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的掩護下,霍謹行給霍家每一個人都分發了保暖內衣,大家也都趁著沒人注意,各自找了地方換上。
於是這一晚,霍家眾人難得睡了個安穩覺,總算不再覺得冷了。
任蘅不能離開霍謹言太遠,所以也就只能在附近的樹林裡折騰,用了好半天的時間才逮住了一隻兔子。
她是隱身形態,所以只要能看到兔子,想抓到就是輕而易舉。
因為想做個試驗,她也沒用槍,只徒手抓了一隻,然後心念一動,兔子就從她的手裡消失了。
隨即任蘅就迫不及待的意識進入空間檢視,然後驚喜的發現,自己的空間裡面真的可以放置活物!
兔子在空間裡頭活蹦亂跳,看起來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的樣子。
只不過這次是兔子,個頭還是小了些,也不知道放人進去的話會怎麼樣呢?
正想著,空間內部的顯示螢幕上卻忽然閃爍起了紅色的警告字樣。
“檢測到有活物在空間記憶體在超過一分鐘,即將滅殺。”
任蘅一愣,還沒等反應過來,就看到那活蹦亂跳的兔子忽然如同雕塑一般凝固住了!
她急忙將兔子從空間裡轉移出來,仔細一看,卻是已經沒有呼吸了,屍身倒還柔軟。
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瞬間抹殺了生命,它的身體都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樣。
任蘅剛剛喜悅的心情瞬間如同被一盆冷水澆滅,看來活物在自己的空間裡不能待超過一分鐘,否則就會死。
剛剛那將霍家人藏進去,運送到一個安全地方的想法,也就徹底破滅了。
就連遇到危險將人藏進去也不太好隨便使用,否則萬一出現什麼問題,連將人轉移出來的時間都沒有,就得被瞬間抹殺。
嘆息一聲,任蘅拎著兔子耳朵綁在旁邊的樹上,然後利落的拿出匕首開膛破肚……這還新鮮著,可不能浪費了!
次日清晨,趙武睡了一夜醒來,一睜眼就看到了……一張血淋淋的兔皮,和旁邊更血淋淋的兔肉。
“啊!!!”
趙武受到驚嚇,猛然驚聲叫了出來,於是駐地所有還沒睡醒的人,就都被這一嗓子給喊醒了。
“怎麼了怎麼了?”
“有敵襲嗎?還是有野獸??”
官差們反應迅速的圍聚在趙武身邊,有人關心詢問,有人警惕四周。
直到這會兒趙武才算是驚魂未定的看清楚,那嚇了他一跳的東西,只是一隻剝了皮的兔子而已。
“這……這誰放的?想死嗎?!”
反應過來之後,他頓覺自己丟了人,不禁有些惱羞成怒起來。
其他人也才發現那兔子,不禁面面相覷,然後齊齊搖頭。
“不是我。”
“也不是我!”
“大家都好好守夜,誰也沒空去抓兔子啊!”
正當眾人都是一臉懵逼的時候,趙武就看見,面前一根樹枝又豎了起來。
趙武:“……”
眾人:“……”
好了,不用再問,定是那女鬼乾的!
趙武那叫一個心塞……不是說好了不要隨便出來嚇唬他們嗎?放只血淋淋的兔子恐嚇他,算個什麼事兒?他也沒得罪她啊!
任蘅當然沒有那麼無聊,她拿著木棍在地面寫道:“早上煮粥往裡面放點兔肉吧,也給犯人裡面的老弱病殘分點兒,我看他們怪可憐的。”
趙武都無語了,真不明白她一個女鬼怎麼就那麼同情心氾濫?
賠著笑臉,他有些為難的開口說道:“咱們走這一趟,朝廷批下來的銀子也實在有限,這大米要是給犯人們分了,我們怕是不夠啊。”
任蘅回道:“怕什麼?我能逮一隻兔子就能逮兩隻,還怕餓著你們?”
在趙武想來,等到了寧安城就要請人把任蘅給捉走了,也沒想著真的要一路跟一隻鬼作伴啊,自然沒想過她能給他們弄吃的來。
但是這話不能說,他憋了半天也沒想到別的藉口反駁,也只能安慰自己再忍兩天,便隨任蘅去了。
於是這個早上,在任蘅的指揮下,犯人裡面年紀大的、身體弱的以及年幼的孩子,都得到了一碗香噴噴的兔肉粥。
霍家這邊,霍謹言、霍謹行以及小寶等人也都各自分到了一碗,霍謹言自己沒捨得吃,端給了母親楊氏。
“娘,這碗您來吃吧。”
楊氏臉上卻帶著笑搖頭,壓低聲音道,“咱們現在能吃飽了,也別為了一碗粥讓來讓去。”
“更何況女鬼姑娘說了這是給老弱病殘的,我哪樣都不佔,吃了再惹得女鬼姑娘不高興就不好了。”
說完這話,她還不忘再誇一句,“這位女鬼姑娘可真是個好人……不對,好鬼!”
任蘅:“……”
這誇獎,聽起來怎麼怪怪的?
算了,誰讓她非要當鬼呢?
用過早飯,眾人便收拾收拾上路了。
任蘅昨晚上為了抓兔子睡的有點兒晚,這會兒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拉貨的馬車上睡覺。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感覺到馬車猛的一停,顛簸的她瞬間就醒了。
“嘖,會不會開……趕車啊!”
她不爽的罵了一聲,然後轉頭去看,這才發現馬車並不是無緣無故停下來的。
在他們前面不遠處,一輛外觀看起來非常豪華的馬車正停在路中間,剛剛好的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使得他們不得不停。
馬車兩邊有騎著馬的四名護衛,車伕也在,這麼多人都看見了他們這邊的隊伍,卻都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
這架勢……任蘅皺了皺眉,直覺來者不善。
趙武一看這馬車就知道車裡必定是什麼顯貴,自己得罪不起的,於是也沒含糊,當即命令眾人,“讓路!”
說完朝那邊拱了拱手,高聲道:“貴人先行!”
然而對面的人卻依舊沒動,隨即馬車裡面一隻手伸出,輕輕將車簾撥開了些許。
隨即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響起,漫不經心的傲慢之下,暗藏銳利。
“前面的……可是押送流放犯人前往北疆的隊伍?”
趙武也不是第一次做這差事了,立即意識到,這人是專程來堵人的。
至於是來送別還是來找麻煩的,那就不好說了。
當然無論哪一種都跟他沒什麼關係,他只管行個方便拿好處就是了。
於是他當即賠著笑臉應道,“正是,不知貴人是要尋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