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江遲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原身太過虛弱,軍營的規律作息被全部打亂,不過這種舒坦日子,倒也不錯。
江遲鈺昨天請了半天假,沒有繼續參與錄製,她大致瞭解了自己現在的處境,可以說很糟糕,但是,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下樓走到客廳,眾人都在,一見她,臉上都露出一種詫異且看戲的表情。
按照以往,這個時間點,江遲鈺早在廚房忙活了,只為給燕川舟做一頓“愛心早餐”,然而,她的手藝絕不是給人吃的。
前一晚,節目組規定,早餐需要自己動手。
慶幸的是,三組嘉賓裡,沒一個會做飯的,此刻的廚房,食材充足,卻無一人起身。
林卿月望向她,眼神十分不屑,閃露一瞬挑釁,親手將泡好的咖啡遞到燕川舟的面前,“川舟,喝點咖啡醒醒神,我點了你愛吃的,很快就到。”
江遲鈺不予理會,徑直略過眾人,進了廚房,開啟冰箱,在廚房環視一圈,大致瞭解環境,擼起袖子就是幹。
作為搭檔,蔚風上前隨口問了一嘴,“需要我幫忙嗎?”
江遲鈺不會用這裡的東西,為了不露餡,她欣然應下,微然一笑,“那就請你幫我洗個菜,起個火,這些我不太會用,和我之前用過的不太一樣。”
“哎?”蔚風感到意外,放在之前,江遲鈺可從不讓人進廚房,都是她自己大包大攬下來,更別提讓人幫忙了。
“怎麼了?你不願意幫我還是你也不會用?”江遲鈺開始打雞蛋,動作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儼然一副廚房老手的架勢,抬起頭疑惑地看向蔚風。
蔚風回過神,意識到自己的不對,立馬改口,“不是的,需要我洗什麼菜,儘管吩咐。”
江遲鈺從冰箱裡拿出一顆西蘭花遞給他,“就這個吧,應該夠我們吃了。”
客廳裡,燕川舟手裡捧著一本雜誌,注意力卻完全被廚房裡兩人的身影吸引。
江遲鈺下樓時毫不理會他,竟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眼前這個女人似乎真的不在意他了。
現在更是當著自己的面和其他男人共處一室,燕川舟只覺得煩悶不已,偏偏廚房裡的兩人有說有笑,畫面異常和諧。
飯菜的香味漸漸瀰漫客廳,縈繞在眾人鼻尖,勾起人腹中的饞蟲,讓人不自主嚥了咽口水,燕川舟也不例外。
菜上桌後,其他兩位嘉賓忙不迭湊上去守在桌前,欣然接過餐盤,垂涎欲滴,“蔚風,想不到你的手藝這麼好,真讓人意外。”
蔚風從廚房端出碗筷,連忙作出解釋,“這可不是我做的,都是遲鈺的功勞,我就是打個下手。”
那兩人想扇自己的心都有了,就不該多嘴,本是不信的,想起一開始蔚風對江遲鈺的惡劣態度,又見此時兩人之間氣氛融洽,不禁也對江遲鈺稍有改觀。
“不對呀,這真是江遲鈺的手藝?這可和前兩天的黑暗料理完全不一樣,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麼說,前兩天江遲鈺是故意給燕影帝做黑暗料理?她想毒死燕影帝?”
江遲鈺一時之間的轉變讓眾人感到驚訝。
而另一邊,林卿月的外賣遲遲未到,兩人只能眼巴巴看著四人圍坐桌邊,共享佳餚。
燕川舟肚子咕嚕作響,依舊死撐面子坐在客廳中央,不願起身,看上去對雜誌陷入了痴迷狀態。
江遲鈺理所當然動了筷子,一桌子菜,她可要吃個夠,剛要嘗下第一口,就見蔚風端出一副碗筷,眼神不時瞟向客廳。
“要不要叫川舟一起?”蔚風湊近江遲鈺,試探性問道,他可把握不準眼下的局勢。
誰知,江遲鈺直接反問一句,“他們不是自己吃嗎?我煮的飯最多四個人吃。”
意思再明顯不過,江遲鈺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帶上那兩人的份!
這下可讓眾人看不懂了。
江遲鈺的話一字不落地進了燕川舟的耳朵,他心中最後一絲希冀被無情打破,竟然沒有他的份?!
心頭爬上一陣莫名的怒火,燕川舟合上雜誌,起身離開。
眾人後背忽得一涼,只有江遲鈺一人還在狀況之外。
回到房間,燕川舟站在落地窗前,望向窗外的藍色大海,心緒異常煩悶。
他的思緒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見螢幕上跳動的號碼,燕川舟眉頭一皺,神情不耐,卻還是接通了,“奶奶,又怎麼了?”
“週末帶遲鈺回家吃飯,別拿工作當藉口,這次不容拒絕。”燕老太一聲令下,絲毫不給燕川舟推辭的機會。
燕川舟強壓內心煩躁,無奈應下,“好,記住了,還有其他事嗎?”
“不許在節目裡欺負遲鈺,把你那些鶯鶯燕燕儘快斷乾淨,趁現在還能收手,別讓遲鈺傷心,我的孫媳婦只能是遲鈺。”
“奶奶,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領證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上她,另外我會讓她主動離婚的。週末會帶她回去看您的,先掛了。”
話音一落,燕川舟直接結束通話電話,語氣堅決。
卻不知,在不久的將來,他要為這句話付出多大的代價。
週末一到,燕川舟老實帶著江遲鈺回了燕家老宅。
下車前,燕川舟冷淡地撇了一眼江遲鈺,冷言開口,“見了人,注意你的言辭,把嘴巴閉嚴實了,不然我隨時可以讓你雪藏。”
哪成想,江遲鈺一個眼神都未分給他,隨口應下,便下了車,就見頭髮花白的燕老太一早守在門口迎接兩人。
見江遲鈺一人從後座下來,燕老太神情不悅,卻轉而換上一副笑臉,挽上江遲鈺的手,親自牽人進門,“遲鈺呀,你可是有段時間沒來看奶奶了,奶奶可想死你了。”
眼前人和藹可親的模樣像極了江遲鈺前世的主母,記得主母也曾這般疼愛自己。
但那場人禍帶走了江家的一切,江遲鈺眼中不自覺染上一層氤氳,對燕老太多了一分親近。
而到了燕川舟這兒,自家孫子卻像是透明人一般,徑直被燕老太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