜上所訴,周興雲想要圖謀不軌,又不希望讓皇十六子知道時,便會派筱箐去調戲南宮翎,調虎離山後再進行重大會議。
又或者反過來,周興雲對南宮翎說,自己有重大會議商議,不能讓長公主知道,讓她去找筱箐麻煩。反正南宮翎沒病沒痛時,是一萬個願意去找筱箐砍殺……
不過,讓周興雲頭疼則是,南宮翎和皇十六子的關係雖很一般,可南宮大姐性格卻異常偏激,這就註定她不可能被策反,除非周興雲依照南宮翎提出的規則,用武力戰勝她,讓她效忠於他,否則一切免談。
因此,不管怎麼樣,雙方最終都免不了一戰。
皇十六子大概料定南宮翎不可能被策反,才派她來監督周興雲……
“站住!來者何人,膽敢硬闖皇子府!”
“讓開!我有要事覲見!皇十六子在哪?”
“十六皇子殿下正在書房見客,任何人都不得打擾。”
上午八點,周興雲帶著南宮翎,急如星火趕到皇子府,並且不打算通報皇十六子,直接闖入府邸……
門衛眼看周興雲即將踏入門檻,趕緊上前阻止他進入,奈何周興雲不顧阻擾,亮出皇十六子給予他的金牌。
門衛見著皇十六子的金牌,先是一愣,隨即語氣相對友善的提醒周興雲,皇子正在書房見客,任何人不得打擾,希望他別因一時衝動觸怒皇子。
“我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了!”周興雲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讓皇十六子看到他心急如焚的模樣。
周興雲驀然推開書房大門,只見皇十六子正與兩人在屋內,不知道商議什麼大事。其中一人周興雲認識,是被他狠狠坑了一筆大財的王御史。另一人目測是個武官,身穿盔甲,威風凜凜的站在皇十六子身邊……
書房門突然被推開,皇十六子自然很不開心,沒想在自家重地都有人敢擅闖,門外的親衛都死光了嗎?
當然,門外親衛之所以無動於衷,沒能阻攔周興雲,一是周興雲看起來很急,似乎有大事急事啟稟。
二是,護衛們都看到緊跟周興雲身旁的南宮翎,少女姑且算是皇十六子的心腹。
三是周興雲手中高舉皇十六子的金龍牌,見令牌如見皇十六子,促使他們猶豫不決,不知道要不要攔下對方,一時間沒做出反應,以致周興雲直逼書房。
周興雲站在門外楞了半秒,隨即大步流星進入書房:“微臣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十六子憤怒與不解的看著周興雲,不過,當他喊完上面這一句話,皇十六子的憤怒就不翼而飛了。
屋裡兩人都訝然的注視著周興雲,顯然沒料他居然如此大膽,當著他們面說出這番大逆不道的話。
誠然,周興雲之所以敢這麼叫囂,無非是他推門的剎那,看見皇十六子急忙將手中奏摺藏於身後。
書房裡出現奏摺,說明呆在這裡的兩人,均是皇十六子心腹,那他稍微做作一下,一來打消皇十六子憤怒,二來表明自己‘忠心’,何樂而不為。
反正周興雲超前的現代觀念裡,壓根沒有權貴階級之分,辱罵皇上這類大逆不道的發言,他絕必信手拈來……
“周愛卿平身。”皇十六子一抬手,周興雲趕緊‘謝主隆恩’,誠惶誠恐的站起身說道:“微臣擅闖御書房,實乃罪該萬死,望皇上息怒。”
“無妨,愛卿不是去參加江湖盛宴嗎?為何突然來見朕。莫不是有大事發生?”皇十六子很好奇,周興雲今天不顧一切,十萬火急的闖進書房覲見,到底有何要事。
“皇上,微臣昨日夜觀星象,發現星辰意亂,在那永珍吉兆之中,蘊藏了一枚忽隱忽亮的天煞之星!微臣恐慌不已,擔憂皇上登基受阻,不顧損命折壽卜此一卦,窺視天機尋求禍源。”
周興雲一邊說一邊觀察皇十六子面色,只見他面色晴轉多雲,隱隱有生氣跡象。
周興云為免皇十六子心情不好,大罵他妖言惑眾,將他轟出府外,話鋒一轉便舒心笑道:“不過,微臣占卜卦中的寓意,卻是龍騰生威,大吉之象,皇上登基乃天命歸處。”
“既然是大吉,周愛卿為何如此慌張?”皇十六子本來不信鬼神天命,奈何周興雲帶他雲遊仙境,以致他不信也得信了。
“大吉之象、必有暗兇,萬福之兆、必有隱禍。皇上,吉與兇是相互依存,就像光與影一樣,誰也無法將它們分開,有光就會有影,而且光芒越耀眼,暗影就越漆黑。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皇上若要繼位登基,必然要接受蒼天考驗。”周興雲吐沫橫飛盡說鬼話,直把書房裡的人鬧得一頭霧水,不知道他驚慌失措的跑來皇子府,究竟想說些什麼。
“周愛卿,依你所言,朕的運勢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好!當然好!皇上乃真命天子九五之尊,豈會有不好之理。微臣今日來的目的,是想提醒皇上,天理定論,物極必反,萬物皆有極限,運勢自有天時,皇上切不可因洪福齊天,就疏忽防範,讓天煞之星逆天改命!”
“微臣明日即要離京,無法護皇上左右,昨日星象聚變,熒惑星紅光越發閃亮,致臣冒死覲見。希望皇上切勿因近期局勢大好,掉以輕心,忘記提防身邊小人作祟,將來後患無窮。”
周興雲說的很含蓄,暗示皇十六子身邊有內鬼,要他不要被近日百事順利的局面矇蔽雙眼。
“王御史,你們先退下,今天朕有事與周愛卿商議。”皇十六子立馬明白周興雲暗喻,讓待在書房的兩人離開,打算問一問他,究竟誰那麼大膽,竟然敢反他。
一轉眼功夫,周興雲成功取得主導權,王御史兩人只能轉移偏廳,等皇十六子和周興雲商量完‘大事’,再來書房議事。
“周愛卿,你可知道,誰要反朕!”皇十六子冷聲問道,說句心底話,最近他收到不少好訊息,正如周興雲所言,有點兒飄飄然,若非周興雲特來提醒,他搞不好真會疏於防範,讓對手有機可乘……
“請恕微臣無能,即便損命窺視天機,也無法查出幕後主使是誰,但正因如此,微臣可以肯定,此人臥薪嚐膽圖謀賣主,假以時日,必成皇上登基的心腹大患!”周興雲憨憨的說道,昨天他竭盡所能為皇上卜卦,都未能判斷出誰是內奸,所以今天只能冒昧覲見,提醒他務必要小心奸人。
“皇上,你可仔細回憶,日常辦事的時候,有沒有哪些人,對您的安排不滿,甚至違揹你命令,或者在私下偷偷說你閒話,有意拉幫結派,借您的名義蠱惑他人,讓你心生忌憚的存在……”周興雲開始危言聳聽,他一萬個肯定,皇十六子心裡面,絕對有幾個讓他看不順眼,卻又不得不留在身邊的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