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趙原趕往骨科。
姚強昨晚打電話跟趙原提過，有一個從班國來的病人，指定要求自己給他做膝蓋韌帶修復手術。
病人是個足球運動員，巴國人，就職於班國一家甲級聯賽俱樂部，年齡不大，才十八歲，名氣不算特別響亮，但是球探認定的小妖，因此這臺手術，俱樂部和經理人十分看重。
趙原抵達手術室。
姚強已經安排團隊，做好前期準備。
趙原跟運動員進行了簡單的交流，然後刷手進入手術室。
觀摩區內站滿了不少人，其中不乏外國面孔。
這些外國醫生來自巴德克團隊。
儘管天華現在對外打的是巴德克的招牌，但這些外國醫生知道，膝蓋韌帶修復術做得最好的，是眼前的華國醫生。33
厲沁站在人群中，凝視著趙原。
她兩週前抵達天華，前來參加培訓，學習內支架技術。
這段時間，厲沁雖然沒有見到趙原，但她時不時地會聽到關於趙原的訊息。
之前在湘南醫學院附屬醫院時，厲沁對趙原的瞭解還是太片面了。
來到天華之後，才知道趙原在這個醫院的地位是何等誇張。
趙原如今不僅是神經外科的主任，還是胸心外科的主任。
至於他在骨科主任姚強心中的地位也是非常高。
在附屬醫院時，經常有人問厲沁，有關趙原在湘南醫學院上學時的情況，她都一笑了之。
她不知該如何描述。
她總不能實話實說，自己曾當過趙原的老師？
當時趙原成績中等，沒有什麼存在感，還特別的內斂？
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透明？
厲沁將注意力放在手術上。
她已經接觸內支架技術有一段時間，還沒有機會實際操作。
不過，真要讓她上手，還是沒有十足的把握。
畢竟這個技術對術後效果要求很高，尤其是韌帶修復部分，需要極為精細的操作，沒有幾十臺的手術經驗，根本找不到感覺。
趙原做的速度很快，大約二十分鐘就完成了關鍵部分，然後朝姚強點了點頭。
姚強走到趙原的身側，跟趙原交流幾句。
趙原便離開手術室了。
“趙主任這就把活幹完了？”
“唉，二十分鐘給醫院賺了好幾十個達不溜，實在太牛了。”
“姚主任正在給他掃尾呢，唉，姚主任那麼驕傲的人，除了趙主任恐怕沒人讓他這麼做了。”
趙原大部分時候都是會一鼓作氣將手術處理完畢。
今天這臺手術有點例外，因為剛得到胸心外科那邊的訊息。
有一個主動脈夾層破裂的病人，情況十分緊急，需要自己過去看看。
自己已經給這個足球運動員將最核心的地方處理好。
接下來的部分沒有難度，別說姚強了，就是一個規培醫生也能輕而易舉地解決。
趙原小跑著走出手術室。
右側閃過一個熟悉的人影。
他下意識掃過去，沒想到竟然是厲沁。
厲沁看到了趙原，不知為何，連忙低頭。
趙原詫異厲沁躲著自己，主動朝她遠遠地揮了揮手，“厲老師，我有點急事，晚點跟你聯絡！”
周圍有不少人，看到趙原與厲沁主動打招呼，望向她的眼神，立即不一樣了。
“厲醫生，你和趙主任很熟嗎？”
“呃，以前我剛畢業，在湘南醫學院當過講師。”
“哇塞，也就是說，你當年是他的老師？”
“算是吧，其實也沒教他什麼東西。”厲沁咬著嘴唇，驕傲的自尊讓她有些無地自容。
“早知道你和趙主任有這層關係，估計姚主任就不會對你那麼嚴格了？”
“姚主任對咱們嚴格是合理的。不嚴格，如何能有進步？”厲沁認真說道。
厲沁返回辦公室沒多久，手機收到姚強發來的訊息，讓她前往辦公室。
厲沁敲開門，姚強熱情地指著沙發，“請坐！”
厲沁坐在沙發上，低聲道，“姚主任，有什麼事情嗎？”
姚強一改常態，語氣十分和藹，“厲醫生，你太低調了。我剛得知你和趙主任早就認識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呢？”
厲沁解釋道，“認識是認識”，正準備說，沒那麼熟！
姚強微笑打斷厲沁，
“我一直在關注你。你的學習能力特別突出。從明天開始，有機會你跟我一起進手術室，相信你能很快上手，將內支架技術學到手，帶回湘南。”
厲沁微微一怔，連忙道，“謝謝姚主任。”
姚強溫和地看著厲沁，“不用客氣！你和趙主任是校友，咱們是自己人。”
姚強隨後關心了一下厲沁在天華的生活情況，等有人敲門，厲沁主動告辭。
目送厲沁離開的背影，姚強若有所思，看來這個技術還是要讓湘南醫學院附屬醫院學習一下，雖然自己有心藏私，但趙原似乎不樂意。
不過，技術學過去，支架什麼的，還是要從天華的渠道走。
另外，醫療是莊家通殺的邏輯。
當技術普及，病人會優先選擇最厲害的醫院就醫。
所以當醫生髮明瞭某種器械或者技術，會很大方地將這些東西教給更多的人。
市場認可度越高，首創者的好處越多。
對天華而言，並沒有太多損失。
厲沁離開姚強的辦公室，心知肚明，為何姚強的態度發生一百八十度變化。
沒想到趙原在天華擁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只是跟自己打了個招呼，就讓姚強對自己刮目相看。
厲沁深吸一口氣，決定要抓住機會，儘快將技術學到手。
否則，豈不是辜負了趙原的幫助？
趙原抵達胸心外科。
李賢立即迎了上來。
“病人的情況很糟糕，手術難度很大。”
趙原面色沉重，跟隨李賢來到手術室，迅速做了一個查體。
“事不宜遲！要趕緊做手術。介入做不了，只能做腔鏡了。”
李賢有點意外，他與高倩的評估，得開胸才行。
趙原繼續交代，“趕緊通知病人家屬，安排籤術前協議。”
“無管技術？”李賢試探。
“嗯，無管技術！”趙原肯定道。
李賢面對趙原的自信，很快就坦然了。
趙原在主動脈夾層疾病上是當今世界第一。
既然有把握能用無管手術，肯定有自己的考慮！
患者家屬在李賢的安排下見到了趙原。
儘管趙原很年輕，但家屬顯然已經查過有關資訊，知道趙原的水平。
“趙主任，求求你救救我爸。”
“求求你，救救我老公。”
趙原深吸一口氣，耐心寬慰，“當務之急，要趕緊動手術。我給你們講解一下手術流程。”
患者的女兒搖頭，“您不用講了。我們瞭解過您的情況。如果您都治不好我爸，找其他醫生都沒用。”
趙原被患者家屬的誠懇感動到了……
“儘管你們不需要聽，但按照我們的流程，還是要跟你講一遍。
……我儘量講快點吧……”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