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惡煞噴湧而出,權柄範圍也在快速縮小,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二十米、十米。
惡煞如同紅色的泥石流噴洩而下,直接淹到了酒元子的小腿。
后土不想過了,她被一堆狗屎破防了。
什麼三界、天道、守了幾千年的堅持,所有的委屈和憤怒,全部如風暴般瘋湧而出,一旦開始,就連她也無法阻擋。
酒元子在惡煞洪水中,向後土伸出了手。
一個空氣泡出現,把后土和她背後的肉山,全部罩在了其中,外流的惡煞被擋住了。
只有最早流出來的惡煞落在外面,頓時引來了很多小黑詭。
它們趴在惡煞中,埋頭猛舔惡煞。
這些惡煞的濃度可不是普通惡煞能比的,尤如老坑千年老湯,喝一口就能讓黑詭的身體有明顯的變化。
權柄也縮小到了極限,酒元子感覺一道透明的牆,把她推得貼在了空氣泡上。
而那些流出的惡煞,和趕過來聚餐的黑詭,完全不受影響,只因為她擁有權柄,才有這種牽制。
這是完全只為她而設下的陷阱。
“砰!”
后土雙掌拍在了空氣泡上,與貼在上面的酒元子隔泡相望。
她離酒元子是如此的近,近在咫尺卻無法觸碰。
后土像個惡鬼,使勁想要從空氣泡中鑽出來,不斷地伸手扭動,惡煞則如同瀑布,不斷噴灑在她身上。
兩位靠得太近了,要不是隔著一層空氣泡,嘴都要湊一起了。
酒元子就這麼盯著她凝視了好一會,突然側過頭,臉紅了起來。
本來處在瘋狂中的后土,被她這個舉動弄懵了,隨即反應過來,怒不可遏地吼道:“你臉紅什麼!”
她一張嘴,惡煞就灌進了嘴裡。
惡煞還在噴湧,又被空氣泡罩住,無法流出去,全部堆積在了空氣泡中。
后土很快就被惡煞淹沒了,只剩雙手掌撐在泡泡膜上,裡面只剩下了紅色的惡煞。
不一會,整個泡泡全部變成了紅色,彷彿一個掉在野外的紅蘋果,四周還圍著一些螞蟻似的黑詭,在舔食之前漏出來的惡煞。
“有我在,你連側漏的機會都沒有。”酒元子得意地說道。
一膜之隔的后土聽見了,砰得撞擊在了泡泡壁上,像極了恐怖片裡的鬼怪。
酒元子沒搭理她,而是想到了一個問題,自己總不能一直這樣裝著惡煞吧?
那和后土之前做的事有什麼區別,她可不是什麼為了三界著想的大地之母,並沒有這個心願。
要不是考慮到凡間的生意,她又不怕惡煞,對神詭會因為惡煞過多而變得過強,完全沒有擔憂。
等等,神詭會變得強,那黑詭也一樣啊。
地弟也被她用泡泡罩在了裡面,現在已經被惡煞淹沒,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的吃個夠。
但這麼多惡煞,也不知道地弟要吃多久。
酒元子想了一下,自己的事情還很多,不能在這裡待個十天半個月。
培訓班的教學還得去,本來就上得少了,還請假的話有點不好意思,就算要請假,這也回不去。
還有下次道場也沒說好時間,錯過多可惜。
然後還有什麼事?
她考慮了一下,發現自己好像很閒。
四周趕來的黑詭越來越多了,達到了好幾萬頭,這裡確實是黑詭誕生地,數量太多了。
來的都是些幼仔,只有一米來高。
隨著高濃度的惡煞吃了下去後,它們的身體開始飛速生長,很快就長到了二三米高。
黑詭的數量太多了,地上流出的惡煞,全被它們舔乾淨,連泥土都放進嘴裡一併吃掉,不浪費一滴。
有些還相互打起來,就為了搶一點點惡煞。
酒元子把腦袋轉到了後面,看著那些黑詭,想到了個解決這些惡煞的好辦法。
把惡煞分給這些黑詭吃,等惡煞的數量少了之後,就算沒有泡泡罩著,也流不到哪去了。
於是,她就這麼腦袋轉到後背地對著那些圍著泡泡,試圖攻擊的黑詭喊道:“過來,我給你們惡煞,有什麼好搶的,大家都有份。”
離她近的黑詭看向了她,都沒說話,只是用奇形怪狀的眼睛看著她,有幾個還威懾地吼幾聲。
酒元子從袖裡乾坤中拿出一個紙杯,在空氣泡上開了一個針口大的洞,一股惡煞就噴了出來,被她用紙杯接住。
接滿一杯後,那個洞就被她封住了。
她的手從肩膀處扭了過來,端著紙杯對最近的一個黑詭說道:“這是惡煞,拿去喝。”
五頭黑詭一看,瞬間就撲了過來,都想搶這杯惡煞。
“砰砰……”酒元子直接彈出靈力,把四個她沒叫的黑詭打飛,只剩下她指名的那頭。
她冷眼盯著它們,冷冷地說道:“一個個排好隊,每個詭都有,不聽話的我就殺了它。”
“你先過來,然後是你。”她又隨手指了一個黑詭。
終於,被最選點名的黑詭走上前,伸出說不清是手還是腳的肢體,接過紙杯,抱著惡煞跑到旁邊。
剛有其它的惡煞又想搶它,就被酒元子用靈力打爆,反正也不知道要害在哪,那就直接弄爆就行了。
其它的黑詭全不敢亂來了,大家都是幼仔,就算搶了惡煞吃變強了點,也就是從幼稚園小班長到了小學一年級。
對於酒元子這種成年人來說,它們的戰鬥力太菜了,很容易被欺負。
經過幾次混亂,這些黑詭總算是學會了排隊領惡煞,還學會了不扔掉自己手中的紙杯,這樣才能排第二次過來領惡煞。
幾萬頭黑詭,就這麼老實地排著隊,手裡拿著紙杯,一個接一個的喝惡煞。
有新來的黑詭,被踢了幾腳後,也屁顛屁顛地加入了排隊。
幽冥深處出現了難得一見的場景,被稱為野蠻下等的黑詭,和平地聚集在一起,快樂分享惡煞。
大家沒有為了惡煞爭鬥,一片祥和,人人有惡煞喝。
很多黑詭的身體還在變大,一個個變得強大起來,但對酒元子的態度越來越的恭敬。
這可是真正的衣食父母。
酒元子的身體已經轉了過來,背貼著泡泡站著,后土就沒老實過,一直在拍打泡泡。
但她的神力存在了零小生那,仙力早就在吞噬和儲存惡煞的過程中消耗光,只能藏在這裡苟活,除了一點自保的權柄之外,早就沒有強大的戰鬥力。
后土的戰鬥力都在零小生那,得保證皇城這最後的地盤不被奪走。
不然,她也不會想用騙的方式來碰觸酒元子。
只要能夠抓到一絲仙氣,她就能用權柄借到大地的力量,讓自己瞬間擁有金仙的實力。
但酒元子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
“后王,你不是說黑詭都是你的孩子,看到眼前這幕你是不是感到很欣慰。
看看你的孩子,它們長得多好,乖乖排隊吃惡煞,就像一群幼稚園的小朋友。
身為大地之母,只要生活在這片大地上的生物,都應該是你的孩子。
千萬不要因為它們長得醜,你就不把口糧分給它們吃,看看現在這兄弟姐們相親相愛的場景,是不是感到很幸福?”
酒元子背靠著泡泡,對身後的后土說道。
后土停止了拍擊,她貼在泡泡膜上,聲音如同幽冥裡的風,充滿了陰冷腐蝕的氣息,“我們是三界的主宰,萬物因我們而存在,神不會墮落,永遠不會。”
“天道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就算他對我見死不救,也不會放任詭的強大,它們只能如螻蟻般苟且偷生。”
她帶著不甘心地問道:“你到底是誰?要做什麼?神詭還是什麼敵人,為什麼要和神作對!”
酒元子回答道:“后土,你知道科學嗎?風,是空氣流動的一種自然現象。
我是仙氣,那不管我做什麼,都是空氣流動的一種自然現象。
自然現象你懂嗎?”
她看著那些黑詭笑了起來,“現在就是自然現象。”
酒元子,成功在不懂科學的神面前,裝了一回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