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雉依,一個被親哥伏黑甚爾親自蓋章戳印,腦子有問題、選擇性失聰、聽不懂人話、一意孤行的人。
擁有這份親哥開的診斷書的她,當然不會聽哥哥的話了。
除非甚爾買來,那麼看在是哥哥送的衣服份上,她很樂意換下。
可惜甚爾現在是個窮光蛋,為了防止他賭馬把錢花光,掙到的錢都交給妻子保管了。
這其中少不了禪院雉依的教唆和幫忙,所以伏黑甚爾一點都沒有問妹妹要錢的羞恥感,伸手道:“正好,先借我點錢用用。”
“?”
禪院雉依看著那隻覆蓋在自己手上的手:“盯——”
伏黑甚爾理直氣壯:“手癢了,心飛了,想賭馬了。”
“我看你是想捱揍了。”禪院稚依翻了個白眼:“容我提醒,你妹妹是女孩子,禪院家的。”
她拍了拍男人的肩:“你看我像有錢的樣子嗎?”
雖然是攢了些存款,但給甚爾是不可能的!應該說,給誰都可以就甚爾不行!
她抬手時,衣服上的無數猴子也跟著動了動,伏黑甚爾覺得眼睛受到了巨大傷害。
“等著。”
說完這句話,他溜進了禪院家。
禪院雉依找了個偏僻的角落等著,幾分鐘後,伏黑甚爾重新出現在了她面前,十分大氣地塞給她幾張鈔票。
“給,就當是入學禮物了。到時候可又別說我這個當哥哥的不作為。”
禪院雉依接過,狐疑地看他:“這麼少?”
伏黑甚爾移開目光:“是啊,禪院家真是越來越窮了。”
禪院雉依眯了眯眼,把錢揣進兜裡:“肯定是你沒找對人,直哉可有錢了。”
腦海中浮現出躺在地上鼻青臉腫的金髮少年,伏黑甚爾贊同地點點頭,臉不紅心不跳:“也是,怎麼就沒看見直哉呢?”
“好了,我先走了。”他似乎不想繼續交談,抬手想避開那些猴子拍拍妹妹的肩膀,但猴子實在太多,密密麻麻的根本無從下手。
甚爾:“……拿錢去買件新衣服吧,我走了。”
男人的背影很快消失不見,禪院雉依在心裡問:【系統,拍下了嗎?】
【拍下來了,有很多張,宿主需要哪張?】
一排照片浮現在眼前,全是伏黑甚爾離開的背影。
她隨便選了張拍到側臉,且看得出表情愉悅又期待的照片:【系統,發給這個號碼。配文:嫂嫂快看!甚爾又又又去賭馬啦!!】
隨後甩了甩頭髮,神清氣爽地離開了。
哼,這就是分贓不均勻的下場。
*
禪院雉依沒回禪院家。
她揍了直哉逃跑,緊接著甚爾又去禪院家晃悠了一圈順帶揍了幾個人,還搶了錢,她現在回去不是自找苦吃嘛。
至於去高專後萬一有人來問話……那都是伏黑甚爾乾的,關她禪院雉依什麼事?
這麼想著,禪院雉依美滋滋地找了個酒店睡了一覺,日上三竿才從床上爬起來。
她也不著急去高專,從禪院家跑出來時什麼都沒帶,現在要先去買些換洗衣服和生活用品才行。
但很快禪院稚依就後悔了。
因為她在街上碰到了禪院直哉。
“喂!喂!禪院稚依!”
肩膀被猛然扣住,力道很大,彷彿要捏碎她的骨頭,禪院稚依回頭一把拍開,便見到禪院直哉有些不可置信的表情。
金色的瞳孔帶著淡淡的不滿瞥向他,明明眼睛顏色完全不一樣,卻讓他想起禪院甚爾。
禪院稚依她……好像哪裡變得不一樣了。
禪院直哉眉頭皺起,正欲探究,視線卻觸及到少女的衣服,神情一滯。
隨後變得扭曲起來。
“禪院稚依!你就是這麼詆譭禪院家的形象嗎?!”
一路上走來,禪院稚依總被不少視線注視,現在因為直哉響破雲霄的聲音,視線投來得更多,甚至還有人捂著嘴偷笑、拍照。
禪院稚依一副丟不起人的樣子:“你能不能小點聲,好丟臉啊。”
禪院直哉氣得臉都紅了。
到底是誰在丟臉啊?!
她以為路人笑的都是誰啊!
他咬牙切齒地說:“你給我立刻、馬上把這件醜衣服脫下來!”
禪院稚依不高興了,雖然她家式神審美是有點問題,但好歹也是一番心意,怎麼能說醜呢!
“你有病?”她看了眼戴著帽子和口罩墨鏡,要不是聲音太噁心,她都不一定能認出來的人,煞有其事地點點頭,還往後挪了幾步:“看來是真有病了。”
禪院稚依沒實力時,說話和態度都總讓他有股微妙的不爽,就算被懲罰也還是那個狗樣,更別提現在有實力了,她連裝都不願意裝了。
禪院直哉身為家主的兒子,實力不俗,除了在五條悟和甚爾面前慫一點,其它時候都是鼻孔朝天,一副除了我在座都是垃圾的樣子。
從小到大,他從來沒吃過這麼多癟。
在24小時之內,他被咒力低微的禪院稚依揍暈,醒來不久仇沒報上,還被甚爾扁了一頓,搶了不少錢……
“如果你識相,就應該在昨晚之後乖乖藏在某個角落裡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看在甚爾的面子上,我也許會放過你。但你偏偏不識相……”
“等等等等。”禪院稚依打斷他的話,滿臉問號:“我請問呢?這好像是你出現在我面前吧?今天是高專開學的日子,你不老老實實去京都報名,還在東京幹什麼?”
把自己捂成犯罪分子一樣,看不清他的臉色,但身上瀰漫的殺氣是騙不了人的。
禪院稚依挑眉,她的話好像戳到直哉的痛處了,這傢伙都不顧周圍還有很多普通人在就想對她發動術式。
也是,禪院家的人說直哉是天才,可不是奉承,如果是從前的自己,會在普通人察覺不到的時候就被放倒了吧?
禪院直哉有這個自信也有這個能力,但……那是從前。
現在的稚依不一樣了,不是那個拼盡全力也依舊敗在“沒天賦”上的好母體了。
術式發動。
禪院稚依輕輕鬆鬆躲開了直哉的手。
金髮少年愣住了。
如果說昨晚是意外,那麼現在這份有壓迫感的咒力流動……禪院稚依,果然不一樣了!
他的手再次朝稚依襲去,這次,沒有手下留情。
他要看看,禪院稚依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黑髮少女躲開直哉的襲擊,瞥了眼周圍好奇看來的人群,“嘖”了一聲。
這種情況下,直哉的術式還真方便。
不過……管他呢,反正最後擦屁股的也是禪院家的人。誰叫直哉先動手,她還手也是很合理的吧?
禪院稚依雙手交疊,露出興奮地笑容:“直哉,感到榮幸吧!你是第一個。”第一個見到她術式的人。
“異世界召喚術。”
禪院直哉瞳孔一縮,這個手勢是……
“G……”
就在禪院稚依要念出琴酒的名字時,結印的手被人一把握住,而禪院直哉的行動也同樣被制止了。
“我說,在這種地方用術式不太好吧?”
……
今天是高專開學的日子,五條悟懶得聽家裡的老爺子們嘮叨,一早就甩開家僕去學校報道了。
聽說他的同學都很有意思。
一個擁有罕見的咒靈操術。
一個擁有非常寶貴的反轉術式。
還有一個嘛……嗯,會呼吸。
聽說是禪院家的人。
“煩死了,御三家的人能不能都滾去京都校啊。”五條悟四仰八叉地癱在地上吐槽。
“御三家?”夏油傑好奇地側頭。
“好像是咒術界很厲害的家族吧。”家入硝子回憶:“中午來找我治療臉的那個,好像就是其中之一的禪院家?”
夏油傑皺眉,中午的時候他也在,想到那個趾高氣揚的少年,不禁對禪院家沒什麼好感。
“對對,很討厭對吧?他們啊,都是一群……嘶!好痛!夜蛾你幹嘛?!”五條悟剛伸長脖子準備大說特說,結果倒便宜了夜蛾正道。
“五條,別忘了你也是御三家之一。”長得像□□的男人扶了扶墨鏡,看著面前跪坐著認錯的兩個少年和一個“不關我事”的少女,有些頭疼。
在開學前他做過功課,對未來的學生多多少少有些瞭解,他想過會難搞,但沒想過會這麼難搞。
這才報道的第一天,要不是他發現的及時,高專就要被拆了!!
沒好氣地瞪了眼兩個罪魁禍首和一個看熱鬧的傢伙,沒事來這麼早幹什麼?就不能學學還沒來的那個學生。
唉,說到這個學生,夜蛾正道頭更疼了。
這個孩子……
“禪院稚依……”一個白色腦袋湊了過了,看向他手中的名單。
夜蛾正道正想把人推開,就見人眼睛亮晶晶地:“什麼嘛,原來是稚依啊,怪不得會來東京校,跟我一樣有眼光!”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有些驚奇。剛才不是還說他是御三家裡唯.一的一股清流嗎?
夜蛾正道一怔:“你們認識?”
“認識認識,怎麼有人報名還不積極,真是太過分了!夜蛾,我們去幫你把她帶來吧!”
“喂,等……”夜蛾正道話音未落,教室裡已經空無一人了。
成功溜出來的幾人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停下。
夏油傑問:“你知道那位禪院同學在哪嗎?”
五條悟聳聳肩:“那種事我怎麼可能知道。”
家入硝子懶洋洋地問:“你們不是認識嗎?沒有聯絡方式?”
五條悟:“我們就見過一面,怎麼可能有。”
夏油傑:“所以,你就只是不想乖乖認錯吧?”
“嗯哼,不用謝我。”五條悟得意揚眉,視線落在街頭某處,“嗯?”了一聲。
“我去看看!”
“喂,五……悟!”
夏油傑看著已經走了老遠的人,和家入硝子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