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森聞言臉色驟變,全身氣血奔湧,肌肉蠕動,雙臂上的肌肉一條條如同鋼筋絞在了一起,雙掌呈爪,上面閃爍著烏黑金屬光澤,仿若帶上了兩個金屬製作而成的爪套。
不過廖森的雙爪還沒擺開架勢,便聽到“嘭”的一聲,大地震動,秦子凌腳下的泥土一下子炸了開來,泥巴四處飛濺,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朝他衝來。
“不好!”車廂內的姜鉞臉色大變,渾身氣血勁力猛地爆發。
“嘭!”地一聲,車廂頂炸了開來,姜鉞衝頂而出。
姜鉞衝頂而出,人在半空,剛到秦子凌如炮彈一般衝到廖森跟前,鐵掌捲起猛烈掌風,轉眼間便到了廖森胸膛前,“嘭”地一下,鐵掌如排山倒海一般猛地拍打在廖森胸膛上。
廖森的衣衫當場炸開,碎布亂飛,露出了血肉模糊,深深塌陷下去的胸膛。
廖森整個人倒飛,狠狠撞到馬車上,鮮血如噴泉般從口中噴出,灑落在泥濘的大地上,在朝陽下鮮紅刺眼。
廖森低頭看著整個塌陷下去的胸膛,目中流露出根本不敢置信的目光。
他就這樣死在了一位寒鐵掌院最不出名的弟子手中,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其實,莊高馳若不威脅我,是不需要死的。現在你們也是一樣,為什麼要逼我呢?我都已經說了,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大過年的流血都不吉利。”秦子凌看了一眼廖森嘴裡還在不斷冒血,瞪大著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可怖樣子,然後轉向正滿臉驚怒的姜鉞,慢條斯理說道,眼裡閃爍著冷靜而濃烈的殺機。
這姜鉞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就命令廖森殺他,可見此人心性之狠毒。
“真想不到,左樂名下竟然還有你這麼一位深藏不露的狠角色!”很快姜鉞就冷靜了下來,一臉平靜地看著秦子凌。
“過獎了,我再狠又哪裡有你那麼狠啊?說殺人就殺人!”秦子凌淡淡道,身上的氣血力量在體內不斷湧動翻騰。
“不敢當,我像你這麼年輕的時候,可沒有本事悄無聲息地把一個小幫派的頭目都殺了個精光,還能嫁禍給其他人的。”姜鉞說道。
“只是不想擴大事態,連累無辜人罷了,說起來,這是心地善良。”秦子凌反駁道。
“哈哈,說的也有道理!看你的樣子,明明沒有勁力的氣息,卻能爆發出如此恐怖的力量。你應該不僅在寒鐵掌上有著很深的造詣,在腿功上也是如此!
實力應該堪比凝勁武師了,又正當年輕力壯的年齡,最是勇猛,而我已經是過了不惑的年齡,氣血在走下坡路,縱然是運勁武師,恐怕和你鬥起來,也難免要兩敗俱傷。
今天這件事,是我孟浪不對了,反正人死了也就死了,無非也就是個不成器的弟子。要不,我們今天就此作罷,大家各走各路?”姜鉞一臉真誠地說道。
“好啊!”秦子凌也是一臉真誠地回道。
說罷,兩人幾乎猛地躍身而起。
秦子凌是“嘭”地一聲,又在地上炸出一個大泥坑,整個人如炮彈一般衝向姜鉞,而姜鉞則是腳尖在車廂架子上一點,整個人如蛟龍騰空一般,動作看起來就美觀多了,但要論速度反倒還要稍遜秦子凌一些。
兩人並沒有朝相反的方向躍身飛退,而是相互迎向對方。
秦子凌人在空中,已經一手起掌刀,如力劈華山一般,對著姜鉞劈去,一手刀藏在下方,隨時準備戳刀子。
姜鉞人長得高大魁梧,人在空中卻很是靈活,面對秦子凌氣勢如虹劈斬而下,身子竟然在半空中如同蛟龍扭擺龍身,竟然躲過了秦子凌的掌刀,然後以手刀為龍尾,來了一個游龍擺尾。
“嘭!”的一聲撞擊聲,姜鉞的手掌如同龍尾般狠狠甩打在秦子凌的手臂上。
幾乎同時,秦子凌藏在下方的掌刀如毒蛇出洞一般,從右手臂下鑽出,對著姜鉞的腰部狠狠戳去。
姜鉞感受到一股恐怖而尖銳的力道對著腰部刺來,臉色微變,另外一隻手掌立馬呈爪對著戳來的掌刀抓去。
“當!”
這一次竟然爆發出一道金鐵交擊的聲音,秦子凌的掌刀在姜鉞五爪沒來得及合攏之際,狠狠戳在了他的掌心上。
兩道身影隨即分開,秦子凌重新飛落泥濘的道路上,姜鉞則整個身子往後飛退,落在一坍塌了一半的土牆之上。
風吹動,姜鉞衣袂獵獵作響,看起來很有一股高手的風範。
只是他縮在袖口裡的左手掌在微微顫抖,右手也有點微微發麻,心裡頭的震驚簡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剛才他以游龍身法躲過秦子凌如閃電一般快速的一掌刀,並且憑藉著多年的打鬥經驗,猛地一個抽捶甩打,並且還用上了勁力,本來以為必然能將秦子凌的手臂打折斷,並將他甩飛,結果他的右掌卻如同甩打在一根鐵棍上一般,竟然反震得他手掌手臂微微發麻。
不僅如此,秦子凌雖然右掌刀落空,招式用老,但人在空中竟然一點都不慌張,左手刀竟然從底下對著他的腰間戳刺而來,反倒打得他一個失算,匆忙起龍爪扣抓,結果秦子凌的左手刀速度快捷無比,他的龍爪竟然沒來得及合攏,被他一個掌刀戳中掌心。
那掌刀的力道之大,遠遠超乎姜鉞的想象,他的手掌有鐵皮和勁力兩層防護,竟然被這力道給戳得一下子就潰散了,使得他不僅左手掌心陣陣劇痛,整條左臂都是陣陣發麻。
相對於姜鉞內心翻江倒海般的震驚,秦子凌則是又吃驚又亢奮。
吃驚的是運勁武師變招之快和勁力的鋒利霸道都有些出乎意料。
剛才半空中,若不是他五感格外敏銳,雙臂覆蓋鐵皮,堅硬無比,在招式變老之際,及時猛地發力一橫,恐怕他已經吃了一個大虧。
縱然如此,姜鉞那一掌甩打在他的手臂上,不僅有著如野牛猛衝而來的強大力道,而且還有一股陰柔的力道就像毒蛇一樣順著他落掌的位置,竟然透過他的鐵皮鑽入到了手臂內,然後纏繞上了他的手臂,讓他有點使不上力的感覺。
好在他氣血遠比同境界的武徒精純磅礴許多倍,猛地奔湧爆發,方才將這股陰柔的力量擊潰。
亢奮的是,剛才那電光火石之間的一次交手,終於印證了他的猜想。
在力量和速度上,他絲毫不遜色與運勁武師,甚至還佔了點上風,尤其力量方面。剛才他那一戳刀,若不是姜鉞有勁力護體,單憑他鐵皮層次的手掌和血氣之力,恐怕手掌要受重創了。
“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年輕力壯啊!要不還是就這樣算了吧?”站在半坍塌的土牆上,姜鉞長髮飛揚,微眯著眼睛俯視著秦子凌說道。
“不好意思,我改變主意了。這大過年的,打一架熱鬧一下也好。最關鍵的是,像你這麼合適的對手難找,而且我這人低調慣了,不喜歡有人知道我的秘密。這荒郊野外的,正好是殺人滅口的好地方。”秦子凌面帶微笑道。
“你確實有狂的資本,如果我沒猜錯,你的雙臂都已經煉就了鐵皮,甚至雙腿也是如此。這樣的天資能力,整個方槊城可以說無人能比。但鐵皮就是鐵皮,你跟我打個旗鼓相當已經算是很厲害了,想要殺我滅口,不過是痴人做夢罷了。”姜鉞說道。
“不打過怎麼知道呢?再說了,你不是說我年輕嗎?年輕人耐力好啊!”秦子凌繼續面帶微笑道。
“但老年人經驗豐富啊!”姜鉞說道。
“你怎麼就知道年輕人經驗不豐富呢?”秦子凌反問道。
姜鉞聞言突然想起秦子凌滅閻羅幫和殺莊高馳的手段,一時竟然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