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還想去玄煞峰找申屠琨嗎?我抽死你這個吃裡扒外的臭小子!”見柯長鎖翹頭翹腿,想要掙脫風雷山嶽印,雷蕭想起柯長鎖先前說的話,氣就不打一處來,手中多了一條閃爍著耀眼亮光的雷電鞭子,“啪”地一下就對著柯長鎖的腦袋抽打了下去。
“我,我是長老,你竟然敢打我!”柯長鎖被雷電鞭子抽打在腦袋上,一下子就出現了一道焦黑的鞭傷,頓時不敢置信地叫起來。
“我打你怎麼了?別說你了,你師父我打過,你師父的師父我也打過!你小子以為自己成為六品真仙就很了不起了嗎?就可以跟我叫板了嗎?竟然敢不遵峰主之命,竟然還敢拿出申屠琨來威脅我們!
你是哪個峰的弟子?你告訴我你是哪個峰的長老?氣死我了,我們玄霆峰怎麼出了你這麼一個不肖弟子,乾脆我把你打死算了!”
雷蕭本來就是個火爆脾氣,越說越火,拿著電鞭對著柯長鎖就是沒頭沒腦地一頓勐抽,抽得柯長鎖一開始還敢頂兩句,後面就只能連連求饒了。
邊上的景南燕和谷福春看得渾身發毛,冷汗直流,一動都不敢動。
長老府的人個個噤若寒蟬。
深坑裡的那位四品真仙老兄更是一動都不敢動,趴在那裡就跟一隻死蛤蟆一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已經掛了。
魯魁看得眼珠子都差點要掉在地上了。
這可是柯長鎖長老啊!
六品真仙!
而且柯長鎖頗得玄煞峰峰主申屠琨器重,這些年沒少往玄煞峰跑,九玄宗不少人都是知道的,現在雷蕭發飆還特意提了這件事情,這要是傳到申屠琨耳中,豈不是掃他的臉面?
九玄宗明面上主事的九人,只有宗主嶽淮、玄銳峰峰主皇甫鉉和玄煞峰峰主申屠琨三人是八品真仙。
現在宗主和皇甫鉉峰主都要全力為渡風火劫做準備,尤其皇甫鉉渡劫在即,幾乎已經不管事情,甚至就連玄銳峰的事情,基本上也都交給了大弟子來處理,所以現在,整個九玄宗可以說風頭最盛就是申屠琨,而且他手頭還擁有黃階上品的道寶冰煞珠。
正因為這樣,柯長鎖才敢如此張狂放肆,否則印染月是宗門任命的峰主,他又豈敢如此明目張膽地跟她叫板。
現在雷蕭這麼抽打柯長鎖,又拿玄煞峰峰主來說事,一旦事後申屠琨發飆,找上門來,誰能承受住他的怒火?
不過雷蕭才不會管那麼多,天塌下來不是還有子凌哥哥嗎?
申屠琨很厲害,難道還有子凌哥哥那般厲害不成?
況且,她自己和印染月聯手,也不是吃素的,並不是申屠琨說能欺負就能欺負的。
一通抽打,打得柯長鎖頭腳都是道道焦黑,電火花亂閃,散發著陣陣肉香味,雷蕭這才消了氣,收起電鞭,朝秦子凌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撥弄著羊角辮,道:“秦楓讓你見笑了,實在是這傢伙太可惡了,所以一時控制不住。”
看著雷蕭前後判若兩人,秦子凌心裡暗暗搖頭,嘴上卻道:“人之常情,這種人,你不抽打,我都想狠狠抽他一頓!”
聽到秦子凌這話,眾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峰主究竟是從哪裡收的這麼兇悍的勐人啊,以後得躲他遠一點。
而柯長鎖聞言白眼一翻,差點沒氣昏過去。
雷蕭是道寶,是九玄宗的前輩,他被抽了也就被抽了,你一個峰主的隨從竟然也這麼牛逼哄哄的說抽他,實在讓柯長鎖倍感憋屈,恨不得跳起來噼頭大罵。
偏生,秦子凌的風雷山嶽印沉重無比,壓得他渾身骨頭都彷若要全部散架,根本掙脫不了,這口氣不想憋也得憋著,否則這傢伙真要跟雷蕭一樣,也當眾狠狠抽打他一頓,他柯長鎖那就實在沒臉見人了。
“嘿嘿,這種事情還是我來做比較合適。”雷蕭笑笑道。
秦子凌不置可否地笑笑,然後手一揚,一道霞光激射而出,化為一條如蛇一般靈活的繩子,正是許久沒用的捆仙索。
如今捆仙索自然也已經經過多次改進,已經是上品仙器。
捆仙索鑽入風雷山嶽印之下,將柯長鎖捆了個結結實實。
再然後秦子凌便收了風雷山嶽印,看向景南燕和谷福春兩位長老,面帶微笑道:“兩位是繼續留在這裡議事呢?還是要我把你們這樣捆起來帶走?”
“我們跟您走,跟您走。”景南燕和谷福春兩人連忙道。
“都是混賬,不長進的東西!”雷蕭見狀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一句。
秦子凌無所謂地笑笑,然後手一招,捆仙索延伸出一個繩索頭。
秦子凌伸手抓住繩索頭,然後就像牽著一條狗一樣,拉著柯長鎖騰空而起,朝玄霆宮飛去。
魯魁還有景南燕和谷福春三人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見秦子凌飛遠,深坑裡的那位四品真仙方才爬了起來。
“鄭師兄,現在怎麼辦?”見四品真仙從深坑裡爬出來,長老府的人紛紛圍了上來,哭喪著臉問道。
鄭師兄臉色陰晴變幻不定,久久沒有回答。
“鄭師兄,現在師父被帶走了,你倒是說一句話啊!”有一位真仙忍不住催促道。
“我去一趟玄煞峰稟告申屠峰主,請他給師父出頭!”鄭師兄咬咬牙,說道。
“對,對,請申屠峰主出面。只要他肯出面,師父肯定不會有事情。”眾人聽到這話,頓時精神大振。
“行了,一部分人守著長老府,一部人去玄霆宮外打聽訊息,不要傻傻的聚在這裡了。”鄭師兄說了一句,然後化為一道虹光朝玄煞峰而去。
這位鄭師兄是四品真仙,在九玄宗雖然算不上什麼厲害人物,但勉強也算得上中堅力量,又經常隨他師父來玄煞峰,所以玄煞峰的弟子基本上都認得他,在這裡他也有幾個熟稔的人。
飛抵玄煞峰,不時有玄煞峰的弟子跟他打招呼,不過鄭師兄都顧不得回答,匆匆往玄煞宮而去,惹得那些玄煞峰弟子既是有些好奇又是有些惱火。
“鄭鹹你怎麼跑這裡來了?是不是你們玄霆峰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鄭師兄也就是鄭鹹剛抵達坐落於峰巔的玄煞宮,便有一位矮矮胖胖,穿著黑色道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原來是樂長老,是我們峰主迴歸,師父跟她起了衝突,然後師父被鎮拿,現在正被押去玄霆宮。弟子是來求見申屠峰主,請他出面說情的。還請樂長老幫忙通報一下!”鄭鹹見是一位跟他師父有幾分交情的長老,不禁如同見到了救星一般,連連拱手道。
“你們玄霆峰果然出了事情,剛才峰主正在殿中給我們開壇授道,感覺到你們玄霆峰那邊氣機波動有些異常,其中還有你師父的氣息波動,遂命我去玄霆峰一趟,沒想到竟然是你師父被鎮拿了!你們峰主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厲害了!”樂長老聞言吃驚道。
“弟子也不知道,出手的並不是峰主,而是她的一位隨從和雷蕭前輩。”鄭鹹回道。
“這怎麼可能?你師父可是六品真仙啊!”樂長老聞言越發吃驚道。
“雷蕭前輩已經完全恢復了過來,而且看她的樣子,比傳說中的還要厲害!”鄭鹹說道。
“竟然有此事,你隨我來,我這就帶你去見峰主。”樂長老聞言再次大吃一驚,然後說道。
玄煞殿,氣質森冷,一襲黑衣的申屠琨高坐峰主之位,下面坐著八位長老。
玄煞峰本來有十位長老,蕭刃上次被派去平嶼山福地撈人,這麼多年還是音信全無,所以如今算上樂長老只餘九位。
見樂長老剛出去便帶著柯長鎖的弟子鄭鹹前來,申屠琨微皺眉頭道:“鄭鹹莫非你師父出事了?”
“還請峰主救救弟子師父。”鄭鹹聞言立馬噗通一聲雙膝跪下,哀求道。
“怎麼回事,你且說來聽聽。”申屠琨問道。
鄭鹹便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申屠琨聽了後,沉默不語,但神色很陰冷,手指輕輕叩動著寶座扶手,大殿如蒼穹的穹頂不知道何時烏雲密佈,寒風呼嘯,使得整個大殿都變得冰冷冷陰森森的。
“看來我還是小看了這個印染月,六十年前,閻顧、蕭刃還有晏結憑空消失,到現在還音信全無,很有可能跟這個印染月有關係!
柯長鎖本來是我要佈置在玄霆峰的棋子,好頂替印染月,如今看來是頂替不了印染月,如此也就沒什麼價值了,本來倒是不用管他。
不過柯長鎖近些年跟我走得比較近,甚至他能突破成為六品真仙,也是我扶了他一把,這些九玄宗不少人是知道的。如今鄭鹹求到我這裡來,我不出面反倒不合人情常理。”申屠琨心裡暗自思忖,很快便拿定了主意。
“玄霆峰沒落,本座憐恤你師父修行沒人指點,平時沒少給他指點,也算是半個師父,他如今被鎮拿,要受處罰,本座沒有不過問之禮。”申屠琨說著起身,一道黑風憑空颳起,化為一條雙頭黑龍。
申屠琨一腳踏上雙頭黑龍,帶上兩位長老弟子和鄭鹹,飛出了玄煞宮,一路往玄霆宮而去。
玄霆宮。
符標和呂涵二人一邊輪流向印染月稟告這些年玄霆峰還有整個九玄宮的情況,一邊時不時拿眼偷偷朝外瞄,心裡七上八下的。
呂涵的兩位真傳弟子也不例外。
雖然印染月說紫霄雷霆杖晉級為黃階上品道寶,但柯長鎖畢竟是六品真仙,沒有她親自施展道寶,要鎮拿柯長鎖還是很難,說不得地打得天翻地覆的。
只是到現在為止,他們也沒聽到什麼大的動靜,只是剛才似乎感受到了一些天地氣機的劇烈波動,但持續的時間很短暫,幾乎轉眼即逝。
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多半現在是雙方對峙,不敢輕易動手吧!
大殿中的四人心裡正七上八下,時不時朝外偷瞄之際,只見門口一陣風吹進來,接著就看到秦子凌手拉著繩子,從大殿外走了進來,繩子的另外一頭栓著頭腳一片焦黑的柯長鎖。
“這……”大殿裡的四人勐吸一口冷氣,眼珠子都瞪得滾圓,下巴都快要掉在了地上。
在四人正震驚得一塌湖塗之際,有兩道人影已經快步上前,還沒等四人回過神來,那兩人已經單膝跪地,道:“拜見峰主,還請峰主饒恕弟子來遲之罪!”
印染月沒有搭理二人,而是將目光落在柯長鎖身上,澹澹道:“柯長老你終於來啦!”
“印染月,我是玄霆峰長老,六品真仙,你這樣對我是不合規矩的,申屠峰主等人必會為我主持公道!”事到如今,柯長鎖知道服軟是沒有用,而且他也受不了這屈辱,乾脆梗著脖子,傲然道。
“啪!”
柯長鎖話音剛剛落下,雷蕭不知道什麼時候從道寶裡鑽了出來,然後就是一個雷電長鞭抽打了過去。
“你要抬出宗主來說事,我也不會打你。但你一個玄霆峰的長老,口口聲聲拿申屠峰主來威脅我們,是想找打嗎?”雷蕭罵道。
柯長鎖嘴唇動了動,本還想硬氣一下,但想想雷蕭那火爆脾氣,自己要是敢硬氣只會吃更多苦頭,乾脆也就閉嘴不言。
“你要講規矩,這很好,但首先你自己必須得講規矩。你故意刁難迫害同門楚雲峰,故意以比鬥為由打傷呂長老;
你以公謀私,本座不在的這些年,宗門分派下來的大部分資源都進了你的長老府;本座迴歸,你不迎接,本座召見,你不前來,反倒要本座移駕你的長老府!
你跟本座說說看,這些算是什麼規矩?今日本座就要跟你好好講一講規矩,本座是峰主,門下弟子上至長老,下至外門弟子,有違門規峰規的,本座都有權處置。”見柯長鎖被抽了一鞭之後不再吭聲,印染月繼續說道。
“那你準備怎麼處置我?”柯長鎖問道。
“廢去長老之位,貶為外門弟子,還要面壁百年,做苦工百年!”印染月沉聲道。
“什麼?你竟然要如此處置我!我可是六品真仙,六品真仙!”柯長鎖聞言滿臉震驚,簡直不敢相信耳朵所聽到的。
九玄宗宗主,玄峰峰主和地幽峰峰主以下,最厲害的就要數六品真仙了。
可以說六品真仙在九玄宗絕對算得上一流好手。
宗門外的事情,真正出去鎮場子的基本上也都是六品真仙,七品真仙是極少出動的。
因為七品真仙是九玄宗巨頭級人物,一旦他們也出動,那就說明出真正大事情了。
所以,六品真仙在九玄宗的地位已經算是很高,而且也是九玄宗絕對重點栽培的物件。
現在印染月要將他貶為外門弟子,還要他面壁百年,做苦工百年,柯長鎖如何不震驚,不敢置信?
“六品真仙又怎麼樣?六品真仙很了不起嗎?還有你這種以公謀私,欺壓同門,吃裡扒外的六品真仙再多又有什麼用?”雷蕭滿臉不屑嘲諷道。
呂涵和符標二人聽得滿頭汗。
他們二人可才只是五品真仙和四品真仙啊!
印染月沒理會雷蕭,目光轉向還單膝跪在殿下的景南燕和谷福春。
“你們二人也不再擔任長老之位,從外門弟子重新一步步做起吧,你們可服?”印染月說道。
“弟子願意領受此懲罰!”景南燕和谷福春二人連忙低頭道。
開玩笑,柯長鎖是六品真仙,都被貶為外門弟子,還要面壁百年,做苦工百年,他們區區兩位四品真仙,哪還敢說個“不”字。
“我不服!我是六品真仙,我是長老,你不能這麼處置我,我要上訴宗門。”柯長鎖叫嚷道。
“這回你學聰明啦,懂得不提申屠峰主了!”雷蕭撇撇嘴道。
“雷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大家都是九玄宗的門人,莫非九玄宗弟子提一下本座的名諱都不行嗎?”就在這個時候,門口響起一道威嚴中帶著質問的冰冷聲音。
這聲音一傳進來,整個大殿都溫度驟降,寒風呼嘯,彷若突然變成了冰封雪地的世界一般。
呂涵、符標等長老還能勉強抵擋,魯魁等玄霆峰的真傳弟子,個個被這突然驟降的溫度給凍得臉色發白,牙齒上下打顫。
因為這冷,不是凡間那種冷,而是直接鑽入人骨子裡的冷,就算他們運轉仙力都有些難以抵擋。
秦子凌眼眸深處有一抹精光一閃而過,然後也便學呂涵他們一樣裝出運轉仙力抵擋的架勢,心裡則忍不住暗暗驚歎。
“八品真仙,這就是八品真仙之威!看來我就算全力施展,藉助乾坤洞天世界之力,也就只能擊敗。而且這申屠琨有冰煞珠在手,我就算祭放出九龍神火罩碎片,十有八九也難留下他。”
秦子凌驚歎之際,雷蕭已經發飆了。
一道道雷霆從她身上衝出,引得玄霆宮四壁上面刻印的符文都驟然間全都亮了起來,化為一道道電蛇亂閃。
玄霆宮裡,電蛇遊動,噼裡啪啦作響,無形的寒風很快便被打散。
這時,申屠琨帶著兩位長老弟子和鄭鹹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