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大約一個時辰的功夫李象來到了武慶府的校場,看著眼前這些面黃肌瘦計程車兵,李象才算是對這裡的情況有了一個初步的瞭解。
貞觀年間是大唐國力上升的一個時代,李象來了之後也看到大唐的老百姓過得還可以,但僅僅限於長安周圍,如果要是在西南邊境這樣的窮地方,老百姓的日子可想而知。
這裡很多人從生下來開始都不知道乾糧是什麼滋味兒,從小時候到現在每天都只能吃兩頓稀飯,所以他們的身體骨瘦如柴,一旦要是有什麼高強度的勞動,整個人可能就直接倒下去了,因為吃的不好,抵抗力也不怎麼樣,倒下去之後就沒有再站起來的機會了。
來的時候李象還曾經翻閱了一下資料,這裡人的平均壽命只有三十八歲,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紀三十八歲是一個人的壯年,所有的事業才剛剛開始,但是在這個地方,至少有一半的人已經入土了。
糧食不足也是人口增長不起來的一個原因,到了這個歲數你已經變成了社會的負擔,就需要年輕人來養著你,如何能夠促進當地社會的發展呢?
“見過府尉大人。”
看著這些人稀稀拉拉的行禮,李象只能是先讓他們起來,之前的時候,曾經想過這裡的人沒有戰鬥力,但沒想到會弱到這個程度。
“三府之兵都在這裡?”
李象皺著眉頭說道,按照朝廷的編制,三個折衝府總共三千六百人,可眼前這些人能有三百六十人嗎?
“回大人的話,全部都在這裡了。”
一名老者應該是這裡的書記官,他把一份冊子放在了李象的面前,自從貞觀六年開始,這裡的府兵就沒有滿員過,並不是當地的地方官員不努力,而是這周圍符合條件的人太少了,大部分的人都當了逃民。
說句實在話,在貞觀年間並不是你想當兵就能當兵的,當兵其實是一個好活,上面會分給你一定的土地,所以各地當兵的人日子過得都還不錯。
但這邊自然環境比較惡劣,地裡出產的糧食根本養不活人,所以這邊每家每戶的孩子都不多,即便是生的孩子多了,那也是直接讓人販子拿去賣了,比留在這裡吃苦要好的多。
久而久之的當地的兵源不足,上面也沒有辦法從外地調來青壯人口,所以這裡的缺口就越來越大,如果要不是吐谷渾大軍犯邊的話,或許這件事情還沒有人知道。
“做過體能篩選了嗎?”
李三比李象先來到這裡,李象讓他先做一個體能篩選,實力實在不行的人就乾脆回家吧,省得在戰場上影響我們的戰鬥力。
“除了那邊的十二位之外,其他的人誰也通不過體能測試。”
李三指了指遠處站著的十幾個人,看上去還算是健壯,李象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整個三府之地,竟然就挑出了十幾個有用的人,剩下的人在體能上就不過關。
難怪出了什麼事情皇上都要從長安調兵,如果專門指望這些地方軍隊的話,恐怕國家的西南大門就要保不住了。
“那些人不是看著挺健壯嗎?為什麼他們沒有加入府兵?”
李象看到遠處的山上有一些人在登山,看他們的樣子也能看得出來,要比自己手下的這些人強的多。
“回大人的話,那些人都是富商和官僚的子弟,每年府兵篩選的時候,他們都早早的送了禮……”
老者有些尷尬的說道,當兵打仗的自然都是窮人家的孩子,富人和官員的孩子怎麼可能會來呢?雖然按照律法這些人也要在編,但人家有各種辦法逃脫徵兵。
“簡直是豈有此理,朝廷規定有功名的人才可以不用當府兵,難道他們那些人都有功名在身嗎?”
李象冷笑了一聲,本來也想著讓當地的富商們有人出人有錢出錢,既然現在有這麼好的一個藉口,那就別怪咱做事不講究了,你們這麼不在乎當地的軍事狀況,一旦要是吐谷渾的人衝過來,你們的家產能保得住嗎?
“大人,您剛到本地若是和本地鄉紳有摩擦的話,等到大戰將起,如何能夠讓他們幫我們呢?”
老者的名字都已經忘了,大家都叫他趙老頭,算是本地府兵的一個書記官。
“我就算是和他們搞好關係,你覺得這些人就能來幫我嗎?他們早就把自己置之度外了,認為抗擊敵人的事情是朝廷的事情,與他們這些人沒什麼關係,既然是這樣的話,我還給他們留什麼臉面呢,去把那幾個人都給我帶過來,老子倒是要看看,既然身子這麼強悍,為何不來報國?”
趙老頭知道李象所說的是對的,但是趙老頭並不知道李象的身份,僅僅知道他們這裡來了一個新的折衝都尉,要知道在過去一年的時間裡,他們連個都尉都沒有。
李三帶著手下數十名騎兵衝了過去,手下的這些人看的目瞪口呆的,他們已經許久沒有見過這麼精銳的騎兵了,光是那些高頭大馬就不是他們能夠染指了,看來咱們以後有好日子過了,至少這位小將軍做事情不拖沓。
“你們這些混蛋,你們到底是從哪來的?不知道本少爺是誰嗎?我舅舅可是這裡的縣令,趕緊把我給放了,要不然的話小心我要你們的命。”
李三把這些人帶回來的時候,他們奔跑了這麼遠的路,一個個還鬥志高昂呢,一看這個身體就非常的不錯,這樣的人跑去爬山這不是浪費力氣嗎?當然要加入軍隊為國出力。
“讓他們都學學規矩。”
李象懶得和這些人廢話,當他這句話說完之後,李三這些人瞬間就抽開了自己手裡的鞭子,這些傢伙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呢,身上就已經是捱了一下,當他們想破口大罵的時候,馬上就把嘴巴給閉上了,因為李三那些人的手又舉起來了,你要是再說話,咱的鞭子就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