蟉師給酒元子準備了一輛大車,配了好多鐵滾輪,也不說這輛十幾米長的平板車能拉多少東西。
光是車,就幾十噸重了,純金屬製作。
拉東西的工具是她要的,但用輪子滾動這種小小的物理,一個能造機器的技術詭還是知道的。
看著這車,酒元子指著地弟手臂上的那塊詭皮硬甲說:“你就沒有這樣,可以裝很多東西的工具嗎?”
蟉師看了眼,“這種黑詭很少見,數量不多,一般都被神詭養殖,我自己只有一個,高價換來的。”
“唉,算我倒黴。”酒元子嘆了口氣,真是靠不住啊。
沒有發動機,也不可能用騎三輪車的方式,把幾十噸的車騎走。
酒元子用上了神詭最常用的出門方式,純體力。
蟉師心疼地派出了二百個黑詭,跟她一起去送死,少了都拉不動這車。
酒元子坐在板車前端,兩百條鐵鏈拴在黑詭身上,然後車被他們緩緩拉動,告別蟉師往枯木城走去。
看著前面奇形怪狀,長得大大小小,半詭半機械的鬼詭,一個個縴夫似的幾乎要趴在地上,拖著幾十噸的板車。
酒元子有點無語。
感覺自己好像很壞一樣,正在欺負可憐弱小的黑詭,明明根本就不這麼回事。
等這些黑詭把板車拉得遠離鋼鐵城之後,酒元子把靈力注力到車上,把它抬得離地面兩毫米,直接飄了起來。
但飛得很低,除了地弟有察覺,其它的黑詭都沒有發現。
幾十噸的板車,突然之間重量幾乎全部消失,正在用盡全力拉車的黑詭,全部失控撲在了地上。
他們從地上抬起頭,一臉的茫然。
不明白這麼重的車,怎麼突然就沒了重量?
“愣著幹什麼,拉呀,跑起來!”酒元子喊道。
真是被慣壞了,難道還要和他們解釋不成?
發現車變輕了,不趕緊拉車,還發什麼愣,磨蹭什麼。
這時,地弟站了起來,朝黑詭們發出一聲嘶吼。
效果非常的好,黑詭們立馬起身,拖住鐵鏈快步跑起來。
鐵板車此時幾乎沒有重量,二百號黑詭揚起灰塵,拉著車快速跑向枯木城。
一個小時都沒有,地平線上就出現了一棵巨大的枯木。
獨木成林。
這棵焦黑枯萎的樹,中心樹幹直徑有近百米,長出來的樹條從空中垂落到地下,彷彿是一棵棵長出來的樹木。
粗的枝條達到了十幾米,最細的也有一米多。
現在雖然枯死了,也能看出它的壯觀。可想而知,活著的時候,這棵樹肯定自成一個生態系統了。
可惜,現在只剩下猙獰扭曲發黑的樹枝,像一個巨大的籠子,罩在地平線上,彷彿裡面關了什麼可怕的怪獸。
酒元子看了眼手中的地圖,蟉師拿給她的手繪圖,這裡的神詭出門不用地圖,都是坐的天梯直接傳送。
蟉師住的不是真正的城市,所以沒有天梯,只是他在河邊搭的垃圾城。
地圖上標了九座大城,幾十座小城,還有個地方畫了個圈,那是地府的位置。
就在忘川河的上游,這河水在地圖上沒有標出源頭,自然也沒有終點。
目測距離,鋼鐵城離地府很遠,而且那邊標記出來的城鎮特別多,好像強者都集中在地府周邊。
就連王都,也比較靠近地府。
酒元子目前所在的枯木城,屬於偏僻的郊區,所以才能容忍蟉師這樣的混雜半神詭,在河邊活得這麼滋潤。
黑詭們在離枯木城還有一公里的地方停下來,不敢上前了。
他們畏懼神詭,不敢進入他們所在的聚集地。
黑詭是不能進入城鎮的,只能在野外放飛自我,混到實力強大時,運氣好被神詭帶走做手下,才能夠來到城鎮生活。
神詭很喜歡在野外撿強大的黑詭,有時候就能撿到盤踞一方的霸主。
黑詭再強大,遇上神詭也是白搭,只能乖乖地跟著回去賣苦力。
見他們停了下來,地弟發出了嘶吼。
黑詭們縮在原地使勁搖頭晃腦,有些乾脆直接跪在地上,向他哀求。
“地弟,讓他們留在這裡守著車,你跟我過去。”酒元子說道。
反正這些黑詭只是用來打下手的,現在跟進去白白送死也不划算。
有了她開口,地弟這才算了,只是看了一眼這些黑詭,跳下板車跟著酒元子走向枯木城。
這麼大的鐵板車,被黑壓壓的二百名黑詭拉過來,就算是沒長眼的神詭,也能看到了。
從枯木城中滾出了幾個五六米大的球,飛快滾到酒元子面前,展開成了五個甲兵。
酒元子看著他們,這速度比跑要快多了,很會利用身體優勢啊。
她還沒開口,對面的甲兵就疑惑地說道:“王都來的神詭?”
“螭將在嗎?”酒元子態度高傲地說。
甲兵盯著相比起來矮小的她,又看了眼肯定是跟班的黑詭地弟。
語氣有些低下地說:“枯葉城是蚣司的駐地,我們歸屬於虯副將,螭將是我們的將,他一般不會在這裡,應該在萬刀城。”
酒元子驚訝地說道:“什麼?上次明明是他和我說,請我來枯木城遊玩,說這裡有好東西。怎麼我來了,他竟然不在。”
“太可惡了,帶我去天梯,我要回去找他問問,竟然敢耍我。”她態度惡劣地扇動翅膀,越過他們往城裡飛去。
地弟看了他們一眼,也正大光明的跟上。
甲兵們跟在後面,不敢得罪王都來的神詭。
大家雖然都是神詭,但光看外觀,就知道地位肯定完全不同。
又是蜿元道上次的蛋,生出了將級的神詭了吧。
枯木城有什麼好玩的,自家螭將竟然想約她來玩?
說不定,這個神詭只是找藉口,來這裡看蚣司的。
一個甲兵說道:“請問你的名字,我們好稟報給蚣司知道。”
“小小的一個司,還不配自己我的名字。我只是應螭將的約才過來,又不是來看什麼蚣司的,呵。”酒元子不屑一顧地哼道。
她要擺出瞧不起他們的樣子,讓那蚣司氣得跑出來挑釁自己,這樣可以暫時單挑,把蚣司幹掉之後,這些小的一個也逃不過。
“蚣司又怎麼樣,副將我都不放在眼裡。”酒元子又補充了一句。
五個甲兵驚住了,感覺到她來勢洶洶,不懷好意。
於是,便有一個甲兵,趕快滾回城裡稟報了。
等酒元子快到枯木城時,枯木中衝出一個神詭。
八米左右高,很長的蜈蚣身軀,沒有腿只有十八隻,像放大了十幾倍的普通凡人手臂。
在這身軀的最頂端,好像長了個痘痘一樣,多了個腦袋。
腦袋上的五官已經人化,看上去有點分不清性別,說是男人又很姨化,說是女的,又滿臉橫肉像男的。
雖然這張臉醜,但和蟉師一樣,也算是有個人樣了。
對方張口就吼道:“螭將是我的情偶,我是不會讓出他的,你給我滾回王都去!”
“不然,就讓你像之前來的那些女詭一樣,把你打殘了扔回去!”
這出來的神詭,開口同樣聽不出性別,但內容卻讓酒元子愣住了。
我的天哪!
螭將是長什麼鬼樣,竟然還有這種狗血多情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