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哥把船開到了廢棄的碼頭邊,酒元子帶著公羊嫣提著行李走上了碼頭。
水泥地板踩不出木製碼頭腐舊的吱呀聲,只有勉強長出來的野草,給人帶來一絲廢墟氣息。
此時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天黑了。
站在碼頭往島上看過去,能看到遠處廢棄的機器,空無一人玻璃破碎,陰森的舊廠區和宿舍樓。
它們在夜色中張牙舞爪,奇形怪狀的透出一股子詭異氣氛。
總感覺,有什麼東西會藏在裡面,正悄悄地打量著站在碼頭上的她倆。
公羊嫣嚥了一下口水,掏出了本想退潮後在沙灘上趕海撿小魚小螃蟹的手電筒。
手電筒照亮了前方几米的地方,但光線有限,島上半點光源也沒有,廢棄的東西又多,反而增加了不少恐怖氣氛。
她感覺有點害怕,電鋸又沒帶來,只得給自己加油打氣壯膽,等會看看有沒有什麼板手或是鐵棍,撿一根來防身。
“酒姐,我們走吧。”公羊嫣深吸一口氣往前走去。
走了幾步,她突然感覺不對勁,回頭一看,發現酒元子站在原地根本沒動,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公羊嫣急忙朝身上和前後左右張望,想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沾在身上,但什麼也沒有發現。
她趕快跑回來,有些慌張地問道:“酒姐,你幹嘛這樣看著我,是不是我身上有什麼?”
“我正在看你要怎麼作死呢。”酒元子說道。
公羊嫣驚訝地說:“我怎麼作死了?”
酒元子抬頭看著島嶼上那片黑漆漆,看著就不安全的建築,“不作死,你要去哪幹嗎?”
“可我們上島了呀?”公羊嫣茫然地回道。
這話可把酒元子聽樂了,“我說的是上島避風,然後搭帳篷過夜,又沒說黑燈瞎火的在島上亂竄。就這種氣氛和環境,只要跨出碼頭,就立馬可以拍一部迷失廢礦島,少女失蹤之迷,廢島驚魂類的驚悚恐怖片了。”
她指著碼頭邊的廢棄辦公室說道:“不想搭帳篷,這辦公室也能避風過夜了,沒事幹要去找死才會想著在島上亂竄。”
“我們可不是什麼尋找刺激,結伴過來廢棄礦島探險,然後被連環殺人魔幹掉的學生。”
公羊嫣沉默了,然後說道:“酒姐,還好我們不是影視劇或是裡的人物,不然的話,這書在你決定不去島上看看的時候,就已經完了。”
“註定不刺激,不夠有懸念,沒有意外驚喜,英雄救美都沒有。”
酒元子便說道:“那我們倆等到晚上12點的時候,玩試膽大會,分頭去山上礦區找件別人遺留下的私人用品回來。”
“什麼髒兮兮的布娃娃,染有不明汙物的外套,寫著只有半句快逃的紙片,或是在更衣間的櫃子裡,被掃帚撐起來豎著放的假髮套。”
“咔嚓。”突然,黑暗處傳來了東西被踩斷的聲音,就在她剛剛說完話後的安靜空檔裡。
這異響在此時特別的明顯,兩人同時停住了說話,寂靜不出聲。
那聲音也消失,沒有再出現任何異響。
酒元子和公羊嫣對視一眼,就這麼站在原地沒說話,等了好久。
但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終於,酒元子先說話了,“小羊,怎麼樣,現在就去玩試膽大會也行。我先擺帳篷和煮晚飯,你帶著手電筒去轉一圈,等你回來之後,我再去。”
公羊嫣笑道:“酒姐,我覺得這書完了就完了吧,反正應該也沒多少人看。我們還是在碼頭待著最好,誰想找死誰去。”
“我本來就是這個意思,行了,開工吧。”酒元子說道,然後手裡就多了盞袖裡乾坤中的露營燈。
她把露營燈扭到最大,掛在了碼頭路燈杆上,頓時就照亮了碼頭近十米的範圍。
寧總遺棄的帳篷被拿了出來,公羊嫣負責搬石頭來壓住,然後往裡打氣,這可是帶氣墊的高檔貨,可以隔絕地面溼氣和增加睡覺的舒適感。
酒元子則一樣樣往外拿東西,偽哥早從海水裡上來,化成爆裂超人在幫忙。
很快,燒烤架,摺疊合金餐桌椅架了起來,中間還插了把傘,掛了用電池的小彩燈。
平板電腦上放著提前下載好的音樂,一盤盤肉和菜擺在了桌上。
偽哥先燒好碳,穿了件圍裙,開始烤起肉串,蔬菜和香腸雞翅等食物。
公羊嫣的帳篷已經搭好了,剛擦拭過手走過來,迎面就接住了酒元子扔過來的冰果酒。
她喝了一口,冰爽透心涼,西柚口味,是她喜歡的型別。
而酒元子喝的是白桃口味,她對桃子味有點偏好。
“酒姐,今晚天上的星星很多啊。”公羊嫣抬頭看著天空,滿天繁星,比在城裡看到的多了不少。
酒元子吃了兩粒花生米,喝著酒說道:“這裡沒有光汙染,所以能看到更多的星星。”
公羊嫣被星空感動了,哪個少女能抑止住星空帶來的情感。
她舉著酒瓶就喊道:“酒姐,我現在想要高歌一曲!”
“唱吧,出來玩就是要開心,哦哦哦,來一個!”酒元子在邊上煽動起來。
然後公羊嫣就歌性大發唱了起來,“道場四處開哇,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嘿嘿嘿嘿,參北斗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哇。說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酒元子沒聽過這歌,聽著歌詞便笑了,“真是首好歌呢,相當的應景。”
在歌聲之中,大廚偽哥的燒烤也差不多了,肉香飄蕩開來。
黑暗裡,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緊盯著碼頭上快樂的她們,牙齒相互摩擦出咯吱聲。
酒元子拿起一串烤肉,每塊肉有半個拳頭大,此時烤得微焦冒油,光看看口水就要流出來了。
她咬著扯下一塊肉,在嘴裡大嚼起來,然後眼珠微微瞅了黑暗中一眼,然後又飛快轉回來,大聲說道:“好嫩好好吃!烤肉就是要這麼大塊地吃!”
“這是什麼蛋,鵝還是鴕鳥,竟然有這麼大。而且口感好奇怪,但是有點好吃,難道是豬肚子?”公羊嫣也拿著一串燒烤吃起來,邊吃邊好奇地說道。
酒元子看了一眼,說道:“羊寶。”
“羊寶?”公羊嫣沒吃過這麼冷門的東西,羊寶是羊身上的哪個部位?
不過是什麼都沒關係。
她只是姓公羊,又不是羊精,對吃羊肉完全沒有壓力。
每年冬季,家裡都要燉不少回羊肉吃,美滋滋。
“好吃,我還要再來一串。”
她們正在大吃大喝時,那雙眼睛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向她們靠近了。