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天價賭約,引爆了燥熱的汴梁城。
初秋的北方還是有些炎熱,偶爾吹來一股涼風,身上的汗瞬間就變得粘粘的,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曹氏商會。
今日凡是與曹安有些關係的人全來了,其中也包括一部分加盟的商戶。
他們不是來助威的,而是要退會……
李有貴冷眼盯著其中一人,語氣有些憤怒:“老許,你可想清楚了?出了這個門兒,以後可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某……”
許掌櫃張了張嘴,最後化為一聲嘆息。
李有貴繼續威脅:“曹郎君的脾氣你是清楚的,背叛的人決不可原諒!以後,你將被曹氏商會拉入黑名單!”
許掌櫃臉色很難看。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將那塊‘良心商家’的牌子輕輕放在桌上,轉身就走。
接著其他掌櫃也有樣學樣,大傢什麼話都沒說,拱拱手就離開了。
李有貴的臉色愈發難看。
此刻他心中的豪氣也沒了,臉上漸漸冒出了冷汗。
天價的賭約不可怕,可怕的是、曹安竟然逼著趙從約磕頭!這就不是賭約的問題了,而是權貴的臉面。
你若是贏了,那迎接的就是韓郡王府最瘋狂的報復。
你若是輸了……
輸了更簡單,滾出汴梁從此遠走他鄉,曹氏商會的一切也就不復存在了,弄死你也就更簡單了。
“瑪的!”
羅漢這時氣沖沖的走了進來。
李有貴在想事情,被嚇了一跳,不悅道:“怎麼咋咋呼呼的?又出什麼事兒了……某現在可真是禁不住嚇了!”
“寶齋閣的尹天恩剛剛找到某,說是打算再借一筆錢。”
“這是趁火打劫!”
李有貴馬上就怒道:“他是覺得曹郎君死定了,便想要再薅一把是嗎?恐怕他就沒想過要還這錢。”
你曹氏商會都要涼了,借出去的錢誰還會給?
到時就算曹安舉著債條去要賬,人家卻也不怕你了……你自己的難保了,這借款還不是說黃就得黃麼?
羅漢黑臉鐵青,咬牙道:“今天已經不止一個人來找某借錢了!他們篤定了曹家要完,瑪的……土匪!一群垃圾!”
“這就是世態炎涼啊!”
李有貴搖搖頭,嘆聲道:“你得意時,自然爭相吹捧。你一不如意了,那就是眾矢之的,連大街上的狗,都想咬你兩嘴。”
……
後堂。
曹安和趙允初正在研究蹴鞠的事情。
聽到外面的動靜。
趙允初抬起頭,皺眉道:“要不,借債生意先停一下?這幫人就是來吸血的!就算咱們能穩住,但也沒有這麼多錢啊!”
現在這情況,就和錢莊被擠兌是一個道理。
你明知他們想幹啥,卻也毫無辦法。
“不用,某有辦法。”
曹安笑了笑,衝外面喊道:“狗叫什麼?滾進來!”
羅漢推門進來,低著頭臉色難看。
“郎君……”
“不用說了,某都聽見了。”
曹安在紙上寫寫畫畫,頭也不抬道:“你去告訴那些借債的,從今日起、曹氏商會暫停年息利率,一律改為月息!”
“妙啊!”
羅漢忽的抬頭,咧嘴道:“只要咱們能贏,那就是一大筆收入!而他們只借了一個月,又很難掙回利息!肯定就沒人再敢來借錢了……”
借錢可以,那就按規矩來。
賭約大家都清楚,曹氏商會這麼幹,也沒人能說什麼。
“去吧,以後說話別吵吵……說多少次了,要儒雅!”
“是!”
羅漢笑著走了。
曹安又看向趙允升,肅聲道:“你去告訴那幫宗室們,現在要打仗了!他們若還念及情分,那就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若是不願意……”
曹安頓了頓,淡淡道:“那就哪兒來的回哪兒去,曹氏商會以後將不會再與他們合作,之前承諾的分紅也一筆勾銷!”
拼死一戰嗎?
趙允升也嚴肅起來:“你放心,這幫人若是想反水,某一個也不會放過!”
每月拿那麼多分紅,有事兒了就當烏龜?
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兒!
趙允升要是連這點兒威懾力都沒有,就不用混了……
“好了,說正事兒。”
曹安把幾張紙排在桌上,淡淡道:“蹴鞠某以前也接觸過不少,所以制定了一些戰術計劃,你看看。”
趙允升低著頭仔細研讀。
“補位、圍搶、造越位……”
趙允升看著看著,眼睛就亮了:“二過一配合、三過二配合!這是你想的戰術?前所未聞啊!”
中國足球雖然被世界詬病。
但足球的起源卻離不開中國……
宋朝的蹴鞠多以全攻全守為主,一些比較複雜的戰術,還未被研究出來。
曹安以前也是個資深球迷,雖然達不到運動員的水平,但當個戰術教練還是綽綽有餘的。
“接下來就是人的問題了。”
曹安問道:“楚王府的蹴鞠師傅、技術如何?我們現在只有二十天的時間,必須要有最高效的訓練!”
“沒問題!”
趙允升拍拍胸脯,大刺刺道:“在汴梁,你隨便拉個孩子過來,都能踢上幾腳!不過趙從約也不可小覷。”
“他老早就弄了一幫子蹴鞠高手,平時經常參加宮裡舉辦的蹴鞠大賽,而且蟬聯了兩年第一。”
“……”
曹安翻個白眼:“那你當時答應的那麼爽快?”
趙允升不樂意了,罵道:“啥?老子不也是給你助威麼?”
曹安翻了個白眼,有些無語道:“這麼說,就算有了這些戰術,咱們也不確定,能穩贏是吧?”
“但有了這些戰術,咱們贏得機率將會非常大!”
趙允升自信滿滿地攥著拳頭。
曹安依舊泛著白眼:“機率大有個屁用。”
“可競賽本就如此啊,你還指望穩贏麼?那不可能!就算是皇家的蹴鞠隊,也不敢說能穩贏誰!”
趙允升覺得這貨根本不懂競賽。
在絕對公平的情況下,競賽本就是輸贏各半……
沒有誰能一直笑,也不會有人一直哭。
“算了,某再去想想辦法。”
曹安擺擺手,冷聲道:“這次咱們只能贏!只要贏了,那一切都好說……趙從約就算不這個磕頭,那他的臉也沒了!老子就是要一戰打趴他,今後便不會再有人敢找咱們麻煩了……”
“誒,你去哪兒?”
趙允升跟著站起來,無語道:“某家的蹴鞠隊已經是汴梁最頂尖的了,你去哪兒能找到比他們還厲害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