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長公主到底怎麼了。平時和醫學相關的面試,都是由我說了算,今天她們為何要針對周公子。周公子千萬別急著離京,我會好好規勸公主,無論如何都會讓你加入我們……”
秦蓓妍看起來很焦慮,纖柔十指頻頻揉捏白絲衣角,彷彿深怕周興雲懷才不遇一走了之。
“免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周興雲把首一昂,最近他在雲俠客棧過著非常愉快的小日子,為何非要加入一品學府找難受?
“不錯不錯,大丈夫能屈能伸。姐很看好你……”筱箐大咧咧的拍了拍少年肩膀。
“謝謝筱箐姐誇獎。”周興雲抱了抱拳,心道筱箐衣著裝扮挺大家閨秀,時不時還會拿出捆綁在大腿上的紙扇裝淑女賣個萌,但行為舉止卻與江湖草莽沒多大區別,不顧男女之別勾搭他肩膀,
“興雲師兄,關於你加入一品學府的結論,芷芊想與長公主再商議。你們不如四處參觀會兒,我去去就來……”
“好,周公子加入學府一事就拜託許妹妹了。”
秦蓓妍聽周興雲放棄加入一品學府,頓時便不知如何是好,幸虧許芷芊和她站同一陣線,以她和長公主的關係,說不定能勸說成功。
許芷芊沿路返回書屋找韓秋澪,秦蓓妍則迫不及待的邀請周興雲前去她的藥房,少女實在有太多醫學方面的疑問想請教周興雲。
筱箐大概無所事事,也跟著去秦蓓妍家做客。
“周公子請坐,蓓妍這就為您上茶。”
“你住在學府?”
“我本家住在杭馭城,但長公主為我在學府建了茅廬,並提供專門的藥房、醫書讓我專研,城內有人患上疑難雜症,也會馬上通知我去診斷,所以我平常便呆在學府提升醫術。”
周興雲環顧四周,秦蓓妍的家是個不到三十平方米的簡陋茅屋,茅屋左側有一間超上百平方米的藥房,藥房正對便是一個同等大小的書屋。
如今周興雲和筱箐,則坐在三房中間的石桌椅上休息。
趁著秦蓓妍去泡茶,周興雲不由小小聲詢問筱箐:“筱箐姐,江湖五大美女除了秦姑娘、鳳天城妖女、與及幽冥教教主夫人外,還有誰啊?”
作為一個正常男人,周興雲當然想知道更多江湖美女的情報。
“啊?幽冥教教主夫人是誰?江湖美人榜又有發生變動了嗎?”筱箐一頭霧水的詢問。
今年江湖五大美人雖然有所更替,但幽冥教是什麼?她以前在外遊歷,從未聽過這一教派……
“咦?她不是嗎?”周興雲彷彿意識到自己上當受騙了。
“小弟弟想必是初入江湖不久吧。今天大姐就給你普及一下江湖常識。所謂的江湖五大美人,基本上每隔四年更替一次,通常是在少年英雄大會結束後,由一個叫‘玉樹擇芳’的組織評定。”
“玉樹擇芳?我從未聽過這門派?”
“‘玉樹擇芳’並非正規門派,它是由一群風流且好事的江湖青年自組而成,他們來至各門各派,具體成員是誰,也只有他們的內部人員才知道。總之這些傢伙喜歡遊歷四海賞花閱女,每屆少年英雄大會結束,他們就會對各門派女弟子品頭論足,然後總結三六九等,並給予美貌出眾的女子對應美稱。”說著說著,筱箐似乎想到了什麼:“吭吭!小弟弟你那江湖三浪之首,正是他們的得意之作!普天之下唯獨劍蜀山莊浪蕩子,敢在少年英雄大會上一展風流,此等壯舉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浪子至尊舍你其誰!”
“什麼!筱箐姐你是說,我的名聲全是被他們敗壞?這群風流成性,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傢伙,實在是欺人太甚!所以……請問怎麼才能加入玉樹擇芳?”
“姐姐知道一品學府中有幾個‘玉樹擇芳’的成員,你不妨可以問問他們。”
“他們是誰啊?”周興雲很純很天真的詢問。
“你應該和秦壽見過面。就是通知你來面試的傢伙,他可是玉樹擇芳的重要成員吶。”
“…………”周興雲瞬間啞語,秦壽身為玉樹擇芳的重要成員,卻把自己稱作江湖三浪之無賴,這算幾個意思?是有自知之明?還是和李小帆一樣,把痞子、無賴視為褒義詞。
“好吧,我們不提這個,筱箐姐還是先告訴我江湖五大美人分別是誰吧。”話題繞得有點遠,周興雲便言歸正傳,重新諮詢美女情報。
“三年之前的江湖五大美女分別是,醫仙秦蓓妍、鳳天城聖女藍玥娢、水仙閣弟子寧香夷、還有玄冰宮宮主。近三年則由原鳳天城右護法嬈月,取代了藍玥娢……”
“原來寧前輩是五大美女之一,難怪那鳳天城的老駝子如此執著。”周興雲暗道可惜,上次在蘇府,寧香夷戴著面紗,以致他未能目睹少女嫣然。
“不對啊!筱箐姐你說來說去只有四大美女?第五位是誰啊?”周興雲暗自算了算數,大姐頭還沒道出第五位美女。
“吭吭,第五位美女嘛。她乃五大美女之首……傾城。”
“傾城?”
“‘傾城’是玉樹擇芳為她取的稱謂,關於她的傳聞,江湖上少之又少,姐姐還特意詢問過秦壽,結果他只說了八個字……禍國殃民,一笑傾城。”
“有沒有那麼誇張啊?”
周興雲狐疑的望著筱箐,暗道這個‘傾城’的傳聞是不是太獨霸,奈何佳人聳聳肩不置可否,看來日後只能去套問秦壽了。
兩人聊著聊著,秦蓓妍已經泡好茶,端上杯具招呼大家。
“周公子、筱箐姐請用茶。”秦蓓妍是個貨真價實的文雅淑女,一言一行都顯示出閨秀模範,出塵氣質神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上仙子,與表面看起來很典雅的許芷芊截然不同。
周興雲舉個最簡單例子,他若戲言調侃秦蓓妍,少女絕對會臉紅耳赤,低著頭沉默是金,任由他肆意妄為。反觀許芷芊,她則會挑準時機進行反駁,以免周興雲得寸進尺。
“棒!真的棒!這茶好!手藝更好!秦姑娘泡的茶真美味!”周興雲一口飲盡香茗,雖然他壓根不懂品茶,但誇獎美女準沒錯,就算茶水的味道跟泥潭一樣,他也會毫不猶豫說出這番話。
筱箐目視不懂裝懂的周興雲笑而不語,隨即也舉杯慢慢飲用茶水。只不過,茶水入肚不久,少女猛然皺眉,面露痛苦之色……
“筱箐姐,是不是又犯病了。”秦蓓妍憂心忡忡的握住筱箐手臂替她把脈。
“習慣了……只是最近越來越頻繁。”筱箐眉頭緊皺,隨後動作麻利,點了腹部幾處穴位。
兩個月前,筱箐時而會感到腹痛,便回一品學府,讓秦蓓妍替她診斷治療,奈何兩個月後,病情依舊不見好轉。
“筱箐姐稍等,蓓妍這就拿醫具為你施針。”
“心領了,施針運氣也只能暫時止痛,時效過了會更難受。”筱箐強顏苦笑。她回京城之前,拜訪過不少江湖郎中,然而他們都對她的病情一籌莫展,認為她是受邪靈侵害,需要法師驅魔。
筱箐嚐遍各種方法都沒有用,才決定回學府找秦蓓妍幫忙。
可惜,秦蓓妍至今未能診斷出她得了什麼疾病,以致筱箐認為自己大壽將至,便自棄呆在一品學府醉生夢死消極度日……
“對了,周公子醫學淵博,不如讓他幫姐姐診斷一番。”
“我也正有此意,才會一路隨行相伴。”敢情筱箐早想讓周興云為她看病,所以才和他相談甚歡,與他探討江湖美人。
“你確定是那個位置疼痛?”周興雲指了指少女雙手捂住的右腹,大致能猜到筱箐患了什麼病。
“是的。”筱箐默默點頭,秦蓓妍則詫然詢問:“莫非周公子知道原因?”
“或許吧……筱箐姐姐最近可有感到噁心、嘔吐、食慾不振等狀況出現?”
“正是!但也有可能是我酒喝多了。”筱箐不太敢確定。最近她確實食不知味,而且經常反胃嘔吐。
“能讓我觸碰確認一下嗎?”周興雲伸手靠近少女,直到筱箐點點頭,他才敢進一步冒犯。
“啊!”
周興雲在少女右下腹輕輕一按,筱箐臉色一陣煞白,頓時經不住劇痛折磨發出痛呼……
“還好還好。只是闌尾炎罷了……”周興雲默默地鬆了口氣,闌尾炎倒還好辦,即便醫用工具不齊全,他也能進行救治。倘若是腎結石,那才是大麻煩……
“闌尾炎?”秦蓓妍目不轉睛的盯著周興雲,因為聽他語氣,不僅知道了病因,還知道如何醫治。
“闌尾炎是一種很常見的疾病,就是闌尾發炎,我們只需把闌尾切除,筱姑娘便可馬上康復。”周興雲信誓旦旦的說道。
在他的詭異記憶中,闌尾炎並非不治之症,而且手術相對簡單,無需太多高科技裝置。
“請問闌尾在哪?我們要如何把它切除?”
“闌尾是人體器官之一,位於體內小腸末端。只要在腹部開個口子……”
“姐姐突然想起家中有急事,你們聊,我先走。”筱箐瞧周興雲手起刀落的姿勢,頓時就明白他話語中的‘切除’是指開膛破肚。此等荒謬做法,她死也不幹!
“筱大姐你別慌呀!這病雖然很好治,但你不管它可是要出人命的!”
“小弟弟,姐姐寧可醉生夢死,也不要切腹而亡……嗷唔……”
“你看、你看看,知道痛了吧。你現在不讓我治肯定死!而且不是我自大,當今世上也唯獨我能救你。”周興雲百分百肯定,在這個醫學落後的時代,即便醫仙秦蓓妍,也不敢給人做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