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上蒼要亡他們赫舍裡一族
毓慶宮。
太子進屋,將屋中擺設掃成了一地的碎片。
哈哈珠子忙湊過來:“太子,沒想到大阿哥居然長了‘痔瘡’,可真是樂死小的了。”
太子面上這才浮現了一絲嘲諷的笑意,繼而牽扯到臉上大面積的痘痘,頓時又不高興了:“這痘都多少天了,怎麼都不好。”
“太子天資俊秀,一點小的瑕疵,反而增添太子不同尋常的風貌。奴奴很是……”
“是嗎?”太子看著面前一臉親近的哈哈珠子,眼帶春風。
屋中的氛圍迤邐即起。
突然有人稟報道:“太子,儲秀宮妃來了。”
太子不得不停下兩人的動作,不耐道:“這裡是毓慶宮,她怎麼老跑錯地。”
“奴才問了,她說是有要事想告訴您。奴才不敢攔。”
太子讓哈哈珠子幫他理了理衣裳:“行了,讓她進來。”
赫舍里氏進屋,行禮:“給太子爺請安。”
太子只是抬了抬手。
知道太子本沒有多少耐心,又聞見正堂裡一股靡靡之香,赫舍里氏心頭一動,猜到自己大概撞破了太子的“好事”。
她開門見山:“臣妾今日來,是有一事想告知太子。”
“臣妾知道太子的臉,為何會變成如此。”
太子眯了眯眼:“你說什麼?”
“那日是九公主的生辰,臣妾正好在鹹福宮外,看見了四福晉在和九公主說話。”
“九公主喜歡吃那薯條和薯片,想借著生辰跟四福晉多要一些。”
“四福晉告訴九公主,讓她不要多吃。這土豆炸了,吃多了很會容易上火,臉上冒痘。”
“臣妾今日聽說了……才知道這事居然跟您有關,便連忙過來。”
太子又將沒摔碎的硯臺摔了一遍:“烏拉那拉氏!她好大的膽子!”
“難怪她一直當著眾人的面,多次言及要送土豆給孤,原來是包藏禍心。”
赫舍里氏問道:“太子可是用多了土豆製品?”
“儲秀宮妃,你說呢?”太子指了指自己滿臉的起伏紅印。
看著不雅不提,疼痛才是要命的。
這陣子,毓慶宮膳房裡的土豆就沒斷過。
偏偏,太子自己私心也覺得那薯片很是不錯,每天都吃上一些。
膳房的人見了,愈發將土豆的菜擺在他的面前。
便是起了痘,太子也不曾停過。
赫舍里氏心想,這也是太子的好福氣。
全京城的人現下那麼多人想吃,一時還吃不上。
“來人,把土豆都給孤扔了!”
哈哈珠子勸道:“太子,您不要的話,可否送給奴才?”
“怎麼,你也想長這滿臉的痘嗎?”
“奴才替您拿去扔!扔得遠遠的!”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外頭想吃土豆的人還多著吶,自從上次大阿哥的生辰,還有專門想看土豆發芽的獵奇者。
他拿了,不怕沒人要,賺的都是自己的。
赫舍里氏不敢開口說她也想要,只是道:“太子,四福晉確實三番五次對您不敬。”
“這不是第一次,自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太子抬起頭,滿眼的森寒和暴虐:“孤定然不會放過他們夫妻。四福晉還在私底下教唆石氏,讓她與孤生了隔閡,其心當誅。從前四弟還算乖巧,正是納了烏拉那拉氏之後,愈發桀驁難馴。”
“太子,臣妾有一計,不知當不當說。”
“當不當說還需要孤教你嗎?姨母。”
這聲“姨母”無疑十分諷刺,赫舍里氏只當沒有聽到:“不知太子有沒有發現,四阿哥夫妻他們同心協力,每每攻無不克。若是等他們二人落了單,不就更好對付了嗎?”
“落單?你的意思是,把四阿哥派出去?”
烏拉那拉氏不過一婦人,出嫁後自是得深居簡出。
想分開他們夫妻,最簡單的自然是讓四阿哥暫時離開京城。
赫舍里氏則想,太子居然先想著對付一介婦人,元后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小畜生?
但她還只能選擇面前的小畜生來合作。
太子卻彷彿有了主意:“孤知道了。儲秀宮妃往後若是有這樣的訊息,當早日告知孤。”
“遲來的訊息,能有什麼用?”
該不會是赫舍里氏小心眼。
明知炸土豆有害,非得等他臉上都長滿了痘,在皇帝面前捱了罵,在眾人面前丟了臉面,才跑來告密。
都來不及了。
赫舍里氏:“……”
要不是沒有別的選擇,太子以為,她就那麼喜歡過來毓慶宮嗎?
“太子,您之前說過,要幫臣妾在萬歲爺面前說好話……”
太子不耐煩擺了擺手:“稻種的結果,還需要儲秀宮妃來提醒孤嗎?孤說過的話,自然記得,等孤的臉好了,自會找機會開口的。”
“來人,送儲秀宮妃。”
送的訊息又不及時,一心只惦記著從他手中撈好處。
皇額涅十全十美,怎麼會有這麼又笨又蠢的妹妹。
恰巧趕來毓慶宮的索額圖在外頭聽見了這對姨甥的對話,一時心頭火起。
難道上蒼要亡他們赫舍裡一族。
那獨得盛寵的元后佔盡了他們一家的天資毓秀,其後他們這一族後繼無人。
不僅赫舍裡妹妹眼界格局全無,行事亦讓人所不齒。
便是皇帝親自培養的繼承人胤礽,初時看著還日表英奇,天資粹美。
怎麼如今愈發讓人失望。
今日皇帝親耕,陣仗遠比前幾年都來得大。
結合前陣子御門前的稻穀良種比試,再到京城權貴對高產作物的趨之若鶩。
當今皇上想做什麼,不言而喻。
但太子回宮,第一時間不是想著到皇帝面前去爭取權柄,而是回來發脾氣,和姨母商量如何對付弟弟。
因小失大,從無大局觀可言。
赫舍里氏退出屋子,看見了不知何時站在外頭,滿臉寒霜的叔父。
她行禮尚未起身,索額圖便拂袖進了屋子。
連一句話、一個眼色都懶得給她。
赫舍里氏正欲帶著滿腔怨憤而去,抬腿走了兩步,聽見屋內傳來太子的震怒:“索相所言當真?”
“汗阿瑪他……”
“不,這不可能。”
“孤現在就去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