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苒霎時間一陣噁心。
她知道祁鈺川不要臉,但沒想到他能無恥到這種地步,說出這麼一番話,還要裝深情,給誰看?
“滾開。”
寧苒一把將祁鈺川推開,後退幾步拉開距離,將微亂的衣服整理好,再抬眸時眼底沒有半分溫度。
“這話,你該當著祁衍面說。”
她勾唇,扯出一抹譏誚笑意,“問問你這個同父異母的便宜哥哥,願不願意拱手相讓。”
就是這句話,讓原本還想再上前拉住寧苒的祁鈺川頓住了腳步。
他才剛剛回到祁家,祁老爺子雖然最終認了他,但對他依然看不上眼,態度非常冷淡。
現在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和祁衍對上,否則,多年來苦心經營的一切都將毀於一旦。
祁鈺川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寧苒離開,最終沒有追上去。
寧苒走出酒店,低頭看到手腕上被祁鈺川掐出來的一圈紅痕,又想到他方才那些話,只覺得反胃。
她在路邊買了兩瓶礦泉水洗手,一輛墨色凌志停在了她面前。
車窗緩緩降下,祁衍偏眸看她,神色間看不出什麼情緒。
“寧小姐比我想象得聰明一些。”
寧苒在看到祁衍時,便知瞞不過他,當即大大方方的認了:“祁總這是哪裡話,只是和前男友隨意聊了幾句而已,祁總應該不會介意吧?”
祁衍嗤笑。
這個女人口口聲聲說有自知之明,在他看來,自知之明沒有,膽子倒是挺大。
“就不怕我去祁鈺川那,說只是露水情緣?”
寧苒輕輕柔柔的笑了:“祁總不會的。”
祁衍看不上祁鈺川,否則,在得知她和祁鈺川的關係時,就該告訴祁鈺川那位未婚妻,讓祁鈺川一番折騰雞飛蛋打。
但他沒有。
自始至終,他都以一個隔岸觀火的姿態,看著祁鈺川作妖。
畢竟以祁鈺川現在的身份,還輪不到他特意花心思對付。
而祁鈺川久更不可能跑去祁衍面前刨根問底了,男女這檔子事本就私人,更何況,他也沒這個權利和立場去問。
祁衍移開視線,知道這個女人是猜出了自己所想。
“我不討厭聰明的女人,但太聰明,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
他再度發動車子,升上車窗:“看在那兩夜體驗還不錯的份上,這一次我就不和你計較……但沒有下次。”
寧苒目送祁衍的車駛離視線,唇角微揚。
什麼下次不下次的……
到時候再說吧。
次日一早,寧苒便接到了警方的電話,說店裡的情況核實無誤,讓她去警局領她那幾個員工。
雲苓喜極而泣:“還好只是虛驚一場!真是嚇死我了!”
寧苒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她去警局辦了手續,帶她那幾個員工出來,其中一個還在憤憤不平:“寧姐,我們的工作絕對沒有問題,是那青銅器本來就是個贗品,還要倒打一耙……”
“好了,既然沒事,就不要說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幾天吧”
寧苒安撫幾句,給受到無妄之災被牽連的幾個員工放了假補了薪水,一一送他們上了車,才鬆了口氣。
她回到店裡,牆上貼的封條還在,寧苒扯掉封條,正準備開門,身側驀地投下一片陰影。
是祁鈺川。
青天白日之下,祁鈺川比昨晚看起來像人了許多,沉沉看著她。
寧苒語氣淡淡:“還有事?”
一張支票遞到了她眼前,上面數字不小。
寧苒沒接,她盯著支票看了幾秒,驀地勾唇:“這是什麼意思?”
祁鈺川沉默片刻才開口:“我和煙煙下週訂婚。”
“所以?”
“過去幾年,的確是我對不起你。”
他低聲說,“你現在雖然和祁衍在一起,但以祁家的地位,是不可能接受祁衍娶你進門的,祁衍最多也就是和你玩玩,不會對你產生什麼真感情,不過就是圖一時新鮮罷了,等這新鮮感過了,就……”
寧苒不耐煩的打斷了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祁鈺川這次沉默了更久,才說:“這錢你拿著,也算是我對你的一點補償,如果以後遇到什麼困難,也可以來找我。”
寧苒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封口費嘛。”
她哼笑,“擔心我去你未婚妻面前胡說八道,把你那點破事抖摟個一乾二淨?”
在知道她和祁衍之間的關係後,硬的不行,就只能來軟的了。
寧苒眸底染上涼意,緩聲:“放心,我暫時還沒有這個想法,你有空操心我會不會跑去你訂婚宴上講你的風流債,不如想想怎麼提升一下自己,整個容什麼的,免得哪天人老珠黃了,被你那位未婚妻一腳踹開……”
祁鈺川忍著怒意:“寧苒!”
寧苒冷淡的看他一眼:“還不走?非得我喊幾聲,把人都招來才肯滾?”
祁鈺川深吸一口氣,壓下火氣,轉身走時,不知又想到了什麼,回過頭來:“我剛剛說祁衍不可能愛上你,更不可能娶你進門,人心裡還惦記著一個呢,那位可是真真正正的大小姐,你和她沒法比。”
“在祁衍眼裡,你最多就是一個替代品,你自己想清楚了。”
寧苒一愣,而後笑了起來:“祁鈺川,你真是……”
“你進祁家,就是為了聽這些八卦?”
祁鈺川臉色更差。
為了進祁家,他沒少下功夫,能查的統統查了一遍,但祁衍這個人,太過無懈可擊,就像是一臺高精尖的機器,他查了很久,也沒查出他有什麼弱點或者軟肋,只從當年祁衍國外的大學校友口中得知,祁衍在校時,和一個女生走得很近,幾乎已經快要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但後來卻無疾而終了。
這樁事祁鈺川本來沒放在心上,直到昨晚。
他本意是想告訴寧苒,祁衍不可能會把她當回事,但現在看來,竟是完全沒起到效果。
寧苒開啟店門,頭也不回的丟下一句:“那我謝謝你告訴我,你可以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