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曹安都覺得這個王虎不簡單!
不同於劉驁那種純粹的流氓頭子,王虎總給一種神秘的感覺,好似他的身份不止一個,還有別的秘密身上。
比如他是如何得知毛七下落的?
二熊又是怎麼死的?
如果他沒有手段,依著劉驁那種暴虐的性格,為何會放過他?
沉默少許後……
王虎抬眼看著曹安,笑道:“加入曹氏商會,某能得到什麼?”
“錢!”
曹安不再廢話:“某這人很實際,也沒啥拿得出手的東西。但在錢方面,某自問沒有虧待過任何人。”
“兩千貫!”
“可以。”
王虎這才緩和少許,又接著道:“那些孩子們許多身體不好,福田院的條件又跟不上……”
“某會再向福田院捐贈一千貫,用於改善他們的生活!”
曹安毫不猶豫的點頭。
王虎深吸了口氣,接著緩緩彎腰:“王虎見過郎君!”
……
路上。
羅漢皺眉跟在曹安身後。
“怎的?嫉妒了?”
曹安笑著道:“還是某給的這個價錢太高了,覺得你家郎君是個敗家子兒?”
“小人不敢。”
羅漢趕忙低頭,又忍不住道:“為了城西的盤子,咱們前前後後砸進去六千貫了……郎君,萬一這王虎是個慾壑難填的。”
他能歸順你,就難保不會再歸順別人。
曹安是不差錢,可這麼砸錢也不是事兒吧?
“放心,他不敢!”
曹安回頭看了眼遠處的福田院,冷笑道:“他身上有秘密,所以才處處隱忍。否則,劉驁不會活那麼久。”
“秘密?”
羅漢皺眉,又忙道:“小人也有些疑慮,他是怎麼知道毛七下落的,還有二熊……那種殺人的手法,絕對是高手乾的!”
被人一刀封喉掛在房樑上,周圍卻沒有一點兒打鬥的痕跡。
這樣的手段,絕不是一個潑皮能做到的。
“所以……他要還想在汴梁待下去,就得有個靠得住的身份。”
曹安嘴角勾起笑容:“城西這麼大的地盤兒,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掩護。恐怕就算我們不去找他,他也會想辦法逼某出手。”
好端端的,哪兒不能藏?
自打王虎來到城西,這裡就接連出事兒!
而且每一樁,都能牽扯上曹氏商會……難道只是偶然?
“那您為何還要……”
羅漢更加擔憂了,勸道:“郎君,這種麻煩的人,咱們還是少接觸為妙!”
曹安如今身份不同了。
他是正經的朝廷命官,而是個大有前途的職業。
萬一王虎身上有什麼陰謀,那曹安必定倒黴……
“是福是禍那得看過才知道。”
曹安往前走著,迎著遠處的夕陽:“城西必須要拿下,而王虎就是最好的人選!且不說那些秘密,他在汴梁混了這麼久,威名不是你這種剛剛崛起的‘新人’能比的。”
……
翌日大早。
曹安照例被簡月容折騰醒了,然後罵罵咧咧的起床。
二人來到樓下,早飯已經準備好。
羅漢啃著半拉包子,見曹安下來後,趕忙站好:“郎君,事情辦妥了!那個郎中一大早就來了商會,說是要借錢!”
“嗯,先吃飯吧。”
曹安擺擺手示意二人坐下。
簡月容坐在右手邊,時不時地挑些愛吃的夾給他。
“如今城西不少人,都在打聽咱們借債的事兒……”
羅漢一口炫了包子,捧著稀粥一飲而盡,砸吧著嘴道:“王虎的確有點兒手段,竟一夜之間就鎮住了那些人!”
“所以說,以後千萬不要小看任何人,尤其是那種怎麼折騰都死不了的人。”
“是,小人記住了!”
曹安伸手在簡月容的胸脯裡抹了一把,扯出手絹擦了擦嘴。
後者早就習慣了,都忘了臉紅……
他接著道:“你去告訴王虎,城西以後就歸他了。至於人手、關係、地盤兒,這些某通通不管!掙了的錢,按照商會的比例分成即可……”
“這……”
羅漢猶豫道:“那以後城西到底誰說了算?萬一這個王虎不老實呢?”
“某會讓他老實的。”
曹安呵呵笑著:“城西三教九流太多,而且魚龍混雜。但現在他把城西籠住了,那以後就好弄多了。”
“怎麼弄?”
“……平時讓你多讀書,比殺你還難。”
“嘿,咱不是笨嘛,且得多學呢。”
曹安白了眼他,喝著茶水道:“以前一盤散沙時,咱們得一個一個去弄。現在成了一塊兒,那還不簡單?”
“明白了!”
羅漢眼睛一亮,拍手道:“等他統一了城西,咱們隨便找個人去,只要捨得本錢,遲早能架空了他!”
“這事兒以後再說吧,至少現在咱們還得用他。”
曹安想了想,接著道:“城西現在有王虎,短時間內沒啥大事兒。城南是咱們自己的地盤兒,至於城東的話……最近尋摸一下,找個可靠的過去。”
“那城北呢?”
“……”
簡月容正在收拾碗筷,聞言怔了幾秒,忍不住掩著嘴笑了。
“簡娘子笑什麼?”
羅漢撓撓頭,有些不敢看她。
這位可是郎君被窩裡的女人,誰敢不客氣?
簡月容笑得花枝亂顫,打趣道:“羅掌櫃,城北咱們怕是拿不下了,除非……”
“除非什麼?”
啪!
曹安滿臉黑線的抽了他一腦瓜。
沒好氣的笑罵道:“除非你大爺!咋的,活夠了?城北、城北!你不知道城北是哪兒?咋的,還想跟官家搶地盤兒不成?”
“……哦!”
羅漢一臉的尷尬的笑了。
宋廷的皇宮就建落在城北……
以內宮為中心往外順延,外宮和各衙門的署地散落在周圍,再往外就是那些王公大臣、宗室權貴的府邸。
還有就是一些普通的官宦人家,或是一些有名望的書香門第。
整個城北你隨便走進一戶人家,那都是非富即貴!
就算是有些家道中落的寒門,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玩笑了兩句,羅漢又認真起來。
“城東恐怕不好弄。”
他皺了皺眉道:“城西雖然亂,但好在管制不嚴。可城東多是學院、書鋪、古玩字畫,住在那兒的也大多是讀書人。”
讀書人金貴,自然要人以群分。
這裡自然也就成了開封府重點看護地區,別說打架鬥毆了,就是大街上罵兩句,都會有人過來問話。
曹安也認同的點點頭,道:“所以說,城東就不能再像城西那樣弄了,否則那幫讀書人會鬧騰,萬一出事兒惹到了劉唯貞,他可不會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