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在大唐世界。
歸仁軍第九團的校尉田大甲把副尉、兩個旅帥還有四個隊正都召集到了一起,商量接下來怎麼辦,是繼續堅守還是放棄賽呂堡?
田大甲也請了崔河,但是崔河拒絕出席。
崔河給出的理由是,他只是奉命來聽調的。
田大甲首先問陸溫:“李使君他是如何說的?”
“喏。”陸溫叉手道,“李使君說不日即可發大兵來援。”
“若如此,我等當繼續堅守。”田大甲道,“李使君若發大兵來振,快則半月,慢則一個月也就該到了,若只是堅持一月還是能辦到的。”
“此事只怕是不易呀。”副尉王萇道,“有昨夜運回的五百石糧食及百桶石脂,給養是不缺了,但是西邊城牆又矮又破還沒有包磚,昨夜就險些被吐蕃軍鑿出一個大豁口,今夜若是吐蕃軍再動用攻城車來攻,城牆必定垮塌。”
“城牆塌便塌了吧,大不了與吐蕃軍搏命。”旅帥杜犢度黑著臉說道。
“你說的倒是輕巧,我們第九團總共也不過兩百人,搏命能撐幾日?”另外一個旅帥盧衡立刻反駁道,“我以為該棄城。”
“棄城乃是死罪,按律當斬。”杜犢大怒道。
“斬什麼?”盧衡冷然說道,“我們已經在賽呂堡孤軍困守一個多月,田使君之大軍近在咫尺卻遲遲不肯來賽呂堡增援,此事怪不到我們,縱然鬧到封節帥面前,甚至於鬧到聖人御前,我們第九團也是問心無愧。”
“說的好。”副尉王萇也道,“我們九團無愧於大唐,無愧於聖人!”
杜犢也就不願意再多說什麼,反正這事王萇說了不算,得聽田大甲的。
這時,田大甲又幽幽的說道:“若是能知曉吐蕃軍是如何將攻城車、井闌車以及雲梯等攻城器械運至賽呂堡西側之軍營,我們就能提前摧毀吐蕃軍之攻城器械,若如此,守住賽呂堡一個月當不在話下。”
“此事如何知曉?”副尉王萇苦笑搖頭。
只有陸溫忽然神情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麼?
田大甲便問道:“陸溫,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喏。”陸溫叉手說道,“溫確實有所猜測。”
“哦?”田大甲大喜道,“說來聽聽。”
其他幾人也是瞬間豎起耳朵。
陸溫卻道:“在此地說不清楚,不如請校尉以及諸位同僚移步至望樓?”
“走,去望樓。”田大甲當即帶著副尉、兩個旅帥和四個隊正來到堡城南邊正對著賽呂河的那座望樓之上。
這座望樓的視野很開闊。
洶湧湍急的賽呂河就在這座望樓的腳下。
陸溫一指腳下的賽呂河說道:“田校尉還有諸位同僚,吐蕃大軍的秘密就隱藏在這條洶湧湍急的賽呂河中。”
“就藏在這腳下的賽呂河中?啥意思呀?”
不光是田大甲,幾個副尉旅帥還有隊正都是一臉懵逼,完全聽不懂。
陸溫乾咳一聲,又接著說道:“意思是說,東邊的吐蕃大軍就是透過這條賽呂河將攻城器械甚至給養運至西邊的大營的。”
“這怎麼可能?攻城器械又不是船隻。”
“船隻也不行,如此湍急之河水,任何船隻都會翻掉。”
“從河中運輸給養更是痴心妄想,陸隊正,你是在與我等說胡話嗎?”
面對眾人質疑,陸溫耐心的說道:“船隻當然是扛不住,攻城器械也不可能從賽呂河擺渡,但如果是晾曬之後的木料呢?諸位同僚可曾聽說過放排?”
“放排?”田大甲心頭一動,其他幾人也是一下反應過來。
對於放排之事,他們當然不陌生,關中的灞水、豐水以及澇水就常有放排人,將南山砍下的木料運至長安。
拼接在一起的木排對於湍急河流的承受力就比船隻強得多。
而且連綿數里甚至於十數里的木排真的可以用來運輸給養。
“原來如此!”田大甲懊惱的道,“我說吐蕃狗是如何將幾萬斤重的攻城器械運至西邊大營?還有他們的給養又是如何送過去,敢情是從賽呂河上送過去!”
“可是這也沒用啊。”副尉王萇再次提出了質疑,“就算知道吐蕃人是透過賽呂河將木料以及給養運至西邊大營,我們也還是拿吐蕃人沒辦法。”
“怎麼會沒有辦法?”旅帥杜犢反駁道,“我們可以攔截下來。”
“怎麼攔截?”王萇哂道,“先不說吐蕃人肯定是在夜間放排,我們看不見河流中的木排,就算能看見我們也攔不住,我們總不能派兵跳進賽呂河中去截停木排吧?那麼湍急的河水,人若是跳進去還能有活路?”
幾個旅帥和隊正便立刻又沉默了。
最後還是陸溫說道:“田校尉,此事交給我。”
“交給你?”田大甲皺眉道,“陸溫,你有辦法?”
王萇也以隱含警告意味的口吻說道:“陸溫,須知軍中無戲言。”
王萇的意思很明白,就是陸溫你別沒事找事,如果誇下了海口可最後卻沒有能夠截住木排,責任就要由你來負。
陸溫卻毫不猶豫說:“溫願立軍令狀!”
王萇大怒,田大甲卻擺手說:“軍令狀就算了,你只管放手施為,有什麼需求儘管與我提,只要是我能辦到的,就必定替你辦到。”
陸溫說道:“田校尉,我需要兩架床弩,兩部絞車以及十捆麻繩,在今日天黑之前務必移至此處望樓。”
“沒問題。”田大甲欣然應允。
田大甲一走,王萇和盧衡也罵罵咧咧的離開。
杜犢和另外幾個隊正卻沒有走,都是主動走到陸溫的身邊。
自從昨晚那一點之後,陸溫在第九團的威望提升了一大截。
杜犢擔心的對陸溫說:“老陸,真的能行嗎?河面上黑燈瞎火的根本看不見木排,你拿什麼來攔截木排?”
“是啊老陸,床弩射出的大箭很難射中木排。”
“總不能派水性好的弟兄跳進河中去抓木排,水流那麼急,天又冷。”
面對幾位同僚的擔心,陸溫卻微微一笑說道:“放心吧,我有辦法。”
陸溫不是對自己有信心,而是對仙尊有信心,在他看來,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仙尊想辦而辦不成的事情。
……
此時在另一邊,陸小寧來到了一家軍用品店。
在瞭解過微光夜視儀和紅外夜視儀的特點後,陸小寧最終選了微光夜視儀。
因為他買這個夜視儀的主要目的是為了發現賽呂河中的木排,而不是為了發現木排上的吐蕃兵,所以微光夜視儀明顯更適用。
陸小寧只是有一些擔心,隔著螢幕是否有效?
要是微光夜視儀不能用,那就只能發射火弩。
每隔一段時間往河面上發射一支燃燒的火弩,應該也能發現吐蕃人的木排,然後就可以利用床弩加入攔截,這不難,畢竟賽呂河並不寬。
陸小寧買了微光夜視儀,正準備回出租屋時,手機響了。
有些意外,居然是華宜公司的老總打過來的,估計是因為他突然辭職的事。
還真就是,電話一接通,電話那頭的夏良明就笑著說道:“小寧,你幹得好好的,為什麼突然要辭職?是因為工資低了嗎?工資低了你就跟我說嘛。”
這下陸小寧真是有些受寵若驚,夏良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
要知道夏良明可是經常把曹銀龍甚至戴軍罵得狗血淋頭,而且兩人連屁都不敢放。
但是有句話是怎麼說的?無欲則剛,陸小寧都不打算在華宜幹了,也就無所畏懼。
所以陸小寧心裡有什麼話直接就說:“夏總,不是錢的事,實在是曹銀龍這狗東西欺人太甚,拿阿姆,動不動就罵人,他算個什麼東西。”
陸小寧的嘴巴里不乾不淨,夏良明卻沒有生氣。
夏良明甚至反而大笑出聲:“哈哈哈,這才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