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老朱最為欽佩之人。
有人第一時間會想到始皇嬴政，畢竟政哥是這片炎黃大地之上，第一個六合天下，開創皇帝之名的千古第一帝。
但實際上，非也。
結合老朱數十年的創業史來看。
但凡是人，都會下意識選擇和親近推崇與自己最為相似之人，如此便可以彰顯自身之偉岸。
‘惟漢高祖皇帝除嬴平項，寬仁大度，威加海內，年開四百。有君天下之德而安萬世之功者也。’
這一句，是老朱曾經評價劉邦的原話。
老朱這一生最為佩服的帝王，莫過於開創了大漢的漢高祖劉邦。
這一點，從老朱開創的帝王廟就能彰顯。
老朱在開創大明王朝之後，一改歷朝零散祭祀的舊例，首創集體祭祀歷代帝王的先河。
大手一揮，在應天建立華夏第一座帝王祀廟，並親自選定了十六位能夠入駐帝王廟，接受大明皇族供奉的皇帝名單。
這十六人分別是：三皇五帝、大禹、商湯、周武王、漢高祖、漢光武帝、唐太宗、宋太祖、元世祖。
從這份名單就能夠看出，老朱並不認可政哥，主要因為是他覺得政哥太短了，不夠持久。
他心目中的第一位‘皇帝’，是開創了四百年大漢的漢高祖劉邦。
在帝王廟進行首次祭祀之後，老朱更是望著劉邦塑像感慨：“劉君，今日廟中諸君，皆有所憑藉，以得天下，惟朕與汝，皆不階寸土，手提三尺，致位天子，比這諸君，尤為難得，可共飲三爵。”
至於為什麼把元世祖忽必烈也給放進去，那是因為老朱開創的大明要從法理上承繼元朝大統，為了大明未來能夠名正言順的繼續北擴，以及在東亞的國際地位著想。
老朱之所以以劉邦為自我表率。
原因也簡單，他們兩個人之間，著實太像了。
老朱：少貧賤兮壯志揚，千軍如烈怒弦張；我雄武兮大明強，我雄武兮天下壯！我本淮右布衣，天下於我何加焉！
老劉：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其一，比起其他王朝的開創者，兩人都是微末草莽出身，靠摸滾打爬一步一步往上爬。
老朱就不用多介紹了，家裡是地道的貧農，爹孃死了連個棺材板和埋的地都沒有。
老劉好一點，是個基層小吏，雖說在一定性質上區別。
但縱觀整個沉浮王朝，比起西晉司馬炎、隋大楊堅、唐高李淵、趙大匡胤這些同樣開創大一統王朝的開國帝王，完全不能比。
這幫人在起家之前都有著一個統一的身份，權二代。
在開創大一統王朝的君主序列之中，老劉可以算是和老朱出身最為接近的開國帝王了。
這便是，匹夫起事，無憑藉威炳之嫌。
其二，得天下最正。
老朱不必說，驅逐韃虜，恢復中華，光是這一點，大明的正統性就無可爭議。
而老劉。
秦末之年，天下暴亂。
誰能結束四海亂象，誰就是民心所歸，天命所歸。
這便是，為民除暴：無預窺神器之意。
其三，對待功臣的態度。
概括起來，其實就一個字，殺。
當然，老朱充分發揚了老劉的優秀傳統，老劉殺功臣的時候是挑人殺，而老朱則是統一殺。
其四，兩人的籍貫地。
老劉是沛縣人。
而老朱雖然是鳳陽人，但祖籍同樣也是沛縣。
正所謂，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窗畔。
夕陽無限好，黃昏亦無妨。
“你想見劉邦？”
季伯鷹品了品母樹大紅袍，看了眼老朱，淡淡一語。
老朱霎時一愣，心想自己還沒開口說呢。
“哈哈哈，當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兄長。”
老朱呵呵一笑。
“若是能夠與劉君共飲幾杯，實為人生一大快事。”
拿起茶杯來上一口，老朱接著說道。
“除卻劉君之外，漢光武帝劉秀和宋太祖趙匡胤，咱覺得也都勉勉強強，都可以請來給這幫兔崽子上課。”
老朱乃是大明開國之君，一代雄主。
讓他來選帝王，眼界自然是放在各朝的開國之君身上，而且有些開國之君，老朱還瞧不上，比如西晉司馬炎、大隋楊堅等。
這一點，從老朱設立的帝王廟供奉名單就能看的出來。
東西二晉十五帝，一個入選名單都沒有，廢晉簡直太廢了。
“嗯。”
季伯鷹微微點頭，隨後將目光看向了阿標。
在選擇教員班天子的這件事上，阿標相對老朱來說，會考慮的更加全面。
畢竟老朱選人的時候，首選就把人和自己比一比，這秦漢晉唐宋，有幾個能比得上老朱的。
“阿標，說一說你的想法。”
聞言。
阿標很是凝重的點了點頭，一雙眼眸中更是寫滿了認真，心中還有著難以平復的激動。
他知道。
自己，終於踏入了教學層。
這代表仙師對自己的認可，有了質的飛躍。
不論是改作業打分的許可權，還是現在參與教員班的他朝天子人員選擇，這都代表著他在班級上許可權的提升，他不再是學員，而是教員。
在心中，阿標不斷的給自己暗示，讓自己儘快適應新的角色定位。
深吸一口氣。
“仙師，我以為。”
“除卻父皇剛才所說的幾人之外，始皇嬴政，漢武劉徹，魏蜀吳開國之君，明帝司馬紹，李治武曌，後周柴榮……”
“這些人都有各自閃光的一面，我們所要做的，就是讓他們將閃光的一面展現出來，供學員們學習。”
說完，阿標稍微頓了頓。
“並且仙師先前便是說過，成功的經驗值得借鑑，但失敗的教訓亦是需要學習。”
“所以，我覺得歷代亡國之君，如漢獻帝、隋煬帝等，又有南北朝中北齊這般禽獸王朝之類，五代十國中的石敬瑭之流，也都可以列入備選。”
“讓他們來給學員們上課，以正視聽。”
季伯鷹聽完，摩挲了會鬍渣。
他覺得阿標說的非常有道理，好的壞的都要聽，這樣才全面。
只是，選召明君天子，那是來上課教學。
可若是選召一些人畜不分的皇帝來，估計這個課，時不時就要變成體育課。
唯一運動專案：群毆。
大明天子群毆其他王朝的落單皇帝。
比如北齊高洋，又比如劉宋劉子業這一類的禽獸玩意，選召來之後，必然是先毆一頓為敬。
“嗯。”
季伯鷹微微點頭。
“阿標你剛才提前的建議很好。”
“今日回去之後，你即刻去列出一個歷朝天子錄，同時將你對他們的見解標註清楚，明天上課之前交給我。”
身為助教，當然要給仙師打工啦！
聞言，阿標猛的深吸一口氣，這是仙師對自己的看重啊！
“是！”
“必不辱仙師法旨！”
而與阿標並肩坐著的老朱棣，這會笑著撫了撫須。
在老朱棣看來，按照回答問題的次序來看，接下來就該是輪到他來回答了，他已經提前想好了怎麼回答，一臉的自信，剛想說出心中所想。
誰知，仙師的目光直接跳過了他，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天順帝和景泰帝，並開始了另外的話題。
‘？？？’
老朱棣欲言又止，心頭猛的一個咯噔。
他驟然間，明白了一個道理。
自己雖然是班委會的成員，但終歸到底，始終還是個學員身份，無法參與課規制定，而阿標則是已經透過優越的課堂表現，踏入了教員行列。
‘我一定要努力學習！踏入教員序列！’
老朱棣在心中給自己定了一個宏大的理想。
‘不蒸饅頭爭口氣！’
而此刻。
被仙師注視著的景泰帝朱祁鎮和天順帝黑化朱祁鎮，景泰帝的神色中帶著幾分緊張，黑化朱祁鎮則是一臉平靜，這小子自從師從心學之後，就完全蛻變了。
“你們這一次回去之後，在改革內政的同時，要用最快的速度篩選組建一支擁有強健體魄的軍隊，我會讓隆慶時空的戚繼光，去為你們練兵。”
大明第一練兵大師，非戚總兵莫屬。
話音落。
景泰帝朱祁鈺眼神一亮，深吸一口氣。
他自然是明白仙師這話語中的意思，要給自己的天順時空開掛了！
終於要輪到自己裝杯了！
“謹遵仙師法旨！”
景泰帝連忙是鞠躬行禮，在旁的朱祁鎮依舊是神色平靜。
只是在那眼裡深處，有著一抹凜冽的寒意，一旦精兵煉成了，他將親自率領這支大軍，去漠北找場子，一雪前恥。
“嗯。”
“你們將會有三到六個月的時間訓練，在這期間，你們不會被傳召到醉仙樓來。”
景泰帝瞬間臉色變化，這麼久不來，課程跟不上怎麼辦？
“不用擔心會錯過上課。”
一句話，打消了景泰帝的憂慮。
“去吧。”
隨著仙師一語話音落。
唰。
景泰-天順時空的兄弟二人組，瞬間原地消失，季伯鷹將他們送回了自己的所屬時空。
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季伯鷹會滑動景泰-天順時空的時間線，縮減這個時間跨度，屆時再看一看「景泰-天順」時空的國祚有沒有變化。
“兄長，相比較這兩兄弟，弘治一朝的問題，咱覺得有些緊急，是不是要提前處理一下。”
老朱想到弘治時空188年的國祚，便是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一邊是深陷倭島泥沼，一邊是北境雄兵壓境。
兩線作戰，最為大忌。
就算是國力強盛，也儘量避免兩線同時出兵。
更何況，現在的弘治時空本就國力衰微，國庫連棺材板的本錢都沒了，再加上天下流民不斷，稍微一個處理不慎，就極其容易激起內部民變，而一旦本土再發生民變，那就是三線作戰，拖都能把整個弘治給硬生生拖死。
“嗯。”
“這也是我一會要和你講的問題。”
季伯鷹微微頷首，看了眼老朱。
老朱也明白季伯鷹這話的意思，那就是一會再討論，現在先進行其他問題。
接著。
季伯鷹目光看向老朱棣，以及永樂大胖和永樂小朱。
“你們可知道，此番我特意叫你們爺孫三人上來的原因所在。”
一語出，永樂大胖和永樂小朱自然是不敢吭聲，都是下意識看向老朱棣。
“學生不知，請仙師教誨。”
老朱棣深吸一口氣，這模樣，這作態，竟是給人有幾分拘謹之意。
當想清楚自己只是個學員之後，老朱棣的學習態度擺的更加端正了，他在心裡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仙師的課堂之上，學習才是第一競爭力。
季伯鷹看了眼老朱棣，總覺得這老小子哪裡不大對勁。
“永樂國祚，達到了428年。”
話音入耳。
永樂三爺孫先是一愣，接著眼中都是迸發出狂喜之色。
“所以，現在我要帶你們去永樂時空的後世看一看。”
此話一出，永樂三爺孫更是神色激動。
畢竟費盡心思的搗鼓了這麼多新政，熬夜想問題想的頭髮大把大把掉，他們都想看一看，自個爺孫仨搗鼓的這些玩意，在後世究竟是弄出了個什麼結果。
尤其是永樂大胖和永樂小朱。
他們更好奇的是，他們兩個在後世乾的怎麼樣，特別是永樂大胖，他更關心自己登基後活了多久，有沒有超過十個月。
“兄長，咱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正當季伯鷹準備開啟『時空穿梭』功能的時候，老朱忽而開口打斷。
“說。”
季伯鷹瞥了眼老朱。
“其實之前咱就想問這個問題了。”
“如果咱們去到後世，看了後世之景，那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豈不是就意味著已經改變了後世。”
“比如他。”
老朱指了指大胖。
“他要是看到未來的自己在某一天往左走，而等到他自己到了那一天，他決定往右走，那豈不是就是改變了後世？”
“那我們去往後世，究竟看到的是改變後的後世，還是改變前的後世？”
老朱皺了皺眉，他感覺想這個問題的時候，越想越覺得腦袋裡一團亂麻，腦細胞不大夠用。
老朱棣爺孫仨也是聽的雲裡霧裡。
季伯鷹略帶幾分詫異的看了看老朱，還真沒想到，老朱會將注意到這麼一個充滿了科學、神學、以及哲學的問題。
“同一時空的時間，是閉環的。”
“雞生蛋，蛋生雞，究竟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自己琢磨。”
季伯鷹留下一句話，唰。
這閣頂雅間，空無一人。
雞與蛋，這是一個哲學問題，是古代哲學家們去探索並討論生命與宇宙的起源問題。
他的本質並不是雞和蛋，而是因與果。
這種探究，甚至可以衍生到數學上，最為典型的就是範德華方程及著名的達西摩擦係數計算公式。
…………………………
永樂時空後世。
洪熙十八年。
微朦晨曦，空氣中透著沁人心脾的舒爽。
大明帝京，順天紫禁城，宮後苑，清湖之畔，有著一道正在環湖慢跑的身影，映入在這湖畔六人的眼中。
“這個人是誰？”
包括季伯鷹在內，六人全數是開啟了隱身功能。
老朱棣眉頭微微皺著，看著這道百米外，正迎面跑來的身影，總感覺有點熟悉，但是想不起來熟悉點究竟在哪裡。
而此刻在他的左右兩側，永樂大胖和永樂小朱也都是緊盯著這道慢跑來臨的身影，他們和老朱棣有同樣的感覺，並且越接近，這種熟悉感越發湧上心頭。
至於老朱和阿標。
他們兩個則是在思考剛才那個‘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這個問題簡直太哲學了，太燒腦了。
“這就是你。”
季伯鷹瞥了眼永樂大胖。
這話，說的沒毛病。
這裡並不是平行世界，而是永樂時空的後世。
季伯鷹帶著他們進行的是一場時空旅行，這個慢跑的健碩老頭，就是身邊的永樂大胖，兩個人本質上就是同一個人。
永樂爺孫三，聞言都是一愣。
這身軀，這體型，這矯健步伐，怎麼可能是大胖！
大胖有兩百多斤，而這個慢跑而來的健碩老頭，目測最多一百三十斤。
直到，這慢跑身影逐漸靠近，那是一張老邁而又矍鑠的臉，洋溢著活力，精氣神截然不同，但是五官和大胖簡直是一模一樣。
“爹，你可以啊！減重成功了！”
小朱興奮的拍了拍大胖的肩膀。
大胖則是深吸一口氣，臉上洋溢起了笑容，望著從身邊跑過的「自己」，內心更是下定了決心，充盈起了自信，他一定要努力減重，這樣至少能多活好多年。
“兄長，咱還是弄不懂，究竟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老朱深吸一口氣，凝目看向季伯鷹，他感覺自己的CPU快燒炸了，轉瘋了依舊是沒想明白這個問題。
想得通才怪，多少哲學聖賢一世鑽研，都被‘因果’二字禁錮終生。
“我給你做個比喻。”
季伯鷹拍了拍老朱。
“究竟是大胖先下定決心減肥才有的這個後世的矯健老頭，還是因為看見了後世這個矯健老頭，大胖心中才下定了減肥決心？”
一語問出。
老朱聽完，臉色一愣。
完全懵逼的狀態，有一種要被繞暈的節奏。
“好了。”
“不用再糾結這個問題了，術業有專攻，這不是我們該探討的。”
這種因果問題探討下去，沒有答案，反而會把人給搞瘋了。
“我們來此，是為了一觀永樂時空的後世之景，看是否能找到永樂後世的一些不足點，予以補充。”
季伯鷹話音落。
呼~
眾人身影，頃刻出現在另一處之地。
並沒有進行時空穿越，而是去了洪熙十八年的另一個地方。
“這是…”
老朱棣俯瞰望去，此刻在這下方，是一片佔地遼闊的雄偉建築群，赫然比紫禁城的規模還大。
永樂大胖小朱，就連老朱和阿標，都放下了心中對蛋雞的困惑，被這一片雄偉建築所震驚，這就是建成的皇家天工院。
“皇家天工院主樓，第九層。”
季伯鷹從這主樓第九層，從高處環視了一圈。
目光，鎖定在這群雄偉建築的中心位置，那是一座高達百米的雕像，雖然從這個角度看的是背影，但季伯鷹一眼就看出來了，這特麼是自己。
神權治國，看來自己的這張大帥比的臉以及健壯的身型，必然是遍佈大明的每一處之地了。
不對。
因為大航海白銀擴張時代，應該是遍佈全球，遙遙領先！
“這個時期，大航海應該開始了二十幾年，現在的大明皇權輻射範圍，應該已經包括整個東南亞和東亞了，國力更是得到了極大提升。”
季伯鷹淡淡開口。
“但是。”
“這一座外觀看起來雄偉的天工院，雖然建立了形，但是並沒有質。”
季伯鷹一眼望過去便是知道，在這些雄偉建築之下，除卻火器之外，實則並沒有什麼真東西，一切都是處於初步探索的階段。
倒也不是沒有國力傾注，能建成這般雄偉的天工院，便是說明，從永樂開始，皇家天工院便是被當做首要任務來建設。
明顯是貫徹了季伯鷹定下的法旨，不吝國力的建設天工院。
但工業的發展，並不是一味傾注財力就行，需要的是時間，尤其是在季伯鷹沒有為大明點亮科技樹的情況下，這個推進時間尤為漫長。
“所謂的質，應該就是仙師下一堂課要講的工業革命。”
阿標眉頭皺起，一語中的。
“嗯。”
季伯鷹點了點頭，滿意的拍了拍阿標肩膀，這小子，真是上道了。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為大明點亮科技樹，讓大明走上快車道。
“走吧，接下來我們看一看，大家都感興趣的。”
話音落。
‘感興趣的？’
老朱阿標，永樂三爺孫，眾人心中疑惑之際，頃刻消失於原地。
…………………………
永樂時空，後世。
宣德二十五年。
在這永樂時空的後世，永樂年號用了三十一年，這代表老朱棣活到了七十三歲，洪熙年號用了二十年，這說明永樂大胖活到了六十八歲。
對於大胖來說，這已經很滿足了。
等到了宣德二十五年，已經是過去了六十餘年。
這一年的朱瞻基，已經白髮蒼蒼，年過古稀，七十多歲了，是個名副其實的老皇帝了。
紫禁城，太廟。
一道披著黃袍的瘦削身影，佝僂背脊，顴骨深陷，臉上都是老年斑，靜靜坐在這太廟祖宗牌位之前。
朱瞻基耷拉著眼眸，微微仰起頭，望著面前的三尊牌位。
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仁宗昭皇帝，他的太爺爺、爺爺，以及他爹。
而在這三尊牌位之上，還供奉著一尊神像，這是玄清教化大天尊，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的那一根24K純金打造的菸捲，極為晃眼。
“父皇，皇爺爺，太祖爺，你們應該見到仙師了吧，我現在也快要死了。”
“說實話，我還真有點想你們了。”
“所幸的是，我應該沒有辜負仙師的期望，這二十多年來，我大明海軍已經成為了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艦隊，大明旗幟已經插遍了半個世界，南美洲的銀子，在五年前也已經開始開採。”
“軍制的改革，全火器的配備，也讓我大明戰力達到了鼎盛，北邊韃子望風而逃，再不敢擾我邊境。”
“只可惜，那一堂工業革命的課，始終還沒有聽到。”
“大批的銀兩堆砌在國庫中，哪怕是我儘可能的對海外其他國家進行白銀注資，但依舊是有大量囤銀，這些銀子，都無法消耗出去，也不能流入民間，只見囤成銀山幹守著。”
“想來，這就是工業沒有跟上的原因吧。”
“我倒也促進過工業，但總找不到點，有種停滯不前的感覺。”
“……………………”
“……………”
獨自一人，絮絮叨叨。
永樂後世的朱瞻基全然不知。
此刻在他的身後，六個隱形人正默默注視著他，聽他講著這數十年的發展歷程，不時永樂三爺孫還會互相討論幾句，並讓永樂小朱掏出隨身帶著的小冊子，記錄下可以修正的問題。
季伯鷹則是神色平靜。
後世之景，會定格在他帶著人穿梭時間的那一刻，所以這後世的朱瞻基，的確是還沒有上過工業革命的課程。
正因為工業革命沒有跟上。
當獲得大量白銀之後，沒有對應的生產資料和生產力跟上，那這挖來的白銀，都無法變成強盛國力的催化劑。
這也是，季伯鷹要加緊開課工業革命的原因所在。
科技樹如果不人工點亮，任其自由發展，那還得百來年時間。
“唉。”
“時至今日。”
“我還沒有立太子，沒有確定下一任的繼承人。”
此話一出。
永樂三爺孫都是皺起了眉頭，都這個年歲了，都快要掛了，還沒有立太子？！
不過稍微一想，倒也是能夠理解。
畢竟，攏共也就兩個兒子，其中還有一個是堡宗，確實比較難糾結。
“三十多個兒子，太難選了。”
永樂三爺孫：？？？
永樂小朱則是眼睛一亮：我這麼猛？！
季伯鷹下意識檢視了一下，下一任皇帝是誰，眼眸間掠起一絲詫異。
法禮之外，預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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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猜一猜，下一任是誰。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