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想太多,她從窗戶鑽了出去。
她的實驗室在一樓,跳出去沒有受傷。
巧合的是,她跳出去的時候,腳底下是塊草地,一朵黃色的小花在她腳下開著。
這就是龍袍黃。
想到剛才那個聲音說的話,她趕緊拔了幾朵。
那幾朵花剛到手上,就消失了。
到空間裡面去了。
來不及說什麼,施容連衝帶跑。
街上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整座城就好像只有她一個人。
空蕩得可怕。
她腦子裡只有一件事,快點跑,當她跑到城市出口的時候,因為太急了,不小心撞倒了人。
那人暗罵了一聲。
“對不起!”
好不容易跑到了城市門口,就看到了從四面八方跑來的人。
他們匯聚城市門口,四面八方,周圍到處都是哭喊聲。
施容被堵住了,“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都堵在這裡?”
剛才被撞倒的人站起來,他拍著衣服,罵罵咧咧的,“還能怎麼?人數夠了,所以那群傢伙把門口給關了!”
施容心裡一沉,“可是我們還沒有出去!”
那人看過來,勾出一抹諷刺的笑,“你看不出來嗎?他們知道啊!但是他們就是不放我們出去,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們害怕黑液逃出去!黑液不會死亡,它只會附身,要是我們整座城的人都跑了,誰去拖住它們!”
“我們這群跑得慢的廢物,就是他們用來當做養料供給那些怪物的!”
“艹,清危團這些狗東西,明明是一群異能者,卻專門逮著我們普通人來殺!畜生不如。”
清危團,每次出現大規模的黑液雨,或者大規模汙染的時候,這群人就會出現,並且以極其殘忍的方式來篩選被黑液附身的人。
就是選出倒黴蛋。
然後毫不猶豫的殺死他們。
他們是人類維護現有平衡的一把刀。
人群之中有人哀嚎,“清危團的團長是金系的皇級強者,這道門就是他專門建造的,堅硬無比,誰也打不破,我們壓根逃不出去。”
皇級?
人類的頂尖強者。
如果放在平時,他們這群人壓根不配見到這種級別的強者。
施容面色一白,差點站不住。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
像他們這樣沒有絲毫價值的普通人,註定會被犧牲,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是這樣!
她看著城門口,就看見了揹著槍的黑衣人,他們冰冷注視著這些苦苦掙扎的人,目光沒有一絲的同情。
這是要放棄他們了?
不要。
施容不斷的搖頭,急忙擠進人群,在一片叫喊聲中,她來到大鐵門前。
門口的人身著黑色制服。
他們看著擠上來的人,眼中閃過一抹不忍。
為了所有人類的未來,他們不能心軟。
“真的不能放他們進來?”一個看著年紀很小的女孩問道。
那個人一開口。
為首的男人就抬起目光,“這樣的話我不想在聽到第二次,機會已經給過他們了,他們沒有把握住,就只能送死。”
“可是…”
“沒有可是,人類的未來在我們手上,我們不能捨棄未來。”
男人冷冷的說道。
還沒有等那人開口,就又有人驚訝的開口了,“有個小姑娘逆著人群來了!不對,是她衝過來了,朝著我們這邊衝來的。”
所有穿著黑衣制服的人紛紛看了過去。
為了維持秩序,他們殺了不少人。
那群人不敢朝著他們來,只能去別處躲。
可是現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有人朝著他們而來。
還沒有等到他們驚訝回神,施容就衝到了人群前面。
她的目光掃視的一圈,最後放在了那個帶著黑色面具,只露出了一雙冰冷眼眸的男人。
他穿得跟別人不一樣,氣勢十分可怕。
是其中的領導者之一。
施容抓著欄杆,在周圍人嘈雜的目光之中,開口,“放我們出去!這裡的人那麼多,黑液雨還沒有下,我們還有救,你不能將我們困在這裡,你這是在殺人!”
周圍的人倒吸一口涼氣。
看著這個膽大包天的女孩。
尤其是穿著黑衣制服的人,更是睜大了眼睛。
男人淡淡的道,“殺人的不是我,是黑液雨。”
“不!”施容反駁,“是你們!是你們把我們關在了這裡。”
“可是沒有黑液,我怎麼會將你們關在這裡?黑液需要有人去吸收,否則它會四處流竄,附身其餘人,到時死的不止是你們,為了剩餘人類的安全,需要有人做出犧牲。”男人語氣冷漠,“人類銘記你們的犧牲。”
“放屁!”她怒道,“那為什麼去犧牲的不是你們!你憑什麼不顧我意願的讓我犧牲!”
“不是我讓你犧牲,而是上天需要犧牲,只不過輪到了你。”
男人的目光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他冷漠的看著瘋狂擠上來的女孩,沒有感情的轉身。
這場談話到此為止了,他不想繼續沒有營養的話題。
“你們為什麼需要有人犧牲?而不是全力阻止有人被犧牲?”
在場的人一怔。
施容扒著欄杆,眼眸中皆是怒色,“我問你,為什麼?!”
男人沒有轉身,卻停下了腳步,“因為我們做不到,沒有人能做到。”
他回答完,就想走了。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沒有人回答她。
沉默代表了一切。
施容打消了他們放人出去的念頭,反問道,“你怎麼知道一定沒人做到?”
男人終於回頭,就對上了她狼狽的目光,他冷漠的回答,“現實說,沒人能做到。”
沒錯,沒有人能做到。
施容站在那個混亂的世界,抓緊了拳頭,“你怎麼知道,現在的這批人裡面,沒有能解決黑液感染的人呢?就算現在不行,不代表以後不行。”
“你放我們出去,未來不也是多了幾絲希望嗎!”
男人冷眼旁觀,“我不信未來,只在意當下。”
施容喉嚨很乾,她知道現在說什麼都不能讓這個人放他們出去。
她問道,“如果我能呢?”
“什麼?”
“如果我能讓人度過這場黑液雨呢?”
男人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靜了一會兒,他似乎掃了她一眼。
“現在距離黑液降下只有十分鐘,如果你能躲過感染,我就放了你們沒有被感染的人。”
施容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好,記得你現在的話。”
她不再說話,轉身離去。
她走後,才有人從震驚之中回神。
剛才心軟的女生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帶著面具的男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有人嚥了咽口水,“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這麼天高地厚啊,要是有人能隔絕黑液的附體,就不會有人白死了。”
“可惜了,臨死前還放了波狠話,放了也就放了,還放這種不可能是狠話。”
有人喃喃道,“可是我怎麼覺得她有點眼熟?”
“像誰?施容嗎?你以為誰都是施容?哪怕是施容,這種情況她也只能跑,黑液雨可不是兒戲。”
男人看過來,“不會是她,她是研究院重點要的物件,一定會被先掩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