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安靜,在場人大氣不敢出,只覺得氣氛沉悶。
燕老太的眼神在燕川舟與江遲鈺之間打轉,只見燕川舟手中動作一緊,唇角微動,卻吐不出半個字。
心底跟明鏡似的,幫自家孫子打馬虎眼,“才結婚多久就打算離婚,互相先冷靜一段時間,要是最後真想離,那也不遲。”
江遲鈺看向燕老太,露出疑惑,明明前一秒燕老太同意了,現在轉眼就改了主意,心中默默吐槽:這點不像主母,主母才不會輕易改變主意。
燕老太直接忽視江遲鈺的疑惑,轉而若無其事地問起燕川舟的打算。
燕川舟心裡早已感到煩悶,臉上卻看不出任何情緒,吐出的話不算好聽,“最近工作很忙,我可沒時間陪你搞這些閒事,等過段時間再說吧。”
眉眼一挑,江遲鈺十分明事理地應下,但多年養成的習慣,做事毫不拖泥帶水,還是讓她忍不住開口,“儘快吧,不要拖太久。”
燕川舟周身低了幾度,江遲鈺一臉不在意的態度讓他感到心煩氣躁,開始單方面與她慪氣。
“行了,吃頓飯也不安心,暫時就這麼定了。”燕老太瞧準形勢,適時打破僵局。
回去時,江遲鈺跟在燕川舟身後,剛準備上車,就被燕川舟一手擋在車門外。
“我還有事,你自己打車回去,或者讓你的小迷弟送你。”燕川舟冷不丁地開口,語氣略帶幽怨。
燕家老宅靠近郊區,根本打不到出租,燕川舟就是故意捉弄她。
江遲鈺看破不說破,心裡默默給燕川舟打上了一個“小肚雞腸”的標籤。
“遲鈺姐,要不坐我的車回去吧。”身後傳來燕歸遠大方的邀請聲。
抬眼和燕川舟對視,江遲鈺眼神不屑,淡淡開口,“那就不勞煩燕先生了,告辭。”
說完便轉身要走,卻被身後一道力突然扯了回去。
燕川舟一把將人拉進車後座,順勢關上車門車窗,將人壓在身下。
一隻手死死攥住江遲鈺的手腕,眼底神色怖人,“你要是敢和其他男人走,我就讓你退出戀綜。”
雖然不懂燕川舟為什麼突然生氣,但江遲鈺頭腦十分清醒,為了一個男人放棄事業,這不是她的作風。
現下戀綜可是她唯一的收入來源,她可不能放棄。
立馬抬手發誓,眼神堅定向燕川舟起誓,“請老闆放心,在我這裡,男人沒有金錢香,事業才是最佳選。”
突然的莊嚴宣誓反而讓燕川舟沒了脾氣,手緩慢鬆開江遲鈺,周身的狠厲漸退,“記住你說的話,別讓我抓到機會。”
江遲鈺乖巧地點了點頭,好心提醒道,“所以,現在可以從我身上下來了嗎?”
此時,燕川舟才回過神,他右手握住江遲鈺的一雙手腕,左手掐在江遲鈺腰間,把人壓在身下,姿勢曖昧。
車內氣溫似乎有些升高,江遲鈺注意到,身上人的耳尖被染得嫣紅,好奇問道,“你很熱?”
還未等燕川舟回答,一道身影出現在車窗外,燕歸遠強壓內心不悅,敲了車窗,開口問,“遲鈺姐,你要不要坐我的車回去,我正好順路。”
聞言,燕川舟立馬翻身下來,整理好自己的衣領。
過了一會兒,車窗開啟了,燕歸遠看著車裡平靜的兩人,眼神在兩人身上不斷打探,狐疑地問,“你們...剛剛在幹嘛?”
“沒事啊,什麼都沒發生。”江遲鈺探出頭,神色坦然。
不過秉持事業為大的原則,江遲鈺繼續開口,“不過,不好意思了小遠,溫姐找我有事,我得儘快趕回去,正好和燕先生一起。”
燕歸遠像洩了氣的皮球,無奈回答,“那好吧,只能下次再約了,下一次,遲鈺姐可不能再拒絕我了。”
“嗯。”江遲鈺一聲應下,神情真摯,儼然一副說到做到的模樣。
可下一次,誰又能說得準呢?
見燕歸遠還不走,燕川舟沉聲開口道,“還不走,是要我送你嗎?”
“不用了,再見。”說罷,燕歸遠塞給江遲鈺一個小蛋糕,轉身便走了。
方才在餐桌上,江遲鈺都沒吃多少,現在一頓折騰,著實有點餓了。
剛準備開啟,耳邊就傳來一道冷厲的聲音,“不準吃其他男人給的東西。”
看著手裡的蛋糕,江遲鈺喉嚨忍不住動了動,根本沒聽清燕川舟在說什麼,小心地拆開包裝盒。
剛要上手,蛋糕就被燕川舟搶走了,徑直對上燕川舟冰冷的視線,江遲鈺有些氣急,不禁對他過多的干涉感到不滿,脫口而出一句。
“不吃也行,但這是另外的價錢。”
說罷,江遲鈺伸出一隻手,態度堅決。
此時的江遲鈺猶如掉進錢眼裡,燕川舟見她不肯退步的架勢,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拿出手機老實轉賬。
“支付寶到賬,二十萬元。”一道悅耳的女聲響起。
江遲鈺立馬變了臉色,一臉殷勤地遞過叉子,雙手奉上,恭敬地說道,“老闆,請!”
燕川舟嘴角抽動,對眼前人的態度轉變傻了眼。
江家之前是虧待過她?
不等燕川舟細想,就見江遲鈺眼神緊盯他手中的蛋糕,不自覺吞嚥口水,似乎下一秒哈喇子就要流下來了。
無奈嘆出一口氣,把蛋糕遞到江遲鈺面前,語氣冷淡,“替我嚐嚐味道,我不喜歡吃甜食。”
江遲鈺眼神頓時明亮不少,嘴角不自覺上揚,眼神微眯,“那這二十萬,還算我的嗎?”
“算。”
話音剛落,江遲鈺立馬接過蛋糕,生怕燕川舟反悔,開始狼吞虎嚥起來,嘴角不經意沾上奶油。
燕川舟視線不自覺被身邊人吸引,從鏡中注意著江遲鈺的一舉一動,一小臉變成花貓樣,依舊在專注地吃蛋糕,莫名惹人心癢。
還沒等江遲鈺吃完,就聽身邊傳來一句,“吃相太難看了,注意點形象,不然扣錢。”
江遲鈺立馬加快速度,三下五除二解決了蛋糕,從包裡拿出紙巾,擦了擦嘴角。
轉而看向燕川舟,滿臉真誠開問,“可以了麼,能不能不扣我錢?”
一滴奶油粘在江遲鈺鼻尖上,神情純真,細長的睫毛忽閃,眼底一片澄淨,活像一隻乖巧的精緻小貓。
燕川舟一眼便見此景,頓時被晃了眼,心底升起一陣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