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若笙與蘇婷婷不同的人生軌跡,匯出了兩人不同的生活方式。
蘇婷婷是時尚靚麗的城市女孩,習慣了養尊處優,出門有男人鞍前馬後,有的是男人為她買單,為她買禮物,獻殷勤。
殷若笙則是打小自立自強,習慣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該是自己的就必須努力爭取,不能放過,不是自己的,也絕不多拿。
她其實約會還挺少的,出門工作餐有學生會的人買單,跟女孩子逛街嘛自然是aa,或者各付各的,過於自立的性格,讓她不願意輕易接受別人的援助。
因為免費的東西往往是最貴的,她在高中就體驗過了。
眼看著殷若笙跟蘇婷婷兩人針尖對麥芒的一人一句,互不相讓,一個秉持著男人若是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還需要女生掏錢買單,那就枉為男人活該單身,一個說著人就應該靠自己,這裡沒有人是她追求者,想找人接單,找你追求者去。
李塵光覺得殷若笙還不明白,追求者不就在旁邊嗎。
吳磊其實很想插話,奈何他本來就不擅長跟女生溝通,再加上那邊勢頭正旺,更不敢插話,又是伸手打李塵光又是踢他的。
“你打我幹嘛?”
“我,我,我買單,你說,快說,我買單,別吵架。”
吳磊顯然被兩個女生氣勢嚇到了,完全不敢插嘴,只能找李塵光代話。
李塵光倒是無所謂了,在場三個男士均攤,那他出六七百,等於幫殷若笙買了,所有人均攤,那也是六百,差不多。
主要吧,他不想因為這種事吵,讓殷若笙跟蘇婷婷鬧不愉快,畢竟吳磊可是十分喜歡蘇婷婷的。
然後她就快走一步,從後邊環過殷若笙小巧的腰身,在她吃驚的尖叫聲中,將她一把抱起,“快走,快走,阿磊說,今天的消費都由他吳公子買單,咱們趕緊進去佔個好位置。”
然後環腰抱起殷若笙的嬌軀,讓她雙腿懸空,就往豪華船裡進去。
“你幹嘛,快放我下來!”
“快走快走,咱們先進去挑個靠窗的位置。”
“不是所有位置都靠窗嗎。”
“……大家也快點啊。”
隨著李塵光抱著殷若笙率先進去,童良也抓住莊美萍的小手,拉她上船,上去兩步又微笑望著吳磊,“真的由吳公子買單啊。”
吳磊忙不迭的點頭,“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啊。”
然後梔子薇目送著那抱著殷若笙一路小跑的李塵光,也跟蘇婷婷跨上船去。
蘇婷婷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走了進去。
吳磊則在最後掃碼付賬。
李塵光抱著殷若笙來到船尾的窗戶旁,給她放到了椅子上,輕聲道,“難得出來玩,開心點嘛,別鬧不愉快了。”
殷若笙還想力爭下,“這可關係到我們這次是出來遊山玩水,還是出來聯誼,據我觀察,女生只有被當成吸引男人的獵物時,才可以進酒吧免費吃喝,吃喝完的代價通常是身體。”
“好了,我知道,我知道,沒必要跟人爭論這個。”
李塵光說完才悄悄壓低聲音,一臉神秘的說道,“阿磊是要追她的”。
然後殷若笙就不說話了,沉吟半晌,白了李塵光一眼,“行吧,那也……不能讓人家幫我們買單啊。”
“放心,就讓阿磊付吧,我以後會再請他的就是了。”
“哦。”
李塵光不會覺得因為朋友有錢,就一直占人家便宜,那不是真正的朋友,朋友應該平等。
說是豪華大船,也就是外表看著奢華,彷彿是紅木打造的,色彩鮮豔的龍形船頭,跟龍尾,裡邊跟其他船差不多。
左右各兩排靠窗而建座椅,只是比其他船多了個窗戶,中間也多了個紅木桌,然後還有些小凳子放在一邊。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東西。
李塵光心想著,這船往外一劃拉,再回來就2000了,這賺錢也太簡單了。
隨著一陣搖漿聲,木漿劃開水浪,往湖中慢悠悠劃去。
一行人圍靠在窗戶邊,或是欣賞湖光美景,或是拿手機拍照。
李塵光面朝窗戶,跪坐在椅子上,盡力往外邊伸手,發現還能碰到水面,感覺有些有趣的劃拉了幾下。
殷若笙側坐在旁,一手撐在窗戶口,任憑晚風吹拂那斜飛入鬢的劉海,吹動著那如絲般黑亮的秀髮隨風輕舞。
她感覺這風冰冰涼涼的,帶著幾分溼潤的水汽,幾分山川雲霞的微醺,很輕易的就能吹走人的喧囂與煩憂,讓人沉醉,心情也為之舒暢不少。
殷若笙被吹的有些睜不開眼,那晶瑩粉嫩的唇角也忍不住勾起幾分舒適的笑意。
同時也有些好笑又好氣的望著李塵光,“你可是真玩不膩啊。”
“沒辦法啊,你看這船,除了玩水還能玩什麼。”
他算是知道,為什麼拍照的都是美景了。
你也只能看景。
不得不承認,那水天一線,連綿起伏的山巒,配上天空一望無際的湛藍,確實無限風光美如畫。
眾人自顧自聊著天,拍著照,這豪華船也逐漸泛舟到湖中央。
吳磊就把那一直揹著的登山包開啟,倒出了一書包的零食,還有飲料。
招呼著,“大家隨便吃,隨便拿啊。”
李塵光驚訝道,“你這傢伙,想的還挺周到。”
吳磊憨憨笑道,“網上說的。”
“哦,提前備過課了啊,還有釣竿?”
“還有撲克牌,跳棋,象棋……”
吳磊還帶了一大堆可以在船上玩的東西過來,如數家珍的介紹給大家。
童良不太好意思道,“我以為這跟爬山一樣,周圍有賣吃的喝的玩的之類紀念品呢,我們什麼都沒帶,真不好意思哈。”
“沒事。”
“周圍人家倒是想賣,那也賣不了啊,難道開船跟你對接嗎,從窗戶口伸進來,誒,要烤紅薯不要這樣。”
大家一聽就都笑開了。
氣氛也漸漸活絡起來。
眾人吃著東西,看著美景。
殷若笙跟李塵光一起面向窗戶,單腳跪在椅子上,探頭往船外吹風。
她往李塵光這邊靠了靠道,“我覺得你朋友挺好的,又有錢,還溫柔體貼。”
可能也就是體型上差了一點。
“我跟你說過,他是個好人吧。”
“可惜,人家……對她感覺一般啊。”
這裡說的人家自然是指蘇婷婷。
李塵光嘆口氣道,“阿磊的優點就是個好人,缺點也是個好人。”
“少了你那些壞心眼是吧。”
“……誰,誰壞心眼了,別胡說。”
說話間,隨著船身一陣晃盪,殷若笙也往李塵光這邊斜靠了過來。
李塵光順勢摟過她腰身,固定住她的嬌軀。
殷若笙順勢靠在李塵光懷裡。
其實搖晃的也不是很劇烈,只是船一個轉身罷了。
殷若笙稍稍轉頭看向後邊對面窗戶的蘇婷婷跟梔子薇。
因為她知道,但凡有一點危險,你都會看向自己最在意的人。
然後一轉頭就跟梔子薇對了個視線,結結實實的碰上了。
梔子薇像慌張的小貓似的,連忙轉過了頭去。
殷若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手靠著窗戶邊,託著下巴,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
“你幹嘛,唉聲嘆氣的,不好玩嗎?不如來跟我一起玩水吧。”
李塵光還擱那拿手在水裡撥拉呢。
濺起不少水花到殷若笙無暇的小臉上。
殷若笙就用著一副無語的表情望著他,“你說男人是不是都抵擋不住,漂亮女生投懷送抱啊。”
李塵光停下動作,想了想,“那是其他男人,我不一樣。”
“哦,你有什麼不一樣?”
“醜的我也抵擋不住啊。”
李塵光說著還擠眉弄眼的看向她。
殷若笙氣的雙手勾住李塵光的脖子,給他往外邊拽,“你下去吧,整個人都下去吧,啊,直接下去,在水裡玩個夠吧,玩到下輩子。”
“別鬧別鬧,拽下去了,真要被你拽下去了,我們要一起下去了。”
“那就做個同命鴛鴦,生不同衾死同穴。”
“淹死很難看的啊,你確定嗎,會泡的跟豬一樣。”
“無所謂啊,反正我醜。”
“會變得更醜。”
“那!正!好!下一輩子改進吧!”
兩人拉扯了下,殷若笙拽著李塵光往水裡拖,李塵光抱著殷若笙不讓她亂動。
後邊另一個角落視窗的蘇婷婷,在那撥動著釣竿,稍稍瞄了眼李塵光跟殷若笙。
然後看了看梔子薇道,“他們倆感情挺好啊。”
梔子薇笑笑,“是啊。”
“我之前還以為你喜歡他呢。”
“沒有,哪有。”
梔子薇繼續幹笑。
蘇婷婷其實並不是很喜歡李塵光,但她發現自己更討厭殷若笙,這個女人從頭到腳,都散發著一股,一股……
她思索了下。
覺得,那是一種輕蔑。
是的,這個女人莫名的給她一種高高在上,由裡到外都給她一種俯視的感覺。
令她相當不爽。
好像她多了不起似的。
蘇婷婷慢悠悠的撥動著釣竿,悄聲說道,“我覺得,他對你是有想法的。”
“啊?”
“看的出來吧,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在她插足之前,他都是對你有明顯好感的。”
“沒,沒有吧,哪有。”
“你們倆每天在操場跑步呢,要不是喜歡你,能天天過去陪你在那走跑啊。”
“他自己也要鍛鍊吧,我也想鍛鍊下,就湊一塊了。”
“不只。”
蘇婷婷淡淡說道,“我覺得你不能這麼謙讓,這也讓那也讓,喜歡的男人也讓,既然自己喜歡,就該搶到手。”
即使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讓別人得到。
這就是蘇婷婷的人生宗旨。
“你以為你讓了人家就會感激你嗎,不會的,別人只會瞧不起你。”
梔子薇勉強笑笑,忽然想起寺廟裡的那個傍晚,那紅燭微搖,那芙蓉帳暖,那溫熱的氛圍。
光回想起來,就感覺嘴唇都有些發麻。
連忙搖了搖頭,“沒有,不是你想的樣子,都只是誤會罷了。”
“我覺得她就是故意過來示威的,是我可忍不了。”
“……你想多了啦,示威什麼的,向誰,我嗎,根本沒那個必要啦。”
“我覺得就是,她身上攻擊性好強,跟你恰恰相反。”
梔子薇身上是沒半點攻擊性。
殷若笙則是看到不平的,能攻擊到你頭皮發麻。
“反正我覺得你不比她差,也是你先跟他好的,大家之前都以為你們是一對呢,每天一起進進出出,你要老想著什麼都讓給別人,就什麼都沒了。”
“額……”
……
……
在冷家戒律廳。
偌大的廳內,於正前,左右,分別坐著冷家的高層。
所有人都是一副面色嚴峻的模樣注視著場中的兩人。
坐在正前方的,是冷家家主,冷旭國。
冷旭國的眉宇之間有一種英氣,眼睛顯得堅定而明亮,有他年輕時幾分英俊的影子。
他的鼻樑寬闊,鼻子堅挺,嘴唇稍微有些厚,給人一種嚴肅而剛正的感覺。
只是他穿的比較多,除了厚實的貂裘大衣外,還額外套了一件暖和的披風,看起來顯得有些臃腫。
倒也不是他故意這樣的,而是以前在世家戰鬥中留下的暗傷,逐年積累,到現在身體已經有些撐不住了,總是畏寒。
他一手拿著手帕,止不住的連續咳嗽,一直咳了好一會兒,方才喘息過來,手帕上浸淫了不少血漬,看起來是極度的虛弱,就算明天突然西去,也不會令人有一點驚訝。
冷旭國蒼白的臉色上浮現幾分異樣的酡紅,不知道是怒的,還是病的。
一雙虎目,打在了場中的兩人身上。
冷青黛猶如罪人一般,被戴上了枷鎖,雙手也被銬住,固定在臉前,就這麼跪在堂前,就連腳上也被綁上了厚重的鐵球。
而她身旁的冷繪曦相對而言要好多了,只是雙手被用麻繩給綁了起來。
“青黛,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冷青黛彷彿不是被鎖著,而是過來參觀一般,依舊保持著一副雲淡風輕的笑容,微微搖頭,“沒有!”
“你可知道,擅自將冷家的傳世之寶,教授外人是死罪!”
“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話讓冷青黛愣了下,稍稍思索了會道。
“我想了想,本以為是我自己想做,但又覺得,可能是別人推著我做的,所以,我並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咳咳,咳”,冷旭國再次咳嗽幾聲,咳出了點血,用著蒼老的聲音說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一旦坐實,你必受極刑,若是被逼無奈,被人陷害,有什麼冤屈,你都可以趁現在說出來。”
冷青黛依舊是不緊不慢,優雅而從容的似乎再泡下午茶般回答,“我沒有什麼要說的,家主,我確實違反了家族第一密令,心甘受罰,也應該受罰,但我其實並不認為自己有罪,非要說有,那也是罪在當代,功在千秋!我相信冷家的歷史會證明這一點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