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左樂聞言不禁猛吸一口冷氣,好一會兒才苦笑道:“我上次看到時,那群玄寒鐵雞便有八九隻的光景,若現在還在,就算野生異禽繁衍速度再慢,期間又有一些離開巢穴深入烏陽山生活,恐怕四年過去,總也得有二三十隻吧。
這麼大的數量,就算煉骨大武師親自出馬,也不可能一網……”
“我那位好友化勁境界,但實力堪比煉骨大武師!”秦子凌說道。
左樂頓時間如同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話音戛然而止,眼珠子瞪凸出來就像金魚眼一樣。
煉骨大武師,整個方槊城,左樂所知的就郡守龐奇韋和郡尉虞宏山兩人。
秦子凌現在竟然告訴他,他的好友實力堪比煉骨大武師!這簡直比秦子凌剛才告訴他,他是一位真力初期境界的煉氣師還要讓左樂感到震驚。
“你,你,那位好友可信嗎?”左樂艱難地蠕動了下喉結,聲音有些嘶啞地問道。
“她是我的義妹,但她的身份和真正實力現在都不能透露。”秦子凌回道。
“咕嚕!”左樂聞言喉結情不自禁再次蠕動了一下,身子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看秦子凌的目光不由自主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敬畏之色。
剛才秦子凌說自己還是一位煉氣武師,左樂還以為這應該就是他最後的底牌了!
結果現在左樂猛然發現自己還是遠遠低估了自己這位弟子,他這位在別人眼裡僅僅只是牛皮層次的弟子,竟然還有一位堪比煉骨大武師的義妹。
這份隱忍,這份低調,簡直就令人髮指啊!
“不對,她竟然比你還年輕?”左樂好不容易緩過神來,但緊跟著就瞪圓了眼珠子,滿臉駭然。
“不,她比我年長。”秦子凌回道。
“哦,那還好。否則不到二十歲實力就堪比煉骨大武師,那也太……”左樂聞言先是大大鬆了一口氣,但話說到一半,突然間又戛然而止,兩眼驚駭地盯著秦子凌。
明明比秦子凌年長,實力又堪比煉骨大武師,竟然還要尊年幼的秦子凌為長兄,這意味著什麼?
“左師你不要這麼看著我,我救過她的命,所以她尊我為兄。”秦子凌受不了左樂看自己的目光,無奈隨口解釋道。
“原來這樣!”左樂再次鬆了一口氣,表情終於逐漸恢復了正常。
雖然說弟子的實力自然是越強大越好,可要是一下子厲害得沒了譜,讓他這位當師父的情何以堪啊!
“水月山莊這邊暫時把鄭師兄調回來,如此有鄭師兄在明面,暗中有邵娥坐鎮,再加上蕭家莊和方槊城也隔得不遠,真要有事情,馳援完全來得及,應該不成問題。”秦子凌見左樂總算恢復正常,開口說道。
“嗯,你說的有道理。”左樂點點頭,面帶一絲期待激動之色繼續道:“你我兩人相當於兩位化勁武師,再加上一位實力堪比煉骨大武師的強者。
三人合起來,就算那邊現在有數十隻的玄寒鐵雞,也是有希望一網打盡的!數十隻的野生玄寒鐵雞啊,想想就讓人興奮。現在就是不知道它們會不會遷徙,也不知道有沒有其他人發現?”
“這就只能看運氣了!”秦子凌說道。
“對了,你那位義妹出手,到時收穫怎麼分配?”左樂問道。
“不用給她,她目前不需要這些。”秦子凌回道。
“這合適嗎?”
“以我和她的關係,沒什麼不合適的。”秦子凌理所當然地回道。
左樂愣了一愣,然後深深看了秦子凌一眼,點點頭道:“好的,我明白了!你看什麼時候出發比較合適?”
“如果我朋友那邊時間方便的話,就定兩天後吧。明天我傳左聰煉氣法門,您手頭也應該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秦子凌回道。
“好!”左樂點點頭,一副完全以秦子凌為馬首是瞻的姿態。
接著兩人又商談了一些有關水月山莊發展,培養人員等事宜,其中包英俊是重點培養物件,秦子凌希望左樂能親自出手幫忙錘鍊他的雙臂。
雖然寒鐵掌偏剛猛,但左樂現在是化勁武師,又是多年老武師,在勁力掌控上爐火純青,而且兩者修煉的又多是寒鐵掌,只要左樂儘量小心,錘鍊包英俊的雙臂應該出不了什麼問題,縱然出點問題,只要肯發本錢下去,雙臂恢復起來也快。
“這包英俊是有大福氣的人啊,竟然遇到了你這麼一位師兄!”左樂見秦子凌格外器重包英俊,又建議自己這位化勁武師親自幫他錘鍊雙臂,想起他剛進寒鐵掌院時的唯唯諾諾樣子,不禁大發感慨。
這年頭,就算方槊城五大世家重點栽培的子弟,也不可能請動化勁武師每日出手幫忙錘鍊雙臂啊!
秦子凌笑笑,接著又談了些事情,直到戌時末,方才離開水月山莊。
……
翌日,在家中修行了一番,直到日上三竿,秦子凌才不急不緩朝水月山莊走去。
正走著,秦子凌察覺到身後有一輛馬車正朝他行駛而來,便往邊道上讓。
不過馬車卻在他邊上停了下來,車簾捲起,探出呂泰強的腦袋。
“子凌,去左師那邊啊?”呂泰強滿臉紅光地笑問道。
“原來是呂師兄。是的,左師剛剛舉家搬遷到水月山莊,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搭把手的?”秦子凌微笑回道。
“你家就住在安河村,可算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以後向左師討教也方便許多。”呂泰強說道。
“呵呵,呂師兄要是願意也可以搬來安河村,就怕這鄉下地方,呂師兄你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住不慣。”秦子凌笑道。
“哈哈,先不聊了,我陪家父先去拜見左師,回頭我們山莊見。”呂泰強這人好面子,見秦子凌恭維他,越發滿臉紅光,哈哈一笑,然後跟秦子凌擺擺手,放下了捲簾。
“你的重心應該放在左樂和鄭星漢,還有其他有發展前途的弟子身上,而不是一位沒多少前途的貧寒武徒身上。”呂泰強放下捲簾之後,坐在他對面閉目養神的一位華服男子緩緩睜開了眼睛,說道。
這華服男子不是別人,乃是呂泰強的父親呂建倉。
呂建倉是呂家家主第三位嫡子,在修行上沒有多少天賦,又比較偏好女色,在家族精心培養下,年近五十也才修煉到運勁境界,這輩子基本上不可能再有突破的機會。
呂建倉有三妻四妾,子女眾多,呂泰強是他三房夫人所生的兒子,雖然也勉強算是嫡子,比妾生的庶子地位要高一些,但跟正妻生的正嫡子還是差了不少,再加上呂泰強天生體質偏寒,不適合修煉呂家的火陽掌,這才拜在左樂門下,頭尾修煉了四年,方才成為鐵皮武徒,武道天資只能算是中等偏上一些,所以素來不怎麼受呂建倉器重。
不過自從昨晚有訊息在方槊城武道圈子裡傳開,說左樂突破成為了化勁武師,門下弟子鄭星漢成為凝勁武師,呂建倉當晚就特意把這位自己平時不怎麼關心的兒子叫到書房,好好勉勵了一番,又詢問了他同門師兄弟的一些情況,今早更是特意跟他一起前來登門拜訪左樂。
這也是呂泰強紅光滿面的原因。
“是,父親。不過我這位師弟修為雖然不怎麼樣,但性情穩重,重情義,我認為他這樣的人還是比較值得交往的。”呂泰強先是乖巧地應了一聲,然後方才語氣微微一轉,委婉地解釋了一番。
“再怎麼重情義,也僅僅只是一介沒有多少潛力的牛皮武徒。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眼光要看遠一點!”呂建倉皺眉道,微微露出一抹不喜之色。
“是,父親!”呂泰強聞言不敢再說話。
一路順著村道朝東走去,秦子凌很快就抵達水月山莊。
山莊外,除了停著呂家的馬車,還停著另外一輛馬車。
守門的家丁認識秦子凌,見是他來,連忙鞠躬打了聲招呼,便放他進去。
進了水月山莊,秦子凌一路來到莊主宅邸。
剛邁進垂花門,秦子凌便看到正對中堂的庭院裡直挺挺跪著南宮越。
中堂上,左樂坐在擺放在中牆前的四仙方桌左邊的太師椅上,四仙方桌的右邊太師椅上坐著呂建倉,呂建倉的下首坐著一位大腹便便,臉上擠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的中年男子,再接下來才是呂泰強。
“南宮老闆,你這兒子天資過人,我是教不了的,你們還是請回吧。”左樂說道。
“左武師,都是我沒管好犬子,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中年男子連忙站起來,又是鞠躬又是賠笑。
左樂卻在這個時候抬起頭望向入口,笑著朝正邁入庭院的秦子凌招招手道:“子凌,你來啦,到這邊來。”
“是,左師。”秦子凌遠遠拱手應了一聲,然後快步朝中堂走去。
“左師早安!”秦子凌步入中堂,再次朝左樂拱手道。
“建倉兄,這位是我的弟子秦子凌,重情重義,尊師重教,生性沉穩,我最是喜歡。
子凌,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泰強的父親,呂家三爺,呂建倉呂先生。”左樂笑著起身拉過秦子凌,鄭重其事地介紹給呂建倉。
“見過呂三爺!”秦子凌鞠躬拱手道。
呂建倉雖然瞧不上秦子凌,但見左樂這般鄭重其事介紹,倒也不好怠慢,面帶微笑道:“你跟泰強是師兄弟,不用跟我見外,叫我呂師叔吧。”
“見過呂師叔!”秦子凌聞言連忙謙虛地再次行禮。
庭院裡,直挺挺跪在地上的南宮越見狀暗暗咬牙,低垂的眼簾裡透射出怨恨的目光。
曾幾何時,秦子凌在他眼裡不過只是一個他想拿捏就拿捏,想踩就踩的小人物,沒想到今日左樂竟然當眾這般鄭重其事地把他介紹給呂家三爺,而他卻只能跪在庭院裡,曬著太陽,他父親更是要彎著腰賠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