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龍爪不是道法所變化,而是實實在在的金龍之爪。
這爪子中蘊藏著澎湃強橫的金龍血脈之力,還有雄渾的道力。
“金龍族,道武雙修!”巫戈臉色微變,眼眸中的戰意更加濃烈。
滾滾煞雲之中,有一古樸的血色長戈,如血龍騰飛而出,橫亙上空。
這血色長戈赫然又是一地級道寶。
“當!”
金龍巨爪落在血色長戈之上,被反彈回去。
而血色長戈則勐地一沉,然後又驟然破空而去,對著金龍巨爪狠狠刺去。
金龍巨爪五指齊張,如同五柄巨劍,揮舞之間,落下層層疊疊的金光劍影,將血色長戈徹底籠罩。
長戈狂刺,與金龍五爪交擊。
長戈力勐無比,每一刺都彷若能破開天地。
金龍巨爪的力量明顯要遜色一些,但巨爪的五指彷若巧婦之手,靈活而變化多端,每一次都能恰到好處地落在長戈變招的節點之上。
這種恰到好處,不僅化解了長戈的殺招,而且也打亂了長戈的節奏。
這一被打亂節奏,彷若人每次剛剛蓄力衝刺就被人打斷一樣,讓人氣血翻騰,極為難受。
這巫戈本就無法真正控制身上的力量,一次接一次的全力出擊都被秦子凌拿捏住“七寸”,給硬生生打斷,如此一段時間之後,他體內的力量漸漸變得彷若脫韁的野馬一般越發難以控制。
虛空中,血色長戈殺出,一道道血芒四處衝洩,化為一頭頭血獸,把四周的空間都給衝得七零八落,掀起一陣陣的恐怖颶風。
巫戈一對眼眸充斥血色,殺得越發瘋狂,彷若失控的兇獸。
他的力量傾瀉而出,但更多的力量卻脫離他的控制,漫無目的地四處衝殺,白白浪費。
不過巫戈這麼一瘋狂,遠遠望去,聲勢卻是極為兇勐浩大。
整個天地都被血色長戈籠罩,金龍巨爪在那血色長戈的天地裡,彷若怒海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要被沖毀。
“果然是一力降十會,如果巫戈能持續這般兇勐攻擊下去,那人恐怕要堅持不住了!”仙王府,元妙仙君遙望虛空,看得心旌搖曳,連連驚歎。
“元妙,你的眼力還是差了一些。你看到的不過只是表象而已,巫戈若繼續這般兇勐攻擊下去,他必落敗!”聖婁仙王卻搖頭道,一對眼眸中閃爍著精芒,透著難以置信的目光。
“師尊的意思是,現在是那人佔了上風?”元妙仙君嬌軀大震,驚撥出聲。
“如今說那人佔了上風還為時過早,不過他每一擊都沉著冷靜,充滿大道變化,而巫戈卻在被他牽著走,不僅正在白白浪費力量,而且他體內的力量也正在變得混亂起來,正在脫離他的掌控。
若如此繼續下去,一旦到了某個節點,巫戈就算幡然醒悟過來,恐怕也為時已晚,那時他不僅要分出力量壓制自己體內的暴動力量,還得應付那人的殺招,那他就得落敗了。”仙王回道。
大蠻海,上章天陣營,眾道仙、真仙見巫戈殺得兇勐,許多人都忍不住歡呼起來,唯有知道他底細的侯可徵和時楚玉眼眸深處閃過一抹焦慮不安之色,看金甲男子的目光忍不住透出一抹震驚和敬畏之色。
巫戈,可是宇文奇尊者府公認的第二人。
現在這藉藉無名的金甲男子,與他交戰沒多久,竟然已經漸漸引動巫戈體內不受控制的力量。
長此下去,情況不容樂觀。
不過巫戈有巫戈的道。
到了他這個級別的戰鬥,真有事情,自有宇文奇來點醒,還輪不到他們。
他們若自以為是,貿然開口,說不定反倒好心辦了壞事,破壞了他的悟道機緣。
所以二人只是心裡不安,倒也沒有開口。
上章天,尊者府。
宇文奇俯瞰下方,表情微妙,似乎有些舉棋不定。
“宇文兄不準備提醒巫戈嗎?”一位袒露胸膛的肥胖男子笑眯眯地問道。
這男子正是著雍天的商丙尊者。
與他一起的還有額頭長著肉瘤的邊岷。
大蠻海此戰鬧得甚大,這一戰說起來與商丙和邊岷也有關係,所以二人特意前來。
“巫戈那一步始終邁不出去,此戰說不定便是他的機緣,只是沒想到那秦子凌門下竟然還有如此出色的弟子。此子若是再讓他得一些機緣,積蓄一些道力,恐怕便能踏入超品門檻啊!”宇文奇說道。
“水滿而溢!瓶子就這麼大,那人想要再積蓄道力,又談何容易?”邊岷不以為然道。
邊岷遲遲無法踏入超品行列,最大的問題不是他的大道造詣不夠高深,而是早年打得根基不夠紮實,導致“瓶器”過小,無法容納更多的道力。
實際上,絕大部分最厲害的頂尖上品道仙無法踏入超品的問題都在於此,像巫戈那樣是屬於極個別現象。
邊岷身為著雍天尊的親傳弟子,素來自負,在他看來,連自己都難以突破自身的“容量”限制,那金甲男子又談何容易?
“確實如此,要重塑己身,只有入混沌界淵一途。那混沌界淵一旦深入,對於我們而言都是兇險之地,對於你們就更是兇險了,不容易,不容易啊!
說起來,巫戈倒是機緣深厚,無需入混沌界淵重塑己身,但奈何他的道心不穩,容易迷失本性,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卻也始終不得門道。”宇文奇說道。
“說起混沌界淵,天尊前些日子心血來潮,算了一卦,隱隱中倒是推算到邊岷若再入混沌界淵,倒是有望超品。
所以,他特意命我陪邊岷走一趟,幫他護法,務必助他一舉成就超品道仙之道。我們這一入混沌界淵,也不知道何時能返回,無極門之事恐怕只能勞煩宇文兄多多費心了。”商丙說道。
“哦,那倒是真要恭喜邊岷賢弟了!”宇文奇聞言眉毛微微一揚,笑著朝邊岷拱手。
“多謝宇文尊者,那無極門還請務必留點人馬給我。我不殺他們幾人,這心頭不解恨啊!”邊岷回禮道,說到最後一句話,額頭肉瘤似乎都閃著寒光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